朝廷三品大員,毫無預兆地死在府中。

羅茂臣的死讓曹璋始料未及。

他沒想到這幫皇子們竟敢如此膽大包天,就因為羅茂臣在奉天殿出了麵,竟然遭到了暗殺。

曹璋得知這個消息時,簡直難以置信。

“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曹璋氣急敗壞,“他們怎麽會幹出如此愚蠢的事兒來?一天,就僅僅隔了一天他們就等不住了嗎?”

“愚蠢!愚蠢至極!”

董路沉思片刻,說:“在京城能夠悄無聲息地殺人,說明出手的人最起碼是個江湖高手,京城應該沒有這樣的人。”

曹璋眉頭一皺,看向了吳長鬆。

吳長鬆說:“我管著京城防務,此事我脫不了幹係,責任由我來承擔,此事由來我查。”

“我不是這個意思!”

曹璋搖頭,“應該是葉乾元的手法,除了他,我再想不出第二個人,絕頂級別的高手出手,是不留痕跡,他們敢這麽做,就必然吃定了我們無從查起。”

“有些事兒,不一定要有答案。”

董路緩緩說道,聲音持穩,“昨天羅茂臣跟張竑等人唱反調,事兒才過去一天,人就離奇的死亡了,無論是否有證據,他們都是最大的嫌疑人,事兒不查清楚,他們永遠擺脫不了嫌疑。”

“此事很好做,輿論。”

“輿論?”吳長鬆很不解的看著董路。

董路點點頭:“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羅茂臣是在跟皇子唱反調的第二天死的,百姓不是傻子,想想就知道是誰動的手,幾位皇子必然名譽掃地,這樣的人,會得人心嘛?能登臨大位嗎?”

“他們做事越惡,就更能反映出當今皇上的聖明,更能得到百姓的支持,更能人心所望。”

曹璋點點頭。

不愧是幹了幾十年的宰相,處事能力果然厲害。

吳長鬆問:“那……皇上該如何處理此事?”

董路說:“很簡單,眼下皇上年幼,有我們這些大臣輔政,皇上隻需要明告天下,有人欲殺清官而謀圖不軌,厚葬羅茂臣,對其給予最高的肯定,然後表示將此事最差到底便可。”

“其他的事兒就交給我們去辦。”

“決不能放過他們!”曹璋痛心疾首,這可是他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人,剛成長起來,就被人殺了。

吳長鬆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曹公公,不能急於一時。”

曹璋點頭:“咱家知道該怎麽辦。明日上朝,我倒要看看這些個皇子還能拿出什麽說辭來。”

“吳太尉,”董路看向吳長鬆,“兵部的情況如何了?京都大營還有兵部的人都是張䇅一手提拔起來,必須把這些個人給弄走。”

吳長鬆苦澀地一笑:“不好弄啊!朝廷不是一言堂。兵部的官員那麽多,總不能全部一次性趕走吧!隻能一步一步來了。”

“要快!”董路說,“北邊的情況如何了?”

吳長鬆臉色凝重起來:“很不好,秦懷勇送來的情報,說北邊的異族又在蠢蠢欲動,看樣子,今年冬天很有可能扣關啊!”

曹璋問:“應該是嶽山棋吧。”

吳長鬆點頭:“是,嶽山棋聽說太康死了,便加急了練兵,北方的幾個異族在今年都被整合了,而今,嶽山棋的手裏有十五萬騎兵,威懾力不小啊!”

曹璋:“十五萬騎兵,看來嶽山棋這是有備而來啊!北州邊軍的火器、糧餉,準備的充足嗎?”

吳長鬆歎了口氣:“火器倒是充足,但……軍餉不足。”

曹璋也無奈了。

當今的大靖朝舉步為難,官員上下其手,上繳國庫的銀子幾乎有一半進了各級官員和鄉紳的腰包。

他們的腰包越來越鼓,國家的國庫越來越少。

“東北那邊的情況如何?”曹璋問,“聽說高句麗那邊也不安穩,今年尤為寒冷,顆粒無收,恐怕也會動兵。”

吳長鬆點頭:“是,東北的邊防軍也缺軍餉。”

曹璋看向董路:“國庫還有多少銀子?”

董路的臉色一僵:“還有……七百萬兩銀子,這幾乎是國家能調動的最後一筆銀子了,北州、兗州、涼州有三年的免稅政策,荊州有爆發水患,需要銀子救災。”

曹璋感覺一陣頭大。

沒想到自己接手的時候,竟然會有如此多的事兒。

看來,想當個好皇帝還真不好當。

就像個事事兒都要操心的大家長一樣,到處都是問題。

曹璋咽了口唾沫,做好心理準備後,問吳長鬆:“北州和東北的軍餉,需要多少錢?”

吳長鬆看了看曹璋,慎重的報了價:“三百萬。”

又補充一句:“已經是最少了,再少,今年估計北州和東北又得動**不安了。”

曹璋:“好,董閣老,這錢先撥給兵部。”

董路張了張嘴,又點了點頭。

曹璋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得做出一些改製的措施,董閣老,我現在支持你,你放開了手腳幹,有什麽想法,盡管提出來。”

董路眼裏一亮,“曹公公你確定?”

曹璋笑了笑:“改製必然會動一些人的蛋糕,沒事兒,朝廷已經千瘡百孔了,何懼一場大手術?更何況,要是亂了,豈不是對我更有利?”

董路笑了起來:“好!有曹公公這話,我就放心了。當今,國家的前全部在這些個鄉紳貴族、皇親貴族手裏,這些人,他們的錢都能堪比國庫了,貪得無厭,就得從這些人下手。”

吳長鬆倒吸一口涼氣:“這些人可不好惹。”

董路:“是不好惹,所以才得有敢幹的魄力才行。”

曹璋立馬道:“董閣老說得對,這些人富得流油,百姓窮得吃不起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明日早朝,就議此事。”

董路深吸一口氣:“今夜,老夫趕出一套改製的具體措施,明日早朝就拿出來,堅定不移地執行下去。”

曹璋:“這麽搞,這些個皇子們恐怕會很疼吧?”

董路笑了笑:“是,他們的錢都是這些個鄉紳孝敬上來的,打了鄉紳,他們就沒了孝敬銀子,沒了銀子,自然會很疼。”

曹璋一拍手:“就這樣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