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京城戒嚴。
皇城中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意,城中宵禁,街道上都安靜的可怕,悄無聲息,連個打更的人都沒有。
弘德殿內。
廢太子張竚、張竑、張竴、張翊、張竔、張䇅等皇子跪在不遠處,為太康守靈。
幾人的臉色都比較難看。
誰都沒想到,今日登基皇位的人竟然是他們從未關注過的十七弟張曺,真是世事難預料。
張笠大大咧咧地冷笑:“哼!八歲的老十七登基帝位,哥幾個,你們真相信,父皇這樣擁有經天緯地之才的明主,會把皇位傳給一個毛孩子?”
“皇上若是真想把皇位傳給老十七,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咱們兄弟給鏟除了,因為咱們是皇位最大的威脅人,但父皇沒有,說明,有人暗中作祟!”
這些話張竑等人都明白,但是在這個深宮裏麵,到處都是耳朵,他們就算知道也不敢亂說,不想張笠這般混世魔王,誰也不怕。
張䇅冷哼一聲:“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早知道為什麽不早點鬧?咱兄弟給你撐腰,現在說,那就是事後諸葛亮,淨放屁!”
“你個四五眼!”
張笠當即就罵了回去,“你他娘的算老幾?虧你還是個帶兵的人,京都大營不都是你帶出來的人嗎?怎麽不帶著人進皇宮,護著四個登基上位啊?看到人家兵多就怯了?哼!還什麽拚命十三郎,我看是怕死十三娘!”
“夠了!”
張竑赤紅著眼盯著張笠看了一眼,又拉了拉老十三,說,“老七、老十、老十三,你們把外麵的這群狗太監哄走,咱兄弟幾個許久沒聚過了,借著給父皇守靈,說說話。”
四哥發話了,張竔、張笠和張䇅站起來,朝著外麵走去。
隨後,門外傳出幾人的嗬斥聲,這些個太監宮女得罪不起皇子,被驅趕開,有些太監趕緊給曹璋去匯報。
“說句心裏話,”張竑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們,“無論是大哥,老八還是老九,你們登上皇位,我老四都是鼎力相助的,畢竟,大家都是官場裏打滾,不懼官臣的人,也是有治理國家的手段和能力。”
“但老十七隻有八歲,他懂什麽?吳長鬆、董路這兩個老賊必然是篡改遺詔,成為托孤大臣,替皇帝掌權,形如篡逆,國家如今內憂外患,又逢大變,咱們不能坐以待斃,無動於衷啊!”
“四哥這個說得對!”
老八第一個站出來附和,“四哥的能力大家都知道,老九也不差,都有爭這個皇位的資格,唯獨老十七絕對沒有半點,日常也沒有什麽突出的表現,唯一的身份就是,曹璋是他的大伴。”
眾人點頭。
老九張翊說:“早就感覺曹璋這個狗東西不是好人,現在終於確定了。如今老十七還沒有登基,咱們有機會,老十三掌控京都大營的兵馬,四哥和八哥在朝野中勢力龐大,明日登基大典,我們聯手發難。”
“得有個詳細的計劃!”張竑比較謹慎地說,“明日登基,他們必然會防著一手,咱們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眾人陷入沉思之中,默默思索著。
張竚靜靜的坐在那裏,沒有說話,心裏卻有著一杆秤,一份小心思。
“大哥!”張竑的眼光毒辣,一眼就看穿他有心思,就說,“你是跟父皇最久的,也是最了解父皇的人,也跟了解這些個大臣,你來說說,我們怎麽才有勝的把握?”
眾人的目光全部看向張竚。
張竚被逼無奈,苦笑道:“好,既然老四怎麽問,那我就說說吧!朝中的大臣六部官員,有一部分是老四的人,一部分是八弟的人,再加上我以前的舊勢力,加起來,能夠占據大半部朝廷的官員了。”
“但皇權至上,老十七得到遺詔繼位,咱們很難取勝,一道旨意下來,咱們是奉詔還是不奉詔?”
“好在,十七弟剛剛上位,不敢對我們這些個兄弟哥哥怎麽樣,這就是咱們的資本!聯合幾位皇叔,以其年幼不得掌權為由,先取了皇權,分在咱們兄弟手裏,得到權力,再想辦法逼其禪位。”
這算是穩步穩打的好辦法了。
畢竟曹璋他們手裏有大行皇帝的遺詔,占著天理,他們就算人多也很難取勝,甚至有敗亡的危險,劃不來,隻能一步一步來。
張竑點頭:“大哥這話說得對,咱們要是跟皇權死磕,那就是找死。咱們兄弟都是在六部當差,趟過水的人,作為皇兄,協助皇上掌權理所應當,分了皇權,咱們就可以進一步形成逼宮之勢。”
張翊說:“兵權!重中之重是兵權,十三弟是咱兄弟中最會帶兵的,兵權決不能再讓這個吳長鬆掌握,最起碼,也得把京都大營和東北邊軍的軍權掌握在自己手裏,隻有這樣,才能增加咱們勝利的籌碼!”
“這是必然的,”張竴說,“諸位兄弟,以前我們自己爭,絕對沒問題,你死我活都認了,現在被奸人得逞,霍亂國家,咱們兄弟必須勠力同心,哪怕逼宮之後,咱們再掙個你死我活,那也無悔!”
張竴的話豪情壯誌,讓人心生豪邁之意。
幾個兄弟詫異的看著張竴,沒想到這位老八竟然還有這般豪邁之情。
張竑也受到鼓舞,說:“八弟說得對,兄弟們再怎麽爭也是家事,如今奸人誤國,那咱們必須團結起來,先幹翻他們!”
“對!先幹翻他們再說!”
兄弟們一下子鼓舞起來,生意都大了不少。
張竚說:“好,既然兄弟們都這麽想,那咱們就同心合力,皇位我是不會在爭了,就協助兄弟們吧!把曹璋、董路、吳長鬆這三個誤國的奸賊出去,換大靖一個晴天。”
在當下形勢的威逼下,掙得你死我活的兄弟竟然團結一致,開始了逼宮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