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交代完大軍的交付,何永泰就斷了氣。
何永泰的手和大將軍印信沉甸甸的放在曹璋的手上,他很明顯的感覺到何永泰的手溫從溫熱逐漸變得冰冷,臉色逐漸地蒼白。
祁尚宇“撲通”一聲,整個人疲軟無力地跪下去。
還有幾位原十二營的老將紛紛神情悲痛地跪倒在何永泰的身前,軍帳內所有人都受到這種氣氛的感染,紛紛跪拜這位英勇果敢的大將軍。
“諸將!”
曹璋盯著手中的大將軍印信看了許久,深感責任重大,感覺自己的肩頭壓上了泰山。曹璋望著軍帳內的各營將軍,語氣沉穩,“某以天殘之軀受大將軍遺托,暫代大將軍之職執掌大權,諸將若是有異,可現在提出,再舉賢能上任。”
軍帳內寂靜無聲。
曹璋的目光看向彭建軍,“彭將軍,你領軍打仗多年,經驗豐富,有什麽意見或推舉之人坐著大將軍之位嗎?”
彭建軍是十二營的老將了,實力沒的說,威望是除了秦懷勇以外最高的。
祁尚宇也比不上。
彭建軍朝著曹璋而跪,抱拳正色道:“曹大將軍乃是大將軍所托,末將等毫無異議,願聽從曹大將軍調遣,唯命是從!”
洪振坤、夏侯昂暗中鬆了口氣。
“好,”曹璋語氣沉穩毫無波動,端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既然大家都無異議,往後就不許有人論說此事,否則當軍法從事!某初入大帳,諸位或許不了解我,但最好不要用自己的命去了解一個人,這個買賣不太劃算。”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本將軍是臨危受命,火氣全在對麵的仇人嶽山棋身上,燒不到你們身上,諸位依舊各司其職,大敵當前,我等務必同心合力殲滅敵賊,建功立業,本將軍賞罰分明,絕不偏私!”
“是!”
眾將士齊聲高呼。
曹璋:“彭建軍、洪振坤聽令!”
二將齊聲:“在!”
“速點清我軍兵馬、糧草、器械等物,整頓軍務,不得有誤!”
“是!”
隨後,曹璋詳細做出部署安排,讓大軍恢複了秩序,同時,為了穩定軍心,何永泰的死暫時隻能保密,防止敵軍襲擊導致大軍潰敗,隻能等大軍形勢穩定後,再發喪。
為了迷惑敵軍的密探,曹璋命人請來軍醫救治。
當天晚上。
“稟報大將軍!”彭建軍和洪振坤進來稟報,“我軍兵馬尚有五萬餘人,火炮十七門,炮彈九十六發,器械齊全,但……”
曹璋微微皺眉:“說。”
洪振坤說:“糧草…隻能維持十餘天了。”
“怎麽回事兒?”曹璋奇怪,“我們的糧草還沒有運送來嗎?”
彭建軍:“剛剛得到消息,嶽山棋命人突襲我軍後方,運糧隊遭到攻擊,糧草盡皆被燒毀了。”
曹璋目光尖銳地盯住彭建軍。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是大軍的命脈,無論多麽強大的隊伍,離開了糧草那絕無活路可言。現在他剛剛掌權大軍,軍中就斷了糧草,這也太蹊蹺了。
一般情況下,大軍的糧道都是絕密的。
除了高級別的將領知道,其他人是絕對無法知道的,嶽山棋怎麽就能那麽準地截住運糧隊燒了糧草?
“大將軍!”彭建軍立馬明白曹璋的眼神,趕緊說,“如今大敵當前,何大將軍剛剛去世,當以穩定軍心為重,絕不可有任何猜疑之心。況末將認為,泄密運糧道之事,絕非我軍中之人所為。”
曹璋點頭:“你說絕非我軍中所為,是何意?”
彭建軍思索片刻,含糊地說:“或許是別的地方泄的密。知道我軍具體行軍路線和運糧道的除了軍中主將,就還有京…京……”
說到此處時,曹璋的腦海中立時浮現出陳元的那張臉,再聯想到嶽山棋的大軍突然出現在何永泰大軍的後方,曹璋臉色陰寒下來。
看來是有人不想讓他活著回去啊!
惡狠片刻之後,曹璋就收起了陰冷的臉色,說:“盡快命令北州送來糧草不得有誤,我軍有五萬兵馬,嶽山棋聯合羅布柯達,估計有六七萬人馬,但他們的糧草恐怕比我們更難吧!”
洪振坤說:“嶽山棋軍中估計要快斷糧了。”
曹璋:“那就命令大軍做好防禦的準備吧,我們不主動攻擊,穩中求勝,耗也要把嶽山棋耗死在這裏。”
彭建軍擔憂地說:“若是…嶽山棋不來攻我們呢?”
曹璋:“什麽意思?”
彭建軍解釋道:“嶽山棋手中沒有多少糧草,短時間內很難吃掉我軍,要想維持大軍生計就必須想辦法獲取糧草,而獲取糧草的唯一途徑就是…並州或者北州。”
聽到這話,洪振坤和曹璋臉色大變。
誰不知道嶽山棋曾經是北州的老大,如今何永泰生死未卜,嶽山棋率領大軍往北州而去,誰能保證嶽山棋的那些老部下會不會和嶽山棋勾結?
要是北州有失,他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決不能讓他威脅北州!”曹璋語氣堅硬,“並州不是我們管轄的範圍,隻有提醒的義務,但北州不得出現任何的差池。”
彭建軍說:“以我對嶽山棋的了解,他大概率地會去北州,因為並州有雁門關很難攻破,嶽山棋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所以,隻剩下了北州。”
洪振坤想了想說:“可以先給皇上呈奏當下的情況,請皇上定奪。”
曹璋搖頭:“太遲了,這來回就得十幾天的時間,我們等不了那麽久,嶽山棋也等不了那麽久。留守北州的是誰?”
彭建軍說:“是項旭德將軍,是員老將了,應該能守得住。”
曹璋:“隻能寄希望於他能守住了,不過,嶽山棋要是敢攻打北州,必然會受到我們的前後夾擊,倒要看他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