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晴被打入冷宮,九王爺被圈禁,陳元的依附力量受到了致命的打擊。嶽山棋造反,嶽晴是絕無返回宮廷的可能,唯獨九王爺是可能回來了。
但是在這之前,陳元必須找到自己的依附力量。
宮裏麵的貴妃娘娘就那麽幾個,但嶽晴失勢後,宮裏麵就由皇後娘娘董曉全權掌控,再加上有皇十七子的撐腰,皇後董曉的地位固若金湯,外麵又有董路支持,勢力很強。
陳元想要依附,或者是想要強硬的後台,唯一的選擇隻剩下了董曉。
奈何之前他跟董曉鬧得太凶,現在隻能想方設法地賠罪求饒,希望能夠得到董曉的收容,隻要董曉願意收納,陳元怎麽著都願意。
可惜,他永遠都不會知道,董曉跟曹璋的關係。
而今曹璋在外,董曉和楊立秘密商議,為了確保曹璋在外的安全,也為了安撫住陳元不要讓其鋌而走險,董曉選擇暫時性的接納。
陳元對此欣喜若狂,這段時間一直在給董曉獻殷勤,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肺掏出來給董曉看看表示自己的忠誠。
當他接到兵部奏報時,這段時間的欣喜一掃而空。
他實在是想不到曹璋竟然還有軍事方麵的才能。能從嶽山棋的軍營中逃生已經難以想象了,他竟然能夠在後麵的追殺中愈戰愈勇,兵力逐步的提升,甚至攻取了偏關城,成功的和何永泰取得聯係,準備圍殲羅布柯達。
這對陳元來說,簡直匪夷所思。
越是這樣,陳元要除曹璋的心就越堅定。可以想象到,當太康看到這份奏報時,必然對曹璋更加的喜愛,更加的重用,地位自然而然地會超越自己。
同時,他也知道,太康對陳淵的死抱有懷疑,自己能夠擔任司禮監掌印全是因為宮裏局勢的需要,要是曹璋回來,那宮裏就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所以,無論如何,曹璋必須死!
想到這裏,陳元緊緊地攥死拳頭以至於骨節發白,額頭的青筋暴起,咬著牙槽,目光盯著手裏的奏報,眼神閃出刁鑽的凶光,從牙縫裏擠出殺氣騰騰的聲音:“曹璋,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幹爹!”門口傳來高無庸的聲音。
陳元收起眼神中的殺意,臉上表情放鬆下來,緩緩吐口氣,語氣溫和:“進來吧!”
高無庸推門進來,恭敬地跪在旁邊。
“如今這宮裏,咱爺倆算是生死與共了,”陳元盯著高無庸看了一會兒,語重心長地說,“別看咱家是宮裏的掌印,實際上卻危如累卵,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所以,有些事兒不得不提前備著,哪怕是凶險萬分,為了活命,不得不冒險行事啊!”
高無庸磕頭:“單憑幹爹吩咐!”
陳元將手裏的奏報遞給他:“看看吧,這是北州前線送來的戰報,曹璋不僅活了下來,還立了大功。”
高無庸眼裏透出不可思議的光,接過奏折,一路看下去後,震驚的愣怔在原地了。
曹璋能有如此能耐,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
“幹……幹爹!”高無庸讓自己反應了一會兒,咽了口唾沫,“曹璋立此戰功,若是再配合何大將軍圍殲了羅布柯達,如此卓著戰功,他若是回來,聖眷豈不是要超過幹爹了?”
陳元冷笑:“若是他不出去,現在的聖眷都在我之上啊!”
高無庸已經明白陳元叫他來的意思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看來……曹公公是絕對不能回來的,否…否則,宮內再無我們立足之地也!”
陳元滿意地一笑,繼續說:“說說,我們該怎麽辦?”
這種事兒,陳元就算是有計謀也不能從他的嘴裏麵說出來,隻能逼著高無庸去說。
高無庸咽了口唾沫,說:“幹爹,兒不懂兵法,他們打仗的事兒,我實在是想不出好的辦法,請幹爹指教。”
陳元眼神冰冷地盯著高無庸,把高無庸盯著渾身發寒。
“但…但我聽說…兵馬之最在於糧草!”高無庸被陳元的眼神逼得沒辦法,咬著牙說,“若是能……斷了糧道,必然會使得他們大敗而歸!”
陳元笑了:“很好,何大將軍的行軍路線和糧草通道你是知道的,此事怎麽辦我想你也應該清楚,下去做事吧,找些靠得住的兄弟,此事做成,咱家不會虧待了你們。”
然後他扶著高無庸站起來,語氣溫和地畫了個大餅:“庸兒,此事雖說危險,但幹爹答應你,回報絕對讓你滿意。曹璋死了,咱家絕不會讓楊立站著,到時候,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的位置,就是你的。”
高無庸眼中閃光,欣喜若狂,慌忙跪拜:“兒拜謝幹爹栽培!”
陳元叮囑:“此事雖有幾分危險,但幹爹會想盡辦法讓你們順利完成此事,曹璋一死,這宮裏就是咱爺倆的天下了,再也沒人能夠撼得動我們,後半生便有享不盡的富貴榮華!”
高無庸:“是!”
隨後重重地磕了頭,轉身疾步離去。
望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陳元的嘴角微微吊起一抹冷淡地笑。此事若成,則自己在宮中地位穩固如泰山,此事若敗,他也不用擔責。
這就是權利的滋味。
高無庸離開陳元的院子後,才感覺到自己已經汗透重衣了。
摸了摸額頭的汗珠,又站那原地仔細地思索片刻,知道此事他不做也得做,想要保命,隻能拚盡全力去做方才有生的機會,否則,不等此事敗露太康的刀,陳元的刀會先斬下來。
可要把何永泰的糧道路線透露給嶽山棋,實在過於困難凶險。
先不說具體的糧道路線要從兵部去想辦法得到,還要千裏迢迢地送到嶽山棋的手裏,這環節但凡出現任何的差池,都會敗露。
高無庸絞盡腦汁地站在那裏想了許久,終於,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當即快步朝著兵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