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太原,總督府。
白戚貴穿著官服,國字臉,自帶不怒自威的氣場。他是太康三年的進士及第,是皇帝的門生,是個非常有骨氣的人,因為欽佩四爺張竑的為人,願意為其鞍前馬後,久而久之,朝廷中人都認為他是四爺的人。
白戚貴端著茶,緩緩喝了一口,享受著釅茶那種苦澀中帶著微微甘香的氣味。
並州因羅布柯達的入侵導致並州北部百姓流離失所,損失慘重,不少百姓被異族擄掠了去。作為並州的父母官,白戚貴憤恨不已,早就派出並州大將錢懸去作戰,不料這些個異族根本沒有作戰的心,讓他撲了個空。
後來嶽山棋來了,他就將兵馬撤退了回來。
並州鐵騎原本是極其強大的,以前的並州鐵騎歸北涼王管,白戚貴他爹就是武將出生,歸北涼王管理,後來北涼王北滅族,他們家收到牽連罷了官。後來白戚貴憑著自己的努力考取了功名,成為並州總督。
北涼王滅亡後,並州鐵騎也隨之滅亡。
如今並州的兵馬不過五萬,雁門關駐軍就有兩萬,因異族常年在北州作亂,並州的防備並不是很到位。
雁門關北攻破,自己也差點獲罪,幸好有四爺保全。
但嶽山棋到來後,異族大軍立馬後撤,這讓白戚貴心裏產生了懷疑。異族攻破雁門關非常不易,怎麽會輕易的退出去?
他手裏掌管著嶽山棋大軍的錢糧,掌握著嶽山棋的生命線。
這個錢糧總管是四爺張竑為他爭取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將功贖罪,同時也是控製嶽山棋,防備嶽山棋有其他的心思。
“爹!”白戚貴的兒子白建武進來,“糧草已經準備好了,按照您的吩咐,隻送去一個月的糧草,其他糧草,都扣在糧庫了。”說著,端起旁邊的茶壺,咕咕的喝起來。
白戚貴點點頭。
“爹!”白建武一屁股坐下來,“曹公公派人來信,叫咱們勤加練兵,以備不患,這是幾個意思?他雖然是宮裏的秉筆太監,但也管不到咱們並州頭上吧?”
白戚貴:“看來嶽山棋不老實啊!”
“嶽山棋?”白建武輕笑一生,“他手裏的大軍生死都在咱們手裏,他敢不聽話嗎?從雁門關到太原,就算是輕騎兵也得五天時間,太原城城高牆厚,嶽山棋就算是有異心,有膽兒嗎?”
“孺子怎敢如此輕心大意?!”
白戚貴將茶杯往桌子上一墩,瞪著白建武,“如此毛糙,如何能夠擔當大任?”
“爹!”
白建武站起來,“這次糧草押送讓我去吧!”
“不行!”白戚貴的回答非常的幹脆利落,口氣很強硬,“不僅你不能去,咱們白家誰也不能去。要是被嶽山棋扣下成了人質,咱們就被動了。”
“他敢!”
白建武說,“他有什麽理由敢扣住我?要是我被扣了,下個月糧草就給他斷了!”
白戚貴冷笑:“你要是被扣下,我要是斷了糧草,那首先餓死的人不是嶽山棋,更不是嶽山棋的大軍,而是你!”
白建武說不出話了。
白戚貴說:“去你的軍營裏麵,和錢懸把兵馬操練好,咱家已經戴罪了,要是再有個意外,四爺都難救我們,知道嗎?”
白建武:“是,爹。”
次日,糧草準備妥當後,白戚貴命人押送著糧草前往雁門關,浩浩****的隊伍排成長蛇陣,路上黃土飛揚。
……
曆經七日,糧草抵達雁門關。
這個時候,嶽山棋的大軍已經出關,朝著雲中方向走去。
曹璋依舊隨軍而行,被嶽山棋的人馬監視著。曹璋不去理會嶽山棋的舉動,每日的活動就是練兵和練功。
多日的操練下,這五百兵馬操控自如,精氣神十足。
這幾百人馬裏麵的小將領都是曹璋親自提拔上來的,軍械都是從宮裏的武庫挑選的,裝備自然是最精良的,就算是嶽山棋見了,也隻有羨慕的份兒。
這是曹璋的底牌,必須得好好的練。
軍營中的小型校場上,曹璋手持長槍,反反複複的修煉,盡管天氣酷熱,汗流浹背,卻依舊堅持練著,身後就是五百人馬,無論是將領還是士族,都跟著曹璋練。
曹璋都不辭辛勞的連,底下的人毫無怨言,跟著操練。
原本從宮裏出來時,所有人都白白淨淨的,如今的他們個個都變成了麥色,卻也變得精神抖擻,幹勁十足。
夏侯昂走過來,站在旁邊說:“公公,糧草送到雁門關了,準備往軍營這邊送過來。”
曹璋收了槍,“還沒有發現何大將軍的人馬嗎?”
“咱們外麵的人傳來消息,應該快有消息了,聽說先鋒部隊的斥候跟何大將軍的斥候碰了麵,但是沒見羅布柯達的人。”
為了保證自己不變成瞎子,曹璋花大加錢,買通了幾個校尉給他傳遞情報。
“那就做好準備吧!”曹璋拿著毛巾擦了擦臉,“羅布柯達看來也不是很聽話嘛!到現在了都沒看到羅布柯達的影子,也沒傳來羅布柯達跟何永泰作戰的消息。”
夏侯昂說:“嶽山棋的門戶大開,咱們的兵馬得根何大將軍的兵馬撞麵。”
曹璋嗬地冷笑:“論級別,西北的大將軍是何永泰,嶽山棋隻是個封號將軍,要是兩軍合並在一起,嶽山棋得聽何永泰的,你說,嶽山棋會願意嗎?”
夏侯昂:“他要是不願意,可就是違抗軍令了。”
“所以啊!”曹璋說,“咱們早做準備,羅布柯達這是要逼著嶽山棋造反,他們聯合起來對付何永泰,咱們很可能就是嶽山棋祭旗的人頭。”
夏侯昂點頭:“好,我知道了。”
“對了!”曹璋說,“多花點兒錢,把外麵的人都打點好,尤其是嶽山棋的貼身護衛們,告訴他們,咱們隻是想保命。”
夏侯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