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璋剛剛酣戰完畢，在董曉和陳菲的伺候下陷入熟睡之中，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被楊立給吵醒了。
曹璋剛剛睜開迷糊地眼睛，就聽楊立急切地說：“大兄，並州八百裏加急，雁門關遭受異軍突襲，雁門關……失守。”
“嗯……嗯？”
曹璋大腦還在迷糊中，突然就被後麵的五個字嚇得驚醒過來，眼睛都亮了，嗓音也不黏糊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剛才說什麽？雁門關失守了？”
楊立：“是。”
“皇上呢？皇上知不知道？”
“皇上今晚在翊坤宮留爺，陳元的人已經把消息傳進去了。”
“快，趕緊前往司禮監！”曹璋火速溜下炕，勾上鞋，穿上衣服就奪門而出。
董曉和陳菲也起來穿好衣服，滿眼震驚之色。
等曹璋來到司禮監的時候，司禮監已經燈火通明了，內內外外全部都有太監舉著火把，把滿院子都照亮了。
司禮監正堂的門敞開著。
陳元和吳海坐在兩側，中間是陳淵的位置，陳淵現在應該在太康身邊伺候。曹璋走進來，坐在右手第一把椅子上，楊立坐在右手第二把椅子上，對麵就是陳元。
“曹公公好快的消息，這麽快就來了？”陳元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聲音有些啞，應該是從被窩裏拉出來的。
隨堂的小太監們上了熱茶。
曹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說：“哪裏有陳公公快，異軍攻破雁門關，肯定會掃**太原，陳公公，雁門關的監軍太監應該是陳淵陳公公的人吧。”
“不勞曹公公費心，”陳元笑了笑，“他已經與雁門關共存亡了。眼下雁門關守軍全軍覆沒，皇上已經著急尚丞閣的閣老們見駕商議，準備叫嶽將軍前往雁門關作戰。”
曹璋的臉色一沉。
陳元繼續笑著說：“若是曹公公有興趣，可以前往雁門關監軍。”
曹璋冷笑：“讓嶽將軍去守雁門關不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咱家認為讓其他人去更為妥當。”
“其他人？”陳元冷笑，“誰……”
就在這時，門口走進來乾清宮的當值太監，進門就跪下道：“各位公公，主子萬歲爺叫你們到乾清宮。”
陳元最先起身，對著曹璋冷笑一聲，先一步離開。
曹璋跟著起身朝著乾清宮而去。
看樣子是剛剛商議完事，乾清宮裏麵的熱茶都還沒有撤下去。太康看起來氣色不好，麵色憔悴地坐在炕上。
曹璋等人進來，跪拜了。
“雁門關的戰事你們都清楚了吧，”太康緩緩開口，“雁門關的監軍太監不錯，與雁門關共存亡，陳淵，你推薦的人辦事很不錯，雖然死了可惜，但也證明了我大靖的人，哪怕是個太監，也要奮勇殺敵。”
陳淵躬腰：“能夠獻身報國，也是他的福分。”
太康點點頭：“朕跟大臣們商議，準備讓嶽山棋率領兵馬進入並州，聯合何永泰，形成合圍之勢，徹底地將羅布柯達消滅在荒灘沙漠之中！”
“但也要派個監軍的太監去，必須得能鎮得住嶽山棋，你們誰有合適的人選都舉薦舉薦，一定要是信得過的人才行。”
果真要用嶽山棋了。
曹璋的心裏往下一沉，嶽山棋要是再次得勢，恐怕就很難再被打壓下去，畢竟是吃一塹長一智。
太康何其不明白？
奈何當下的這個局麵，一般人根本不敢用，要是用錯了人，整個並州都就危險了，並州若失，翼州就危險了，京師就在翼州。
太康不得不重新啟用嶽山棋。
但也要找個人能夠製得住嶽山棋，所以這個監軍的人選就格外的重要了。
或者說，這個人選，隻能從幾個秉筆太監裏麵選。
隻有這個裏麵的人才能正兒八經的壓製住嶽山棋，其他人去了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
陳元原本就跟嶽山棋一樣，都是九爺的人。
他去了隻會使得嶽山棋更加的肆無忌憚，反倒會如虎添翼。吳海和楊立的資格太淺，鎮不住嶽山棋，陳淵身為掌印，不會輕動，剩下的人選，隻有曹璋了。
這個時候，曹璋才明白陳元剛才話中的意思。
讓他去給嶽山棋做監軍，這跟自殺有什麽區別嗎？
眼下的這個情況，曹璋貌似沒有更好的選擇，要是他不站出來替君分憂的話，就算留下來，也不會得到太康的重用了。一旦失去太康的寵信，相信他比死在戰場上還要難受。
真是兩難之絕地。
跪在地麵上，曹璋腦子急劇地轉動起來，快速地比對，肯定、否定、去與不去地爭鬥起來，腦門上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陳元餘光瞅了一眼旁邊的曹璋，嘴角吊起冷漠的笑，開口道：“主子萬歲爺，奴才認為……”
“主子萬歲爺！”
不等陳元的話說完，曹璋開口，“奴才請纓，願意前往雁門關做監軍。”
陳元驚訝地看向曹璋。
隨後嘴裏忍不住冷笑出了聲，差點以為曹璋這是不是傻了。
後麵的楊立和吳海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陳淵詫異地盯住曹璋看。
“哦？”太康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曹璋，你果真願意跟隨嶽山棋的大軍，前往雁門關？”
“回主子萬歲爺的話，”曹璋語氣懇切，“聖人雲：‘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奴才能有今日，全靠主子的信賴恩寵，如今主子有憂，奴才豈能因險而退？因此，奴才願意親往雁門關，監督大軍，替主子爺分憂！”
“好！”
太康高興地拍桌而起，“很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你，曹璋，你是個很有大局觀的人，你是十七爺的大伴，原本朕是不想讓你去，形勢所迫不得不如此，但朕也絕不會虧待了你。陳淵！”
陳淵：“奴才在。”
“取朕的尚方寶劍來！”
陳淵心中一驚，低頭：“是。”說著就趕緊朝著正殿走去。
不多時，陳淵雙手舉著尚方寶劍走了過去，跪下道：“主子爺，尚方寶劍請來了。”
太康：“你們都下去吧！”
陳淵等人都看著曹璋，全部躬腰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