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代真趴在桌子上,白嫩的手指擺弄著一個東西,嘴角還掛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蔣浩來了好半天,他都沒有注意到。

“咳咳。”不得已,蔣浩咳嗽兩聲,提醒蔣代真屋裏有人。

蔣代真姿勢沒變,懶洋洋地問:“堂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都來大半天了,你也沒有出去迎我,我隻能自己送上門了。”蔣浩抱怨著,眼尖地看到蔣代真手裏的小玩意,手快地把東西拿起來,好奇地問:“這是什麽?長得很奇怪,我長這麽大就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的——”

“把東西還我。”他沒有打量完,手裏的東西又被搶走了。

蔣代真珍惜摸了摸小玩具,把它放在一塊木板搭成的斜坡上,小玩具像是活了一樣,沿著斜坡卡卡卡地走下去了。

“你懂什麽?這是哆啦A夢,可以實現人的願望。”

“還你還你,誰給你的東西,你寶貝成這樣?”蔣浩背著雙手,瞄著蔣代真的臉色,說:“什麽夢,可以實現願望,多半都是哄人的。這個玩意要是真的靈驗,廟裏就沒有那麽多人上香了。”

蔣代真笑睨了他一眼:“隻是個念想,你還當真了?”

“不是我當真,你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像什麽嗎?”蔣浩刮刮自己的臉說。

蔣代真:“像什麽?”

“發癡啊,你是不是喜歡上誰了?”蔣浩火眼金睛地說。

蔣代真心頭一跳:“你胡說什麽?我喜歡誰了?”

“周祥啊,外麵都傳遍了,說你最近跟周祥走得很近,你們還去附近的廟裏求子了。”蔣浩陰陽怪氣地說。

在他心裏,蔣代真出身好長相好在,這個世上沒有幾個男人能配得上。特別是那個周祥,別人妨,豹,嘟,嘉,蒸,李,禁,止,外,傳。

都誇周祥年輕有禮,不像其他的紈絝子弟,橫衝直撞從街麵上經過,撞翻無數的小攤販,或者是煙花柳巷裏麵的常客。

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周祥的德性。周祥明麵上不愛玩,私底下養了不少侍氏在房裏。這樣的人,當然配不上蔣代真。

以為會聽到那個讓他心頭一跳的名字,沒想到會聽到周祥的名字,蔣代真露出輕鬆的表情:“不是他,你別聽外麵那些人胡說八道。我跟周祥就是狐朋狗友,他知道不少好玩的地方,我就是讓他帶個路而已。至於去廟裏的事,什麽求子都是胡扯,我就是去吃齋菜了。”

“這麽說你不喜歡他?”蔣浩喜上眉梢。

“不喜歡。”蔣代真肯定地說。

“那我就放心了。”蔣浩誇張地拍拍胸口說。

小桃無精打采地地回來了。

蔣代真和蔣浩在屋裏聊天說笑,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蔣浩今天不打算走了,兩個人又聊得投機,讓小桃把飯菜端到屋裏。

吃過飯,蔣浩又磨蹭了一會兒,才回了自己的房門。

小桃一臉欲言又止,幾次想說什麽都忍住了。

蔣代真太累了,沒有多想就爬到**睡著了。

蔣浩來了,蔣代真自然不能再宅在家裏了,他陪著蔣浩把附近好玩的地方玩了一遍。每天回到家裏都很累,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也沒有心情關心別的事。

幾天後,蔣浩盡興而歸。

蔣代真偶然發現,小桃每天不往後院跑了。

他叫住小桃詢問原因。

“哥兒,你還不知道。林三郎和他師傅提前幹完了活,早在幾天前就走了。”小桃說。

“走了?”蔣代真心頭滑過一絲失落。

林申什麽時候走的,他竟然一點信息都不知道?

“是啊,就是浩少爺來的那天走的。我本來想告訴你一聲的,但他的名聲又是那樣,我以為你不喜歡他,所以就沒有告訴你。”小桃說。

“誰說我不喜歡他了?我不喜歡他,還會讓你拿東西給他吃嗎?”蔣代真反問道。

“啊,那是我會錯意了。他人都走了,現在說什麽也晚了。”小桃可惜地說。

林申已經回到了家裏。

原計劃要幹一個月的活,他和老木匠提前完工了。管家對他們的進度十分滿意,在一個月工錢的基礎上,又給了他們不少賞錢。

回家那天,正趕上集市。

林申和老木匠去逛了逛。

老木匠買了一壺酒,林申買了一支精致的木簪子。這種簪子最便宜,窮苦人家能戴上這種簪子就很有麵了。

“送給相好的?”老木匠打趣他。

林申窘迫地說:“我哪有相好,這是給我阿麽買的。別人都有木簪子戴,他就用一根布條擰成的繩子束頭發。”

“行啊,你很孝順。可惜啊,你爹和阿麽不喜歡你,他們更喜歡你大哥和二哥。”老木匠拍拍他的肩膀,感歎道。

家裏隻有一個孩子,父母的心思都放在一個孩子身上。家裏有三個孩子時,父母的心就偏了,總有一個最受寵,一個不偏不向,還有一個最不受寵的。要做到一碗水端平,實在太難了。

林申頓了下,拿出一個油紙包說:“我也給你買了東西。”

老木匠心裏一動,麵上沒有任何反應,一臉矜持的樣子。

林申:“一隻燒雞,正好給你下酒吃。”

“掙錢不容易,你怎麽能亂花錢?”老木匠心裏很高興,嘴上卻埋怨道。

“您是我師傅,我的本領都是您教的,孝敬你吃一隻燒雞算什麽。您要是不嫌棄,我為你養老送終。”林申說的是真心話。

老木匠心地善良,又無兒無女的。他一個人生活,吃喝方麵倒是不愁,就是有一塊心病,怕沒有人給他送終。他的要求也不高,逢年過節有個人給他燒紙就行。

“你有父母,我——”要說沒有觸動,那是假的。老木匠眼神顫抖了幾下,很快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我父母有我大哥和二哥,可師傅隻有我。”林申說。

老木匠奪過林申手裏的燒雞,含糊地說:“再說吧。”

再說就是還有商量的餘地,老木匠顯然是心動了。

林申先把老木匠送回家,又揣著簪子回了趟家。

林周氏不在,他碰上了同樣來找父母的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