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兩金票，那可是一千萬兩銀子啊！
沈記就算富可敵國，也是幾十年積攢起來的。
他們一年純利潤能有多少？
沈衝要是知道沈濤這樣花錢，真會打死他！
李簡思索著，加上沈濤造假銀票陷害他，已經讓他篤定，沈家這個錢莊不幹淨，怕是暗中私印了不少銀票、金票。
而沈濤見到李簡思索的模樣，心中哈哈大笑：怎麽，忍受不住疑惑了？
還是明月小姐智慧深遠。
沒錯，扛得住十萬兩的**，也扛不住一百萬兩的**。
隻要我開價夠高，一個秦王算什麽，說不得連皇帝都能買下來！
不行，不能讓李簡考慮，要拿錢把他砸暈。
隻要李簡同意，明月小姐一定會很開心。
“還想什麽，一百萬兩不夠，就一百二十萬兩金票！”沈濤一張嘴，讓李簡麵皮猛抽。
要知道此前第一次見麵，沈濤開價是五十萬兩啊。
“你隨時能在我沈記錢莊兌現，如何？”
“來人！”李簡卻大叫一聲。
“殿下！”八個守衛魚貫而入：“殿下，有事？”
“你們怎麽守衛的，這種閑雜人都能隨時進來？他要是想要謀殺本王怎麽辦？”
護衛一愣，沈濤都瞪成了金魚眼。
“李……秦王殿下，你在說什麽，我隻是……”
“好好的睡覺被吵醒了，你們能盡忠職守一點嗎？還不把閑雜人等轟出去！”
李簡打了個哈欠，轉身走向大床。
“你……好好好……你不要後悔！”沈濤大怒，甩袖而走。
原以為李簡要答應了，結果……耍他。
很好玩嗎？
那你就等著明早朝堂內外的口水淹死你吧。
沈濤走出京兆府衙門，上馬之後怒道：“給我連夜找人散播消息，我要天亮之時，全城都知道李簡造假銀票的事。”
“是，屬下馬上去！”
“一百萬二十萬兩金票你都能拒絕，那我就用這些錢來鋪開針對你的謠言，看你怎麽死。”沈濤是怒了。
不單是因為李簡拒絕他，最主要的是李簡讓沈濤事情沒辦成，讓沈濤在明月麵前抬不起頭。
想到明月愁眉不展，沈濤就心疼。
而不久之後，洛城。
盡管城門被封了，但牛六和牛七還是不顧寒冷，從護城河之下的陰溝鑽了進去。
入城之後，兩人要緊從羊皮袋之中拿出幹淨的衣服換了，帶著兩袋金子朝著洛城的沈記錢莊而去，沒多久又出來……
轉眼，天漸漸亮了。
皇城之中，金殿之上。
武帝安坐在龍椅之上，春雨公公尖聲叫著：“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右相司馬匡微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左相於龍圖用餘光掃了一眼周圍的人，李簡被抓路京兆府，這件事沒人知道？
絕不可能。
“陛下，臣有事啟奏！”
“說！”
果然有人站了出來：“臣出發早朝，天色微亮，城中行走之人稀少……”
“你要說什麽？”武帝眼睛一眯，有些不滿。
他最討厭喋喋不休，說不到點子上的人。
“陛下，行人稀少，臣卻聽到了都在談論同一件事。”
“什麽？”
“據說秦王殿下私造假銀票，因為李橫公子帶著假銀票去沈記錢莊兌換而被發現。昨晚，秦王殿下已被京兆尹押入大牢。”
“什麽？”武帝猛地站起來：“京兆尹！京兆尹呢？”
“臣在……”一聲從殿外傳來，京兆尹從外麵匆匆跑進來。
“遲遲而來，君前失儀，成何體統。”右相司馬匡狠狠瞪了他一眼。
京兆尹連忙告罪，才對著武帝道：“陛下，臣來了。”
“你抓了秦王？”
“……是。”京兆尹就知道這是燙手山芋，但人已經抓了，能如何？
“陛下容稟。”京兆尹詳細的把昨夜發生的的事說了一遍，全場嘩然。
就連軍方這邊，閉眼打呼嚕的程節都睜開了眼：“什麽鬼東西？你們知道如今秦王殿下一天賺多少錢嗎，需要造假？”
“燕國公，這世上哪有人嫌錢多的？”有人淡淡一笑。
“我就嫌，怎麽，不行啊！”程節大聲叫著。
那人還要說話被人拉住了：“和他一般見識做什麽，那就是個老混球！”
程節頓時怒了：“混賬，你敢叫我老混球？你個老畜生，老子……”
“閉嘴！”武帝大怒：“朝堂之上，吵什麽！”
程節嗬嗬一笑，閉嘴了，他本就是故意的。
打亂這些人的節奏而已。
畢竟程節不相信李簡會造假銀票。何況李簡要造假，還能被沈記錢莊發現？還拿著五十萬兩去兌換？李簡又不是傻子！
程節已然感到是有人在針對李簡。
可是李單都歇菜了，會是誰？
眾人都以為程節胡攪蠻纏，是個隻知道蠻力衝殺的猛將，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
極少人了解程節是個粗中有細，無比精明的人。
否則，如何混的風生水起，別人的官位都升升降降，他卻屹立不倒？
程節嘴裏哼哼了兩聲，目光掃遍群臣……
“臣前來上朝之時，已然發現城內不少人都知道了，所以特意在皇宮外轉了一圈。陛下，如今城中臣民知道此事的人太多，隻怕是……”
“你能確定李簡造假？”武帝冷眼看著京兆尹。
“陛下，關鍵再看事情鬧得有多大，多少人知道。”右相司馬匡站了出來。
“怎麽講？”
“知道的人少，真的也可以是假的。可如知道的人多，傳遍皇城，甚至傳遍天下，那麽假的也必須是真的。”司馬匡說道：“而且陛下要最快速度降罪秦王，平息此事。”
“若不是秦王殿下所為，也要加罪於殿下，不知右相是何居心？”顏文正哪能忍得住。
事情他都聽顏卿雨講過了。
李簡顯然是一早就知道沈濤要害他，李簡自然有準備。
可司馬匡的分量太重，而且要讓武帝立馬降罪，這怎麽行？
“顏大人。”司馬匡冷冷道：“我等輔佐君王治理天下，需要穩，有時候真相並非那麽重要。”
“右相的意思是，縱然殿下是冤枉的，也隻能承受嗎？”
司馬匡淡淡道：“若是知道的人少，我等追查真相並無不妥。但知道的人多了，顏大人知道會發生什麽？”
“會讓人恐慌自己手中的銀票是不是真的！”
“會讓人想除了沈記錢莊，四海錢莊和天地錢莊有沒有秦王殿下造的假銀票！”
“會造成無數人不信任銀票，無數人去兌換真金白銀。”
“最可怕的會有人趁機製造假銀票去兌換。”
“那麽，我大魏天下貨幣資金融通體係會全麵崩潰！”
司馬匡聲音如雷，盯著顏文正道：“顏大人，你說這責任誰來負？”
“本相告訴你，誰都負不起，連陛下都負不起！一旦這體係崩潰，天下商運、各種生意全都會斷裂，到時候真的會民不聊生，揭竿而起！”
“你想要因一人而天下顛覆嗎？！”
轟！
此話仿佛一顆炸彈沒在文武百官腦海中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