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的怒吼傳出大殿，讓不少人麵麵相覷。
可轉而春雨公公大聲叫著禦醫，整個皇宮又慌亂起來，就連禁軍的巡邏和對皇宮的防守都嚴了數倍。
後宮之中更是亂糟糟一片。
“陛下已經是第三次暈過去了，這一次還吐血了，我們……”
一群女子，歲數大的也不過是四十多，像十一皇子李希的母親歲數還小，不過二十八歲，心中更是慌亂。
“怎麽辦，要拿個主意。”
“能怎麽辦，後宮之中皇貴妃為尊，可你願意去問皇貴妃嗎？”
一群人都搖著頭，她們不是一路人。
皇貴妃的哥哥是於龍圖，還有兒子李單。
盡管李單被囚禁了，但於龍圖還在外麵，皇貴妃又執掌後宮權勢。
退一萬步講，就算皇帝駕崩，皇貴妃也未必有事，因為如今還看不出將來誰會成為皇帝。
就算是有兒子的嬪妃心中也慌慌，她們沒那個本事讓兒子成為皇帝！
而一旦有新皇誕生，她們將何去何從，是殉葬，出家，還是能安穩的被供養在後宮？
想想李單、李江，這種人的陰險狠辣，會讓她們安穩度日？
是時候為自己打算了。
“母妃，父皇是要死……”
“噓！”
“不要亂說！”紅妃聞言嚇了一跳，連忙捂住十一皇子李希的嘴巴：“記住，這種話不要亂說。你父皇身強體壯不會有事，記住了嗎？”
“嗯！”
紅妃歲數小卻聰慧，一直以來都不爭不搶，而且兒子小，沒人認為她會是什麽威脅。
直到此前不久李希被武帝帶在身邊，周圍看她的目光就變了。
好在沒兩天，李希就被武帝斥責送了回來。
但也就此斷了李希的帝王之路。
但紅妃明白，武帝一旦生命垂危，宮內外便會暗湧不斷，她很難護住自己，更護不住兒子。
“孩子，母妃要是讓你離開皇宮，你願意嗎？”
“為什麽？”
“母妃要找個辦法讓你活下去。”紅妃歎了口氣。
當年被選中入宮，她就很無奈。
很多女人以能成為皇帝妃子而榮耀，而得意，因為這代表著權勢。
可紅妃沒有，伺候一個老男人也沒有什麽好榮耀的。
自幼讀史，紅妃很清楚和皇帝歲數相差大，一旦皇帝殯天，妃子多半沒有好下場。
果然……她甚至連自己的妃位叫什麽都沒辦法決定。
當時的貴妃於淑蘭覺得你不是深的皇帝寵愛，很紅嗎，那就叫紅妃好了。
這封號隨意的像是隨手丟出來的一般。
可她真正的名字叫葉靈韻，不論稱之為靈妃，還是韻妃都比紅妃要好聽。
“我們走！”紅妃思索了下，牽著李希朝外走去。
“娘娘……”
“跟著來！”紅妃宮中人不多，除了兩個嬤嬤，其餘四個是她陪嫁進宮的丫頭。
一路出去，聽到了不少人竊竊私語。
大殿內外已經有不少重臣等候著了。
“娘娘……”
“娘娘，陛下還在昏迷之中！”
見到紅妃，一個個人都低頭問安。
紅妃皺著眉頭：“陛下何時能醒來？”
“不知！”禦醫都搖了搖頭：“也許很快會醒來，也許一兩天。這是氣急攻心，常日操勞導致的。”
“這如何是好？”
“娘娘可是有事？”司馬匡小聲問著。
紅妃搖搖頭：“風言風語多了，擔心罷了。”
紅妃像是思索了一會，拉著李希朝著皇帝跪了下來：“臣妾願意帶著李希前往感恩寺為陛下祈福，祈保我皇福壽安康。”
後妃出宮乃是大事，沒有皇帝允許，縱然是皇後都不能隨意讓嬪妃出宮。
此刻紅妃居然要出宮，這誰能做決定？
“娘娘，後妃無旨不得出宮。”司馬匡不知紅妃打什麽主意，但在這節骨眼上，誰相信她是出去祈福？
“本宮要出宮去感恩寺為陛下祈福，難道右相要阻攔？右相不想看著陛下身體康健，福壽綿延嗎？”
“你……”司馬匡不料紅妃說話如此尖銳，直接用君之康健壓他。
他能如何？
“如今後宮亂糟糟的，本宮為陛下祈福，陛下醒來若有任何不滿，可以隨時治本宮之罪。左右這天下都是陛下的，難道本宮一介女子還能在感恩寺之中興風作浪不成？”
“可祖宗家法不允許……”
“祖宗家法教導右相可以如此對本宮說話了？”
司馬匡又是一滯，所有人第一次見識到紅妃的厲害。
果然，能在後宮之中活下來，更能讓孩子好好活著的女人沒一個簡單。
“感恩寺為皇家寺廟，娘娘雖是出宮，但也在皇家範圍之內。”顏文正淡淡道：“何況是為陛下祈福。”
“顏相覺得可行？”
“右相覺得不可行？”
司馬匡歎了口氣：“也罷，若是諸臣同意，那便通知感恩寺。娘娘覺得如此可好？”
“多謝兩位相爺！”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不少人已經明白了，紅妃這是出去避禍，免得皇帝出事會波及後宮。
這女子聰明啊。
但紅妃越是聰明，司馬匡越不會選李希。
紅妃換下了豔麗卻端莊的宮裙，穿上了素色衣衫帶著人前往感恩寺。
顏文正卻思索著接下來會如何？
皇帝，何時能醒？
於龍圖在一側低眉看著武帝，不知想著什麽。
“右相，皇帝的這次暈厥居然還吐血，隻怕是病來如山倒，我們要做準備！”
回到右相府，不少人勸說著。
“相爺，以下官之見，為保妥當，索性就選歲數小的。人大了，思想就複雜，若非懶惰，絕不會甘願朝堂被我等世家把控，還會鬧事。”
“徐大人說的不錯，今日之形勢就連後宮都感到不對亂起來了，我們不能等！”
司馬匡看著眾人：“皇帝昏迷，沒有指定哪位皇子，我們……如何？”
一人走上前在司馬匡耳邊竊竊私語：“相爺認為可行？”
“風險太大，何況沒到這個程度，皇帝畢竟還年輕。縱然醒來之後每況日下，也不會立馬立太子。”司馬匡搖搖頭：“但卻可以作為最後手段。”
這人聞言臉色一喜，他的辦法是最直接的辦法！
冒險又如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眾人很是好奇，不知道這家夥給右相說了個什麽主意。
而顏文正府中，卻來了一個人……
“拜見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