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公公簡述了一下事件經過後。

“這個混賬!”

武帝真搞不明白李簡到底搞什麽,不是確定明月身份有問題嗎?

“讓護衛帶著十萬兩銀票去南江,要給明月贖身?”

“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跨越千裏,花十萬兩贖身,他真做得出來!”

武帝完全無法理解:“去,把那個混賬給我拎進宮來!”

李簡才回到府中不久,正準備繼續寫呢,人就被拎走了。後背傷口頓時一陣撕裂,疼痛無比!

迎賓閣之中。

耶律齊和金東原坐著:“金大相製冰之術真讓我歎為觀止。”

“耶律兄在諷刺我?”

“不,我是真心誠意的覺得。隻是李簡太怪了,他居然也會。金兄,製冰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硝石!”金東原歎了口氣:“相對於他們說的魯班鎖,我的底牌便是製冰。”

“以六十萬聯軍逼迫,用製冰之術**,卻不曾想功虧一簣。李簡啊……他為什麽什麽都會,是我的克星嗎?”金東原感到渾身冰冷。

“真沒辦法了?”

“沒辦法!”金東原搖著頭:“隻製冰一項,來年夏天就能賺個杯滿盆滿,何況他們還有新的釀酒之術。”

“等大魏緩過氣來,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耶律齊也點著頭:“隻可惜今日之後,武帝不可能在賠款方麵給比較高的價格了。我聽說他們首富沈家都出了問題,沈家的基業都會被朝廷收繳,我們能逼迫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難怪!武帝就是在拖延時間!”

金東原看了眼耶律齊:“所以耶律兄到現在都不準備出手嗎?”

話音才落,門外有人進來報告。

“大相,李簡被召進宮了!”

金東原眉頭大皺:“不知他會給武帝出什麽主意,本相知道耶律兄智慧高深,這次可不能藏著了,否則我們來的目的就完全達不到了!”

耶律齊也皺起眉頭來,他到現在都沒出手,而是一直讓金東原在前麵頂著。

原因很簡單,既然金東原能做,他何必要出手呢?

身為匈奴丞相,耶律齊嘴上叫著金兄,心裏還是覺得金東原是比他低一等的。

誰讓北越地勢狹小,人口少,國力弱呢?

但如今金東原說的不錯,可問題是……李簡會出什麽難題?

金殿之中,李簡後背的鮮血已經隱隱透出衣衫了,武帝卻讓他跪著。

“兩國使臣如此咄咄逼人,你不好好想辦法對付他們,居然還有心思去青樓?”

“去青樓也就罷了,你居然特意派人去南江,要幫著那女子贖身?”

“你是皇子,你是皇長子,不是外麵的二流子!”

“你做的事符合你的身份碼?你忘了她的來曆有問題嗎?”

武帝沉著聲音一陣低吼。

對李簡,武帝心中有忌憚,也有嫉妒。

怎麽這個兒子就這麽聰明?

“父皇,今天不是贏了嗎?”

“贏了什麽?不過是沒有送出去五千萬兩,但賠款多少還是沒有商定,你以為他們就這麽算了?”

李簡心中一陣鄙夷,你自己不想打能怪誰?

為了邊境貿易那幾兩銀子,你身為皇帝就不擔心下麵的大軍久疏戰陣,不擔心大魏所有軍士,甚至子民的血性都被你磨沒了?

“你這是什麽眼神?”

“嗬嗬!”李簡一陣冷笑:“父皇既然不想打,又允許他們來逼迫你割地賠款,那你還生什麽氣?這不都是您自己選的嗎?”

“你……混賬,你敢這麽和朕說話?”

“兒臣說錯了嗎?”李簡淡淡道:“自己做了選擇就要承受代價。您一邊不想打,一邊又不想同意他們的割地賠款,世上的好事都讓您占了?”

“父皇,兒臣說句難聽的,人生短短數十年,別沉迷在萬歲萬歲萬萬歲中!”

“人類有史記載的才多少年,哪來的萬歲?”

“您名義上是皇帝,但皇帝多了去了!”

“您要明白一點,不是皇帝掌握著至高權力,而是掌握著至高權力的才是皇帝!”

“父皇……您覺得自己掌握這種權力了嗎?”

武帝氣的直發抖,春雨公公都嚇了一跳,殿下吃錯藥了,敢這麽說?

李簡卻並沒停:“天下大小國家多了,我大魏是最大,但又如何呢?小如北越,不一樣敢來挑釁嗎?”

“您是皇帝,但您真能號令天下嗎?至少司馬匡不會聽吧,而他不聽,他這一邊的臣子基本也不會聽!”

“隻要司馬匡想做,隻要您不敢把他們斬盡殺絕,您的聖旨都可能出不了這皇宮!”

李簡說的是事實。

除非武帝來一場大戰,讓人直接把四大世家全都一起滅了,否則他這皇帝永遠掌握不了最大權力。

“你……你這逆子,你敢如此說朕,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造反嗎?”

“父皇不是第一次說我造反,無所謂了,反正我打定主意去和親了。”李簡再次撕破臉皮道:“畢竟父皇心中就是這麽想的,不是嗎?”

“父皇還年輕,立太子太早了,對吧?”

“我表現得越突出,開始您會覺得欣喜,但稍微一冷靜又覺得我太突出了,是要爭權力嗎?是等不及要做太子,要坐皇位嗎?”

李簡把武帝的想法血淋淋的撕裂開來。

反正打定了主意去和親,就主動迫使武帝下定讓他去和親的決心!

“你……”

“父皇!”李簡大聲道:“不要否定你的想法,我之前說的依然有效,廢了我皇族身份,讓我做一個庶民!”

“哪怕是一個庶民,我都很清楚,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但我怕的是父皇你不懂!”

武帝緊握著拳頭,這個逆子,居然敢如此斥責他這個皇帝。

真是無君無父,無君無父!

武帝怒極,但卻又強忍著怒吼沒有咆哮金殿。

“兒臣說完了,您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如果沒有兒臣就回去了,兒臣也很忙,沒時間浪費在這!”

如此直白的頂撞,整個朝堂除了顏文正唯有李簡!

到底誰和誰才是父子啊!

武帝冰冷的雙眼盯著李簡:“朕沒讓你走,你給我老實跪著。”

李簡嗬嗬一笑,到最後武帝也隻有這麽一招,以勢壓人!

武帝轉身坐下,慢慢平複著怒氣:“既然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那朕命令你想出一個辦法,困住使團,扳回一局!”

總的來說,武帝要臉!

當然,要的隻是他自己的臉!

李簡聞言嗬嗬一笑:“這有何難?”

盡管已有心理準備,但李簡脫口而出的難題,還是讓武帝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