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完VIP加長版, 食堂通知大家去領宵夜。
宵夜自然也都是生菜葉子,煮紫薯塊,低糖水果一類, 如果想吃點好的,需要報告給工作人員說明情況。
明照已經一天沒吃飯了,確實餓了,生菜葉和水果也不挑。
和他一道去食堂的選手也有不少。
文汀加快腳步走到他身邊,單手搭上他的肩:“明天就要見出品方和讚助商了,你害不害怕?”
明照撫著胃, 淡定道:“還可以,沒什麽好怕的。”
他兩年前紅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不少所謂領導和品牌方了,好多合作已經快要敲定, 就差他簽個字了。
見得多了,在某種程度上就會對所謂的大佬祛魅, 反而能不卑不亢地處理一些合作關係。
其他經過他們身邊的選手也在聊天。
唐遲:“唉你不知道,這些大佬們是可以看大家的長相選擇的,所以有可能很多品牌方都選擇一個選手,這個人的商務拍不完,而有的人卻一個商務都沒有。”
陳彥就站在他身邊,陳彥漫不經心地輕哼一聲:“這不就是競爭嗎?”
選秀比賽一向是很殘酷的,大家從同一起點出發,不過短短幾個月,人生就會是天壤之別。
“倒也是。”唐遲喃喃片刻,卻突然神秘兮兮說, “但這個人是會被大家嫉妒的,不是有句話嗎, 過猶不及,人最好不要貪得無厭。”
陳彥突然看向他,眼睛微眯,半晌沒說話。
唐遲是看到過他的臉的,他也看過唐遲的臉。
說實話,唐遲長得確實有些不盡人意,倒不是醜,隻不過在選秀的舞台上太不夠看了,要不是妝造撐著,恐怕掉在大街上都找不到。
但唐遲之所以還能拿到劇本,是因為唐遲和林鹿園的風格有些相似。
台下內斂害羞,台上炸場。
不過林鹿園雖然長相一般,卻有張娃娃臉,還有對小虎牙,說不上帥,笑起來倒十分可愛,很吸引媽粉。
唐遲就不讓人覺得可愛了,他的經紀公司想把他打造成小林鹿園的計劃,估計也要打水漂。
陳彥一笑,玩笑似的建議:“到時候誰拿的最多,你就去跟他說讓他分出來啊。”
唐遲也笑,但笑的不那麽自然:“這又不是分蛋糕,選誰還不是大佬們決定的嗎。”
唐遲當然也羨慕長得好看的選手,比如陳彥,他雖然不認得賀塵煙這位小有名氣的up主,但看陳彥對競選品牌代表氣定神閑的模樣,就知道陳彥背後一定有人撐腰。
他怕陳彥能拿到太多資源。
陳彥卻用餘光瞥了瞥靠在牆邊的步履不停,故意大聲道:“你想太多了,沒什麽背景的往往怕得罪人,自己就不敢吞了所有蛋糕,還用你提醒。”
唐遲覺得他長得好看,是因為還沒有看見步履不停的臉。
所以他也想提醒一句,沒什麽背景的,可別妄想吞掉所有好處。
文汀敏感地察覺到了陳彥的別有用心,嘟囔道:“他什麽意思啊?”
明照輕笑一聲,心平氣和道:“沒什麽,他在說個事實。”
也是誤打誤撞的給他提了個醒,讓他清醒地認識到,兩年前,自己是如何隕落的。
二十歲,肉眼可見前途無量,遞到手邊的橄欖枝,送上門的蛋糕數不勝數。
可他偏偏沒有什麽背景,又年輕氣盛不怕得罪人,不懂得急流勇退,控製上升勢頭。
如果真讓他成功出道,成為C位,他能拿到多少資源呢,又會擠占多少同齡人的空間呢。
所以事情爆發,沒人肯出來說一句,比賽期間約P撩騷自毀前途,這件事有多麽荒謬。
太多人睜著眼睛裝瞎,不過是因為他們與秦淩的目標一致,都希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文汀懵懵的:“啊?”
為了不讓文汀胡思亂想,明照緊接著問道:“你最想和哪個讚助商合作?”
文汀怔了怔,又覺得想想也沒事,便仰頭望著天花板,掰著手指頭念叨:“果茶那家吧,我以前就挺喜歡喝的,其實沐絲床品也不錯,藍星視頻肯定很難,他們平時推廣都是找當紅流量的,CM集團就更不敢想了,人家根本不需要明星做廣告,估計投資節目是為了公司形象,提升股價吧。”
文汀反問:“你呢?”
明照微微抬眸:“Y站。”
這下不止文汀訝異,連偷聽到的賀塵煙都驚了:“?”
明照倒不是記恨和Y站之間的摩擦,而是如果他能夠露臉直播,他的首選也一定是Y站。
這幾年Y站發展迅猛,用戶量不斷增大,公司也在開發新的模塊,拓展業務,且運行不錯,效益很好。
這也是CM集團願意入資Y站的原因。
他想要的當然不是一則推廣視頻或者平麵廣告類的合作,而是深度參與創作,相互取長補短,運營起穩定的賬號。
Y站是個不錯的展示作品的平台,如果能和Y站合作,也能更加親近粉絲,理解不同生態粉絲的需求,不至於做個空中樓閣的人偶明星。
文汀訝異一瞬,就恢複了平靜,唏噓道:“我還以為你會說CM集團呢,畢竟你初舞台表現那麽好。”
在他看來,有機會衝頂的選手一定是有野心的,有野心的選手自然會劍指資金充沛的第一大讚助商。
賀塵煙冷笑一聲,忍不住陰陽怪氣:“敢想,也得CM集團看得上啊。”
唐遲也輕飄飄道:“不是我說,人家那種科技公司,根本看不上娛樂圈的,找個明星代言都掉價。”
明照歪了下頭,眼瞼一抬,掃過唐遲,不解道:“你自己就是圈裏人,何必替別人貶低自己。”
唐遲語塞。
他本意並不想貶低娛樂圈,要是這個地方真這麽沒地位,也不會每年無數人擠破頭想進了。
他隻是想嘲諷步履不停和文汀異想天開。
其實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因為他注定得不到的東西,更不想別人得到。
哪怕別人有一絲得到的可能,他也急不可耐地想要掐死在源頭上。
隻不過他沒有本事掐死,隻能耍耍嘴皮子了。
好在唐遲也沒尷尬多久,他們四個人很快就被後來趕到的大部隊給衝散了。
一點小小的摩擦,在五十個被迫圈在一起的年輕人裏實在是太正常了,根本沒人在意。
大家更關心的,是今晚的夜宵能不能有點好東西。
可看到清湯寡水的玉米湯,一如既往鮮嫩的青菜西紅柿,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哀歎。
“救命啊......我真的要餓死了。”
“我要吃高油高鹽高糖啊啊啊啊啊!”
“天天吃蔬菜,兔子都比我吃的好。”
“火鍋烤肉烤魚咖喱炸豬排……實在不行肯老頭和金拱門我也願意啊!”
“受不了了,還有兩個多月,我一定會饞死的。”
“等我出了島,一定紮在火鍋裏不出來了。”
……
節目組當然不相信這些年輕人的自製力,為了最好的舞台效果,最完美的麵部狀態,選手們已經一個星期沒看到過油花了。
吃的不滿足,情緒就容易變差,更何況比賽壓力這麽大,連個消解的地方都沒有。
不少選手都偷偷拜托人從外麵帶好吃的回來,可惜東西剛送到宿舍區,就被攔下了,附近的幾家小商店倒是有零食,不過那些充滿了添加劑的零食,這些養尊處優的年輕人也是吃不慣的。
明照看到熟悉的蒸紫薯也忍不住歎氣。
其實每天中午還是能吃到肉的,一般是煮排骨,潮汕牛肉,羊肉丸子之類。
可他中午睡過去了,晚上隻剩這個了。
明照撿了四大塊紫薯,又挑了些自己最愛吃的芝麻菜和仙女果,囫圇填飽了肚子。
夜晚,潿靈島難得沒有刮大風。
海麵格外寧靜,躺在**,合上窗,幾乎聽不到任何噪音。
明照望著夾在床頭的USB小燈,忍不住開始想謝沂。
寧衾說,這次謝沂要來。
他倒不是自戀,不過謝沂來,百分之百是為了他吧。
謝沂以前很討厭這種場合,不過討厭也是七年前了,或許現在已經變了。
明照翻了個身,眼睛睜得大大的。
燈光雖然微弱,但仍將他的身影投在了雪白的牆麵上。
牆上映出起伏的輪廓,脖頸頎長,肩膀消瘦,柔韌的腰腹下凹,胯骨又隆起,接下來就是隱沒在被子裏的雙腿了。
明照的手指漫無目的的在發潮的床單上敲擊著。
謝沂一定會裝作不認識他,他也一定要裝作不認識謝沂。
就像第一次見麵,在中京酒店電梯間一樣。
有點難度,不過就當是考驗演技吧。
明照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謝沂是淩晨一點的飛機。
登機後,他看了眼時間,忍不住想,明照大概已經睡了。
也不知道他在海島上能不能睡好,畢竟那裏不如公寓的環境。
但轉念一想,自己不在的那些日子,明照肯定有更難捱的夜晚。
以前在國外,雖然忿恨於明照的遭遇,但謝沂還能冷靜地策劃一切,徐徐圖之,讓千燈河岸發展起來。
而且他覺得,即便是飛來橫禍,明照也肯定不會被擊垮,就像他常跟人說的,他弟弟可以從懸崖底一遍遍爬上來。
可回來後……似乎有什麽東西微妙地變化了。
再回想起明照的遭遇,忿恨慢慢轉變成了心疼。
而堅定的相信明照能夠吃苦,逐漸轉變為明照憑什麽要吃苦。
謝沂很敏銳,也知道這種變化很危險。
這意味著他並不單純將明照看作兄弟,而是……
他是絕不會疼惜兄弟的。
飛機還未滑行,謝聞卓突然打了電話過來。
謝沂皺了下眉,遲疑一瞬,才頗有合作精神地接通了電話。
謝聞卓火急火燎道:“兒子,你薑阿姨家的小寶食物中毒,現在在中京人民醫院,爸爸這邊生意脫不開身,你替爸爸去關照一下弟弟。”
謝沂知道,這是謝聞卓想要他和薑亞茹母子培養感情的說辭。
這麽多年了,招數還是沒變過。
當年謝聞卓也說,明照天殺的親爹要把明照騙走賣掉,讓謝沂幫忙盯緊弟弟。
所以謝沂才從朋友家回了謝家,還不得不允許當時的小跟屁蟲明照跟在他身邊。
不過當年,說到底還是他情願的。
現在……
謝沂簡短道:“已經送去醫院代表沒事了,我也脫不開身。”
謝聞卓疑惑:“淩晨一點你還有什麽事?”
謝沂有些不耐煩,深吸一口氣,對前來告知關機的空姐做了個盡快的手勢:“飛去潿靈島,我已經在飛機上了,馬上起飛。”
謝聞卓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潿靈島是哪兒。
那個鳥不拉屎的偏遠小島,正常人一輩子都難去一次,謝沂寧願坐紅眼航班去,自然是跟參加比賽的明照有關。
謝聞卓不可思議:“明照都二十二了,小寶才十三歲,還生著病,難道明照就比你未來弟弟還重要嗎?”
謝沂的語氣同樣不可思議:“不然呢?掛了。”
說罷,他當著空姐的麵關掉了手機,接過送來的晚安葡萄酒,道了謝。
謝聞卓對著掛斷的手機:“……”
-
第二天淩晨六點,選手們就被叫起來化妝。
和已經有一定社會地位的大佬們比,未出道的選手確實底層。
觀眾們無法看到選手的臉,但來選擇品牌代表的大佬們當然可以,隻不過鏡頭這時不會對著選手,而是會對著大佬們,錄他們的反應。
大佬們的反應和選擇也是給觀眾和粉絲的提醒,用來判斷自己選擇的人是不是容貌尚佳的。
七點半,所有選手化完妝,帶上麵具,統一到教室裏對流程。
散漫地對流程到八點半,每位選手發了兩片全麥麵包,兩個煮雞蛋當做早餐。
明照默默吃了,又好像沒吃。
在島上,吃東西已經不能帶來任何快|感了,隻有果腹而已。
不過聽說因為大佬們到來,今天中午有蝦有魚,明照無比期盼。
九點整,出品方代表和讚助商代表的船終於到了,五十位選手列隊站在港口等待。
輪船在岸邊停穩,工作人員帶著十位大佬依次下船。
這十位中,有三位是出品方代表,七位是讚助商代表。
第一個下船的是Y站負責人兼副總裁,一位年近五十的卷發女性。
副總裁姓崔,是十足的事業女強人,眸光銳利,笑容爽朗。
導演舉著喇叭:“歡迎Y站副總裁崔婷女士蒞臨潿靈島。”
“哇Y站的老總。”
“是個姐姐啊,好有氣質。”
“這種姐姐喜歡哪種藝人啊?”
“我覺得是林鹿園那種吧,可愛的,能激發母性的。”
……
緊接著是藍星視頻的執行總裁,一個皮膚黝黑的高爾夫愛好者,戴著墨鏡,身穿POLO衫,白長褲,經典的打球穿搭。
“大佬身材保持不錯啊。”
“也得有五十多了,但是看不出來,就是曬得有點黑。”
“小點聲,別被人聽到了,人家打高爾夫的就是以黑為美,太白了意味著水平低。”
“聽到個屁,我這點聲音都被海風吹跑了。”
……
明照站在隊伍最前方,忍不住錯開半米的距離,朝船艙望去。
真到了這一秒,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焦急。
他竟然如此盼望見到謝沂,雖然明知道見到也要裝陌生人。
陸陸續續出來了六七個老總,他們踩著紅毯,在選手們的掌聲中麵不改色地向前走。
但Y站的崔副總卻一直等在船艙門口。
終於,謝沂一低頭,邁出船艙,崔副總才滿臉笑意地迎上去,與謝沂說了句什麽。
謝沂也是稍微勾唇,點了點頭。
CM集團是Y站的大股東,崔副總對謝沂另眼相待,也是商業禮儀。
但謝沂一露麵,選手群就不太淡定了。
“臥槽!這是哪家的老板這麽年輕這麽帥?”
“是老板嗎?我還以為是選手!好帥啊,混血吧!”
導演頓了頓,拔高了聲音:“歡迎CM集團負責人謝沂先生蒞臨指導。”
在導演念到這個名字時,明照不由自主地抿緊了唇。
文汀卻激動地搖晃他的胳膊:“天哪,CM集團負責人好年輕啊,為什麽這麽年輕就這麽優秀啊!”
有人突然說:“CM集團董事長也姓謝,家族企業吧。”
文汀恍然:“啊……怪不得,繼承人啊這是。”
唐遲笑了:“這繼承人自己代言都夠了,還選什麽明星啊,有錢燒得慌。”
無論身高,身材,長相,謝沂都比他這個想要出道的選手優秀一大截,偏偏還出生在羅馬。
賀塵煙忍不住說風涼話:“這些太子爺可是真看不起小明星的,我可沒貶低圈裏人,就我認識的那些,都這樣。”
但他沒說。
看不起又怎樣,能得到資源就好了,要是謝沂選他做中插廣告,他猶豫一秒都是對金主爸爸的不尊重。
謝沂也就和崔婷笑了一下,隨後便收斂起笑容,一副熬夜困倦,慵懶不耐煩的模樣,被海風一吹,便稍微擰著眉,臉色微冷,不可接近。
路過眾多戴著麵具的選手,他也沒像其他大佬一樣新奇地多看兩眼,而是冷淡地抬手,擋了下刺眼的日光,目不斜視地大跨步向前走。
其他大佬路過,都有急不可耐的選手湊上去問好。
而CM集團明明是出手最闊綽的讚助商,卻沒誰敢主動上去跟謝沂套近乎。
大佬們走下紅毯,選手就繞成一圈,簇擁著他們向室內走。
人挨著人,又保持著不大不小的距離,彼此生疏又尷尬,可急於合作的心情又無法按捺。
於是欲言又止,欲說還休的微妙氣氛在人群中醞釀。
文汀輕輕撞了一下明照,小聲說:“他們有人去要名片了,你不上去自我介紹一下?”
文汀有點等不及了,看著其他人都在想方設法給大佬留好印象,他也打算表現表現。
“一會兒。“明照心不在焉地應道。
他的眼神落在謝沂身上,又平靜地移開,似乎並不對誰特別關注。
他站在隊伍排頭,很快大部隊就湧了過來。
文汀也不再等他,努力擠入人群,想做下自我介紹。
明照本想隨著人流,進室內再說,可卻發現一臉冷淡的謝沂徑直朝著他的方向走來。
謝沂就像被擁擠的人潮催促得毫無辦法,才盡量往偏離軌道的地方走,誤打誤撞,走到明照的方向。
明照眼瞼輕顫,很快垂下眼眸,扭過臉,盡量避免和謝沂有眼神接觸。
他怕露餡。
他以為謝沂會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兩人默契地交換一下周遭的空氣,就算打了招呼。
誰料謝沂像是因遮擋陽光阻礙了視線,竟毫不顧忌地向他後背撞來。
明照猝不及防,被撞得搖晃了一下,薄薄的肩胛骨抵住謝沂結實的胸膛。
那一秒,海風消失了,卻也說不清兩人相碰的地方是什麽溫度。
明照錯愕,剛想回頭,下一秒,他的掌心裏被塞了個圓鼓鼓的東西。
東西到手裏,兩人之間悄然拉開距離,腥鹹的風灌入,明照皮膚一緊。
謝沂壓低聲音,用手掌輕輕摸了下明照的後背:“抱歉。”
他這聲抱歉說的敷衍,完全符合不把小明星放在眼裏的紈絝子弟畫像。
而撫摸,看似是覺得撞疼了明照,安撫一下,可那溫柔的力道,隻有明照清楚。
明照喉結一滾,知道謝沂是有意為之。
他深深看了謝沂一眼,才小心地翻轉掌心,低頭,佯裝若無其事的一瞥。
Rum Cherry Chocolate.
朗姆櫻桃巧克力。
明照睫毛顫抖,耳根升溫,他下意識屏住呼吸,立刻把掌心扣在褲腿上,按得死死的。
他再向前看去,謝沂已經麵不改色的被人群簇擁著走了,隻是那隻佯裝遮陽實則藏著巧克力的手,也放下了。
救命!
他怎麽敢!
這這麽多雙眼睛看著,這麽多人圍著,謝沂居然偷偷給他塞了塊巧克力!
明照因緊張而呼吸急促,仿佛每一處毛孔都緊繃了起來,他像隻受了驚嚇的貓,左顧右盼,趁人不備,飛快將酒心巧克力塞進了兜裏。
訓練褲小小的鼓起一塊,似乎更別扭了。
未免被人發現,明照隻好裝作蹲下係鞋帶,趁人不備,在海鷗的旋鳴與人群的嘈雜聲中,迅速剝了包裝紙,將巧克力塞進了嘴裏。
齒尖刺破棕褐色包裹,朗姆的醇香與櫻桃的甘甜瞬間溢滿口腔,混合著令人愉悅的可可,緩慢滑入喉嚨。
久違的,令人想念的零食。
明照探出舌尖,眷戀不舍地舔去唇上的甜意。
青天白日的,他居然有種偷|情的羞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