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太白也是無可奈何一笑,這魏國朝野上下包括可汗在內,也都唯馮太後馬首是瞻。

 馮太後本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燕人”,雖然坊間都說“嫁出去的女兒就如潑出去的水”,但這麽多年來馮太後還顧念燕魏兩國兄弟之情。

 千古難覓,實在難得!

 慕容太白也不刻意隱瞞,便敞開話茬子說道:“‘拓拔大王’容稟,幽嫣穀墨家小穀主近來不甚受了歹人之傷,七師妹正守著公良將軍與之針灸銀針療傷止病痛。”

 “我慕容太白私下以為:‘拓拔大王’還是在此守候為好。待耶律管家去喚七師妹來見一見便好!‘拓拔大王’,意下如何?”

 “……”

 拓拔子推又是搖頭,又是擺手道:“‘慕容大王’好意,我拓拔子推心領了。馮太後旨意不可違,既然是麵謝陳女俠救了魏國王子之恩,又怎忍心讓陳女俠移步呢?”

 “‘慕容大王’請前方領路。我拓拔子推也不在乎最後這千兒百步!正是:行百裏者半九十。可不能因為剩下的步子而壞了大義!”

 “……”

 慕容太白執拗不過拓拔子推,便示意‘十二甲子’各部勇士留在堂中,與賀蘭佳琦和虞丘淩薇領了拓拔子推一行九人往陳靜屋中步去。

 曲徑回還,亭台起落。

 公良孝忠正與陳靜湯石藥劑服後燭台跳躍針灸銀針,陳靜血跡斑斑讓陳小英抽泣已默默無聲。

 拓拔子推正身扶了貂裘,旋即跪地大呼道:“魏國‘拓拔大王’拓拔子推受馮太後差遣,前來天鵝城與陳女俠謝恩。陳女俠大恩大德,魏人九死不能報萬一,願陳女俠吉祥,也願小穀主吉祥!”

 拓拔子推言畢,‘黃金八部’勇士齊聲附和道:“陳女俠拉基阿路,小穀主拉基阿路;陳女俠拉基阿路,小穀主拉基阿路;陳女俠拉基阿路,小穀主拉基阿路。……”

 陳小英一時嘶啞了聲音回禮謝道:“‘拓拔大王’如此大禮,本姑娘愧不敢當。原本機緣巧合之下的舉手之勞,不足以當此誇獎!”

 “‘拓拔大王’請起,‘黃金八部’的各位勇士都請起。本姑娘一個柔弱女子,當不起如此大禮!”

 “……”

 拓拔子推緩緩起身又道:“即是公良將軍針灸療傷之處。我等國事在身便不再嘮叨打擾,隻此再願陳女俠吉祥、也願小穀主吉祥。”

 “我等離魏之時,馮太後還傳一道口諭:倘若今後魏人膽敢與幽嫣穀墨家弟子為敵者,九死一生!”

 “……”

 慕容太白等一眾幽嫣穀墨家嫡傳弟子聞言一陣暖流入肺,心曠神怡之感幾乎都飄上了九重天。

 慕容太白旋即又領了拓拔子推一行九人去堂中商議“盟約滅國”。

 畢竟,公良孝忠針灸銀針療傷時最忌一絲一毫的喧嘩,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跟隨左右沒有落下。

 待日漸正午,公良孝忠總算放下了手中針灸銀針,與陳小英鎮定說道:“陳女俠,你且寬心。小穀主骨骼驚奇吉人自有天相,倘若要是尋常百姓,‘段氏雙雄’黃銅七十二棱狼牙錘入身,必定當場暴亡。”

 “隻是,在這數日之內,隻能靜養湯石藥劑雙管齊下,最快一個月就能痊愈如初了。陳女俠,你要記住了:越靜養,痊愈就越快。”

 “……”

 陳小英心中巨石總算落地,雙眼淚花激動一時滿眶,瞅見陳靜全身包裹了一身厚實的白棉布,心中雖然萬分不忍,但也謝天謝地。

 公良孝忠緩緩離去之後,慕容蘭西與丘穆陵三良才手拉了手,躡手躡腳的、極其愧疚的步了進來,旋即雙雙“撲通”跪在陳靜榻前,同時淚流滿麵萬分自責。

 慕容蘭西一臉焦躁,率先開口半抽半泣道:“靜靜小姐姐,靜靜小姐姐,是蘭西妹妹對不起你。蘭西妹妹要是不讓賀蘭雲青來叫你,你就不用吃這一次苦頭了。”

 “靜靜小姐姐,這都是蘭西妹妹欠你的。你要沒來,黃銅七十二棱狼牙錘下就有蘭西妹妹一個了。”

 “嗚嗚,嗚嗚,……”

 丘穆陵三良一把捂住慕容蘭西小嘴爭辯道:“不,這是三良不好,要是三良安分不亂跑,也就不會慫恿蘭西妹妹去看天鵝了。千錯萬錯,都是我丘穆陵三良的錯!”

 “不哭,不哭,不哭,蘭西妹妹你不哭。千錯萬錯,都是我丘穆陵三良一個人的錯。明天一早就回魏國了,等不了正月十五之後與大家一起去燕國軍營了。三良要找阿爹去捉住那兩個使錘子的壞蛋。”

 “丘穆陵三良在靜靜小姐姐榻前起誓:什麽時候阿爹捉住了那兩個使錘子的壞蛋,三良就再來見蘭西妹妹、還有大家。”

 “蘭西妹妹,三良知道你也很喜歡霓裳紫青衣,待三良下次再見到蘭西妹妹時,我們一起結伴去長安買好多好多霓裳紫青衣,好不好?”

 “……”

 丘穆陵三良哀怨自責之際一把抱住慕容蘭西,眼中汩汩淚花更讓陳小英熱淚又兩行。

 慕容蘭西低沉抽泣道:“大師姐才是蘭西的親姐姐,蘭西師妹也都記住了。蘭西師妹等大師姐以後好多好多漂亮的霓裳紫青衣!”

 丘穆陵三良拳頭胸前一比,又斬釘截鐵說道:“恩。我們也希望靜靜小姐姐早一點醒過來,也希望靜靜小姐姐早一點好起來。”

 慕容蘭西與丘穆陵三良旋即起身向陳小英道歉言別之後,又手拉手離開了這一個房間。

 畢竟,丘穆陵三良方才說了明天一早要離開燕王府,可私底下還有好多好多的耳邊悄悄話要說。

 陳小英除了羨慕丘穆陵三良和慕容蘭西之外,傷感隻剩下和陳靜這樣兩個可憐人相依為命的份!

 陳小英自知陳靜傷重,一時半會兒都得寸步不離。原本聞雞起舞討教心神合一之法又將往後推移,而先前所說的萬急之策北鬥七星劍陣又頓感遙遙無期了。

 陳小英一個人靜靜守候在陳靜榻前,迷迷糊糊一通打盹醒來之後已經是日落偏西的時候了。

 一綹夕陽從鏤空一百單八格窗格中射入榻前,窗外鹿角似的玉蘭花枝越拉越長、越來越長。

 “七師妹,小穀主可有醒來?”

 慕容太白又領了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再次探視,這一次慕容太白滿麵榮光,陳小英旋即打足了十分的精神急切追問道:“大師兄,神采奕奕有何大喜之事啊?”

 慕容太白旋即仰頭輕笑道:“方才聽公良將軍說小穀主傷情已無大礙,這是第一件大喜之事。”

 “這第二件大喜之事嘛,方才已經和‘拓拔大王’議定,魏國大軍會在正月十五齊結十裏亭。待魏國馮太後與燕都陛下國書照會再立一紙盟約,即可合軍直下一掃江南!”

 “七師妹,大師兄但願這一戰兵不血刃,不然又將萬千好兒郎一夜忠骨成枯骨長埋荒野綠草地!”

 “……”

 陳小英憂傷中又瞅了一眼昏睡未醒的陳靜搖頭歎氣說道:“這幽嫣穀墨家弟子內部之戰,終究還是開始了!這又將置靜靜於何處?”

 慕容太白仰頭歎氣道:“七師妹所慮,大師兄何嚐未曾想過。不過大師兄身為燕國之臣、自當受燕都陛下之詔。況且先前與劉氏三姐妹飛鴿傳書,盡了同門之誼。”

 “燕魏兩國合兵十裏亭之際,倘若再飛鴿傳書那就有通敵賣國之嫌了。如今,孟婆江為證,天下分崩離析,各為其主也是各安天命。”

 “七師妹,待大師兄天鵝城燕國大小將士傾城而出時,還得仰仗小穀主與七師妹在天鵝城防備魏國白蓮社弟子伺機作亂。”

 “方才,‘拓拔大王’隻字不提魏國對白蓮社弟子的防禦之策。大師兄我雖然覺得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天鵝城從來不怕陰謀詭計,就怕陽謀天下!”

 “……”

 陳小英一臉茫然,旋即張口追問道:“大師兄,天下本為一家人,但這陰謀與陽謀,於燕國天鵝城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

 慕容太白沉思片刻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天意緣分如何,這已經不是我慕容太白能左右的了!”

 陳小英欲言又止之際,公孫景離一身白羽鎖子甲窸窣之音慌忙急步尋上前來,聲如洪鍾道:“啟稟‘慕容大王’,方才天鵝城四門守軍抓了不少自稱是路過天鵝城的白蓮社弟子。請‘慕容大王’早做定奪!”

 慕容太白張口就答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這一些白蓮社弟子是來送死的吧!傳令下去:有多少咱們就抓多少,待大軍出征之日通通殺了祭旗!”

 公孫景離得令急步而去,陳小英一時眼皮猛烈跳動如孟婆江波,抬眼又看了一回榮光滿麵的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緩緩說道:“這事,七師妹我怎麽覺得越來越心慌了?”

第102章 天鵝城驟起事端小說下載就上書1荒5網ω ω ω.15Hυǎňɡ.cōмし

 慕容太白回頭瞅了同時吃驚的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眉頭緊鎖道:“七師妹,如此說來,你身為局外人,有何不明之處,但說無妨!”

 陳小英唉聲歎氣搖頭如煙細雨說道:“大師兄,七師妹我也不知道不明之處在何處。但是,總感覺這一件事怪怪的。究竟是什麽地方怪怪的,總也說不上來。”

 慕容太白又瞅了一回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道:“哈哈,哈哈,哈哈。如今,聽七師妹一言,便知你們婦道人家都是‘女人心、海底針‘完全不可琢磨啊!”

 “天鵝城進可攻退可守,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七師妹或許因為小穀主而傷了神,如今小穀主已無大礙,大可心安了!”

 “……”

 陳小英正欲開口之際,耶律巴巴拉霸西又領了祖衝之尋來。

 祖衝之環顧一周見沒有一個外人,抱拳一臉尷尬道:“啟稟‘慕容大王’,天鵝城送來的大小帳本,貧道已全部盤算完畢。雖然帳麵上無一處糊塗,但是貧道昨夜私下抽查了賬麵與庫存之物,軍中糧食出入甚大,還望‘慕容大王’詳察!”

 “方才孟婆江南‘十八春香坊’又飛鴿傳書催促再三。貧道得連夜趕回孟婆江南,天鵝城軍糧出入之事還望‘慕容大王’記在心上。”

 “白蓮社右護法申屠力夫一事,諸位不要擔心。貧道自當以一人之力與其周旋,使其滯留孟婆江南不踏入孟婆江北一步!”

 “……”

 祖衝之旋即呈上軍中賬本與慕容太白,慕容太白極速翻看了一回賬本,臉色鐵青罵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天鵝城司庫糧官慕容飛雪好大的膽子,待查證確如祖先生所言無二,立斬!”

 慕容太白激動之際,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抱拳疾呼道:“不可,不可,‘慕容大王’萬萬不可!”

 慕容太白海棠紅大氅漲紅了雙頰,一臉怒氣大罵道:“兩位愛妃,千萬不能婦人之仁。兩位愛妃皆是天鵝城中女兵悍將,帶兵將帥怎能不知軍令威嚴如山?”

 “天鵝城中‘十二甲子’皆為堂堂男兒,這兩營女兵可不能帶頭與慕容飛雪那混蛋開脫!慕容飛雪雖是陛下欽點,但燕魏盟約滅國在即,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倘若糧草真的不濟,還打什麽勝仗?”

 “……”

 賀蘭佳琦張口辯駁道:“還望‘慕容大王’三思,慕容飛雪即是陛下欽點。倘若在天鵝城斬了他,又有燕都‘慕容大王’流言四起,這不正中有心人的歹毒陰謀詭計?”

 虞丘淩薇附和賀蘭佳琦緩緩說道:“二師姐言之有理,還望‘慕容大王’詳察。倘若察明此事屬實,慕容飛雪即是陛下欽點,那就放回燕都讓陛下親自發落實為兩全。”

 祖衝之旋即也附和道:“啟稟‘慕容大王’,貧道以為此法可行。雖然說‘將在外、君命不授’,但眼下多事之秋還需小心應付,可不能亂了自家陣腳。貧道,這就先去了。‘慕容大王’尚有召喚,貧道即至。”

 慕容太白隻得目送祖衝之離去之後,便也匆匆告別陳小英母女,徑直去了西城大營軍中巡查。

 中軍大帳,慕容太白左右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相隨,天鵝城燕軍大小將士白羽鎖子甲林立。

 左右‘十二甲子’勇士、以及‘十二甲子’各部將軍威風凜凜。

 慕容太白勘察已畢,旋即帳本擲地,大呼道:“傳令司庫糧官慕容飛雪,帳中議事!”

 中軍大帳傳令官連營疾呼落聲片刻,步入蹣跚的白羽鎖子甲、體型微胖的慕容飛雪。

 慕容飛雪入帳一臉茫然,正似摸頭不知腦,軍禮相見道:“啟稟‘慕容大王’,都說天鵝城是固若金湯之地,有何大事發生?”

 慕容太白張口急切追問道:“慕容飛雪,是我慕容太白一時疏忽太意輕信了陛下欽點,天鵝城中軍糧一事,你做何解釋?”

 “慕容飛雪,亂我‘燕人’口中之糧以軍法論刑來說,那是死罪!”

 “……”

 慕容飛雪瞅見中軍大帳一個又一個大小將士怒目圓睜,頓感大事不妙,但也有恃無恐。

 慕容飛雪眼不紅、心不跳,徑直仰頭正了正身子,錚錚“燕人”之威立顯,張口答道:“啟稟‘慕容大王’,卑職雖然人微言輕,但是受陛下欽點差遣,卑職所為就是陛下所為,卑職無非隻是按詔行事!”

 慕容太白心中疑惑,旋即厲聲大喝道:“慕容飛雪,胡說!堂堂‘燕人’敢做敢當,如何牽扯陛下!我慕容太白敬你是一條漢子!不說清來龍去脈,即刻推出大營斬首!”

 慕容飛雪心中一陣猛烈的發笑,從湧泉穴笑過百會穴,又見中軍大帳中大小將士握劍把式,若不說出實情,或許等不到推出大營斬首也已經化為一堆肉醬。

 慕容飛雪正色仰頭大笑道:“慕容太白,我慕容飛雪也敬你是一條堂堂正正的漢子。你自然也懂得‘尾大不掉’的道理,更懂得‘鳥盡弓藏’之理。明說了吧,我慕容飛雪就是陛下安插在天鵝城中的眼線。”

 刷、刷,……

 中軍大帳大小將士同時長劍出鞘相向,劍鋒直指慕容飛雪。

 慕容飛雪也非孟婆江南文弱書生之輩,徑直仰頭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慕容太白,你看,你還沒看明白嗎?這帳中燕軍大小將士心中何曾有過燕都陛下,隻怕心中隻有天鵝城你這一個‘慕容大王’,燕都陛下都不如你了吧!”

 “慕容太白,無論你多勇猛、無論軍中大小將士多忠心於你。但是在這天鵝城內,飽肚子的事都得由我慕容飛雪一個人說了算。”

 “而且,我慕容飛雪還正告你慕容太白了。天鵝城中實際隻留了一個月的軍糧,司庫中堆放的糧食袋中白麵多為黃沙。帳目上多餘的糧食早就秘密運出了天鵝城外,倘若天鵝城自立門戶,哼哼!”

 “‘慕容大王’慕容太白,你又能奈我慕容飛雪何?我慕容飛雪受了陛下密詔,隻要天鵝城忠於燕都陛下,白麵自會源源不斷;倘若天鵝城生了二心,諸位就吃黃沙吧!”

 “……”

 慕容飛雪侃侃而談,軍中大小將士齊聲舉劍大怒道:“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慕容飛雪又仰頭大笑道:“你們想要殺我慕容飛雪,沒那麽容易!既然我慕容飛雪有陛下密詔,殺了我慕容飛雪,也就是殺了燕都陛下。量你們也沒這個膽子!”

 慕容太白心中突然陰沉無比,這一些年來為燕國忠心操勞可照日月,但最後還是逃不過被猜忌。

 眼下,又與兄弟之邦魏國盟約滅國,可不能因為天鵝城糧草不濟失了大勢。真到那一個時候,將愧對陛下,更愧對“燕人”之名。

 “慕容飛雪,眼下隻要你說出天鵝城中帳上多餘糧食藏於天鵝城外何處,我慕容太白既往不咎!倘若不從,軍法無情!”

 “慕容太白,恕我慕容飛雪做不到,燕都陛下密詔再來之前,我慕容飛雪隻能遵其前詔。倘若慕容太白你要用強,司庫中燕軍將士寧願自刎也不會說出一字半句。”

 “慕容飛雪,你大膽!……”

 “慕容太白,那又怎樣?……”

 “……”

 中軍大帳中的燕軍大小將士見慕容飛雪仗了慕容軒之威蹬鼻子上臉,恨不能長劍下手!

 慕容太白沉思之際,唯今之計隻能打發慕容飛雪回燕都,讓慕容軒找一個理由自圓其說。

 慕容太白旋即佯裝大怒道:“慕容飛雪,你可聽好了:我慕容太白姑且不論你有沒有密詔,暫且先不予追究了。但是,用黃沙當成白麵堆放司庫,論罪也是殺無赦!但念你堂堂正正一言,仗打二十軍棍,放你回燕都與陛下解釋去!”

 “來人啦,安排!仗打二十軍棍,再轟出中軍大帳!”

 “……”

 慕容太白話音剛落,旋即閃出兩個彪形大漢摁倒慕容飛雪在地,旋即又兩個彪形大漢手持軍棍,上下落地疾馳如暴雨。

 啪啪,啪啪,……

 慕容飛雪隻是爭辯大罵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好你一個慕容太白。反了,反了,連陛下欽定密詔之人也敢打,你打的不是我慕容飛雪,你打的是燕都陛下;你打的不是我慕容飛雪的屁股,你打的是燕都陛下的屁股!”

 “慕容太白,今日我慕容飛雪萬般不服。陛下定能為我慕容飛雪做主。你就準備受死吧!”

 “……”

 慕容太白也不和慕容飛雪謾罵做婦人爭辯,待帳中軍士打完二十軍棍,旋即又大呼道:“叉了慕容飛雪出帳,有多遠滾多遠!”

 慕容飛雪被四個彪形大漢叉出中軍大帳,又扔去十步之外。

 慕容太白又厲聲喝道:“公良孝忠聽令:你即是‘望聞問切’的醫者能人,限你在正月十五日之前摸清司庫天鵝城外藏糧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