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一定很不服氣,早一點歇息去吧!明天要是起來遲了,戒尺決不輕饒!今天這事,大人不記小人過,已經沒有下一次了!”
劉一躍率先扭頭回了西廂房,陰沉的雙頰略帶三分戾氣。雖不說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卻似五指狠狠去捏泥團,要擠成八角旮旯。
虞丘淩薇與賀蘭佳琦雖然心生不快,起身與陳旭嫦拱手道別,而後也手牽著手往西廂房奔了去。
陳旭嫦見勢大為不妙,隔空疾呼道:“回去不許打架!要是明天發現有一絲傷痕,戒尺定不輕饒!”
眼下,要是兩撥人再打起來,如今又多了一個陳小英,確實分身乏術,除了要當爹又要當娘,現在還得當奶媽,實在會顧此失彼。
虞丘淩薇與賀蘭佳琦也不多言,隔空同聲隻道一聲:“哦!”
劉一躍隻當什麽也沒聽見。
“小英子,乖!小英子,不哭!娘抱抱,娘舉高高,奧,奧,……”
陳旭嫦忙活了一小會兒,陳小英才又打著哈欠沉沉的睡去了。
慕容太白三人已經熱好剩食又上了桌台,“咚”,“咚”,菜盞盤碗錚錚有音,還夾雜著嫋繞的熱氣。
“慕容太白、劉一騰、劉一虎,趕快吃吧!吃過了,早些去歇息!明天的事,確實還比較多,……”
慕容太白三人點頭,各自手握盤盞,之後狼吞虎咽而下,緊接著驟起一聲聲“咕嚕”與“吧嗒”,……
很快,四人飽食放下筷子,劉一騰與劉一虎長歎一聲:“啊!”
陳旭嫦好奇道:“慕容太白、劉一騰、劉一虎,都有何心得?”
慕容太白率先開口道:“師傅,這就叫:飽漢不知餓漢饑!餓漢,殘羹冷炙都是美味佳肴;飽漢,山珍海味也都是殘羹冷炙!”
劉一騰附和道:“慕容太白說的極是。飯飽而後才知廉恥!……”
劉一虎卻道:“隻要餓了,什麽都好吃,比之前在劉府中任何一個菜、任何一個湯,都好下肚!”
陳旭嫦點頭輕笑道:“一湯一飯,當思來之不易;一米一糧,要知物力艱維。當以平常心從最低處著手,故而最易接近民心,更激善心。何為大善?這就是大善!”
慕容太白三人微微點頭。
陳旭嫦長舒了一口氣息,意味深長道:“你們三,去吧!這裏就先交給我了!這一個小家夥,還得給她備一些糊糊,今夜無眠咯!”
慕容太白三人旋即起身拱手,一前一後往東廂房緩緩行去。
陳旭嫦這才起身,先收拾好桌台,獨自準備了一些拜師收徒時的必要之物;又燒了一些熱水洗洗風塵,換了一身幹淨的玄色行頭;而後又為熟睡中的陳小英洗洗風塵。
之後,又捧來一碗米,在砂鍋裏舂成米粉,和著麵粉團子煮了一碗米麵糊糊;然後又熬了一碗米湯糊糊,多放了不少新鮮的蜂蜜。
米湯糊糊兌蜂蜜,就是陳小英的奶水;米麵糊糊,就是飯食。
陳旭嫦透過一盞又一盞跳躍的燭台,看著還在睡夢中的陳小英,一時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如今,看著陳小英一張稚嫩的小臉,好似一瞬之間也跟著年輕了十歲,二十歲,以至於更多歲!
越看,越沒有睡意!越看,卻越有精神!越看,越是心寬!
燭台跳躍隨風,夜已深沉而微微寒,可看著陳小英都是暖暖的!
不知過了多久,快馬“踢踏、踢踏”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陳旭嫦極其警覺之間,側耳傾聽。
“穀主,吳明來也!沒遲吧!”
陳旭嫦這才放寬心,抱著陳小英步出了茅草屋。見吳明在前,後邊跟著兩個皂衣差役打著白燈籠。
兩個皂衣差役在茅草屋外戛然止步,旋即立在籬笆牆門外左右。
吳明斜身一躍下馬,左手提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右手也提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喜笑顏開道:“穀主,郡中的這一些裁縫。知道是要做幽嫣穀墨家行頭,都在使著勁的做!六人不止一身,也好換洗!”
陳旭嫦笑道:“那多謝了!多謝郡中的裁縫!多謝吳大人了!”
正當吳明把兩個包袱放在堂屋中,不遠處響起了一聲聲雞鳴。
咕咕喔、咕咕喔、咕咕喔,……
吳明見陳旭嫦抱著的孩子,半天不見,多有驚奇。陳旭嫦隻揀緊要之處說明來由,吳明一聲長歎。
“真是天意如此,一天之內,這一代幽嫣穀墨家弟子齊聚一堂,萬幸,萬幸呐!幽嫣穀墨家當興!”
“即是天意如此,要是穀主不嫌棄我吳明這一身官家黑皮,今日就來當這一代弟子的旁證人吧!”
陳旭嫦自是欣喜,有吳明在一旁看著,反倒可以杜絕想來拜師為幽嫣穀墨家弟子者之心。
“好,好,如此甚好啊!”
陳旭嫦旋即立在堂屋門口,對著東廂房、西廂房,忍不住大聲疾呼道:“都起來,都起來了,聞雞起舞,這是習武者該有的覺悟!”
很快,慕容太白、劉一騰、劉一虎從東廂房先奔到了堂屋前。
又過了一小會兒,劉一躍率先奔了出來,而後才是虞丘淩薇與賀蘭佳琦扭扭捏捏的奔了出來。
劉一躍蓬鬆的頭發下,有幾條指甲印子;虞丘淩薇與賀蘭佳琦蓬鬆的頭發下,也有幾條指甲印子。
不用說,夜裏又一次打架了!
陳旭嫦左臂抱住陳小英,右手輕揚戒尺,厲聲大喝道:“說,是誰先動手的?先動手十戒尺、後動手五戒尺,一個也別想逃避!”
劉一躍扭頭不屑道:“凡事都得講理!這就是我自己摔的!難道自己不小心摔倒了,還要挨揍?這又是什麽破規矩?還有沒有天理?”
虞丘淩薇與賀蘭佳琦相視一笑,虞丘淩薇率先道:“穀主,是的呀,是的呀,是一起摔成這樣了!琦琦,你給穀主說,是不是?”
賀蘭佳琦附和道:“穀主,薇薇說的極是,薇薇說的極是啊!”
陳旭嫦一時無言以對,隻得收好了戒尺。其時,吳明已經翻開了兩個大包袱,已經清點完畢。
“穀主,陳小英就先不算她。如今六大弟子,各六身行頭,六六大順,六六順,好!幽嫣穀墨家之名當大興,越女劍必當名震孟婆江南江北之地!妙,妙,妙極了!”
與此同時,吳明已經分出了六堆玄色行頭,道:“六位大俠,來,小子就沒有玄色鬥篷了,你們三個丫頭每一套都配有玄色鬥篷!”
陳旭嫦瞅見虞丘淩薇、賀蘭佳琦、劉一躍野性至極的模樣,與極其淑女的玄色鬥篷完全不搭配;與極其文靜的抹額也極其不搭配。
旋即,厲聲道:“你們六個,待會兒回去換上玄色行頭之前,一律重梳成丸子頭,無論綸巾也好、絨花簪、金簪也罷,通通都收起來!”
“你們三個丫頭,玄色鬥篷也不用穿了,拿回廂房,先收起來!”
“那麽,這一代幽嫣穀墨家弟子的玄色行頭就為:玄色中衣、玄色中褲、玄色靴子、玄色馬麵裙、玄色交領短襖、玄色方領半袖。”
六個孩子各自領著一抱玄色行往東、西廂房疾馳而去。
吳明見勢大喜道:“穀主之言,何其妙哉。六人六身六件套,這不是從六六大順變為六六六順了嗎?妙哉,妙哉至極!溜溜的!”
又過了一會兒之後,六個孩子一身玄色行頭重回到了堂屋前。
一色的服飾,一色的梳妝,看著都讓人極其賞心悅目。
陳旭嫦來回張望之間,又對著虞丘淩薇與賀蘭佳琦道:“你們兩個丫頭,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雖然從來也不分姐妹!但是,身為幽嫣穀墨家弟子,不能兩個二弟子,也不能兩個都是三弟子,所以,你們兩個丫頭,必定得分二和三。”
“幽嫣穀墨家向來秉承‘天誌’,所以在拜師之前,由天意決定誰是二弟子,誰是三弟子!石頭剪刀布,一局定輸贏,無怨無悔!”
虞丘淩薇與賀蘭佳琦相視無言,兩閃淚光,之後各自嗟歎。
“琦琦,你是姐還是妹?……”
“薇薇,你當姐還是妹?……”
“琦琦,我的好姐妹,……”
“薇薇,我的好姐妹,……”
“……”
陳旭嫦雖然也很傷感,但是也隻得疾呼道:“不要誤了良辰美景,石頭、剪刀、布,一局定輸贏!”
虞丘淩薇與賀蘭佳琦各自長歎一聲如悶雷,緊接著退後一步,旋即又手背著手,一閃溫潤的淚花,同聲大喝道:“石頭、剪刀、布!”
虞丘淩薇出的是布!
賀蘭佳琦出的是剪刀!
陳旭嫦長舒了一口氣息,旋即鎮定道:“好極了,從即刻起,慕容太白為大弟子、賀蘭佳琦為二弟子、虞丘淩薇為三弟子、劉一騰為四弟子、劉一虎為五弟子、劉一躍為六弟子、陳小英為七弟子!……”
“陳小英還年幼,眼下拜師以你六位為主。拜師禮禮始!”
吳明恭立在堂屋一角。
陳旭嫦疾呼道:“跪!”
第736章 幽嫣穀拜師授劍ゾ下ゾ載ゾ電ゾ子ゾ書ゾ就ゾ上ゾ書%荒%網
慕容太白領頭,其次賀蘭佳琦、虞丘淩薇,之後劉一騰、劉一虎、劉一躍,旋即步上堂屋正前方。
撲通、撲通、撲通,……
六人錚錚跪地,立顯血性與野性,看得一旁的吳明眼皮打架。
以吳明看來,這六個年輕人好似沒把自己的膝蓋當成是自己的膝蓋!不過,轉念又一想,不正是幽嫣穀墨家所喜聞樂見的好徒弟嗎?
吳明自是折服,遙想太守府中皂衣差役入門時的樣子,以及江湖中各家拜師收徒的樣子,要與幽嫣穀墨家比起來,一個個都是弱雞!
幽嫣穀墨家果然名不虛傳!
堂屋正前方的神龕分為上下兩層台階,正中各有一座玄色靈牌。
神龕上台階的玄色靈牌上書:幽嫣穀墨家曆代穀主之靈位;神龕下台階的玄色靈牌上書:幽嫣穀墨家第九十八代穀主之靈位。
這是幽嫣穀墨家規矩,當初在桃花源中拜師的時候也是如此,隻是當時沒有官府旁證的因緣。
“從即刻起,入幽嫣穀墨家,‘天誌’昭昭、日月皓皓,九死一生、無怨無悔。舍小我而得大我,普渡眾生離苦,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一磕頭,仗劍不回首!……”
“二磕頭,立身與民憂!……”
“三磕頭,策馬四海遊!……”
“……”
就在陳旭嫦疾呼之際,六弟子磕頭錚錚有音,堂屋裏沒有蒲團,也沒有地毯,隻有幹硬的泥地。
吳明長舒了一口氣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幽嫣穀墨家弟子腳踏實地而始,自是大慰平生。
“好,好,好極了!拜完了幽嫣穀墨家曆代穀主,從即刻起,我身為幽嫣穀墨家第九十九代穀主,就是你們這一代弟子的授業之師!”
慕容太白六人微微掉頭,起身之後,對側身立於堂屋正前方偏右的陳旭嫦抱拳,緊接著各自跪拜。
“幽嫣穀墨家大弟子慕容太白拜見師傅,恭請師傅萬安,願穀主:吉祥、吉祥、吉祥!”
“幽嫣穀墨家二弟子賀蘭佳琦拜見師傅,恭請師傅萬安,願穀主:吉祥、吉祥、吉祥!”
“幽嫣穀墨家三弟子虞丘淩薇拜見師傅,恭請師傅萬安,願穀主:吉祥、吉祥、吉祥!”
“幽嫣穀墨家四弟子劉一騰拜見師傅,恭請師傅萬安,願穀主:吉祥、吉祥、吉祥!”
“幽嫣穀墨家五弟子劉一虎拜見師傅,恭請師傅萬安,願穀主:吉祥、吉祥、吉祥!”
“幽嫣穀墨家六弟子劉一躍拜見師傅,恭請師傅萬安,願穀主:吉祥、吉祥、吉祥!”
六人跪拜完畢,各自滿心歡喜的盯緊陳旭嫦一張也是難得慈顏悅色的臉,目光中盡是希望。
畢竟,六人都得名師,又身為孟婆江南、江北獨一無二的幽嫣穀墨家弟子,確實有一些小激動。
於陳旭嫦說來,已經有三十多年,沒有人再叫喚讓幽嫣穀墨家第九十九代穀主吉祥了。確實欣喜。
眼下幽嫣穀墨家人丁興旺,幽嫣穀墨家自當重興於孟婆郡,旋即右手輕揚,急切道:“好,好,好!已經拜過了幽嫣穀墨家曆代穀主,又拜過了師傅。從即刻起,你們就是幽嫣穀墨家這一代入門弟子。”
“至於,奉茶敬酒之類的繁文縟節,幽嫣穀墨家從來也不屑。六位好徒兒,六位好徒兒呀,為師就先授越女劍,再授越女劍劍法!”
“……”
慕容太白六人自是興奮,再一次磕頭而起,畢恭畢敬起身,等待越女劍入手,將來仗劍走天涯。
旋即,陳旭嫦極其不舍的瞅了一眼身後的越女劍,長舒了一口氣息。授劍之後,三劍流沒得使了。
不過,有一眾弟子再傳幽嫣穀墨家之名,也該止住三劍流了。
雖然越女劍外形相差無幾,但是經過上一代弟子之手,細微處還是有一些差別,眼下也隻有這一個幽嫣穀墨家穀主知其差別所在。
“大弟子慕容太白,接劍!”
“是,師傅!大弟子接劍!”
陳旭嫦把曾經慕容白使過的那一把越女劍,遞給了慕容太白。
慕容太白自是欣喜若狂。
“二弟子賀蘭佳琦,接劍!”
“是,師傅!二弟子接劍!”
陳旭嫦尋思之間,把曾經賀蘭大山使過的那一把越女劍遞過去。
“三弟子虞丘淩薇,接劍!”
“是,師傅!三弟子接劍!”
自然,虞丘長樂曾經使過的那一把越女劍,如今得歸虞丘淩薇。
“四弟子劉一騰,接劍!”
“是,師傅!四弟子接劍!”
陳旭嫦沉思之間,按著上一代師門弟子之序,隻得把南宮崎使過的那一把越女劍遞給了劉一騰。
“五弟子劉一虎,接劍!”
“是,師傅!五弟子接劍!”
自不用說,當初烏圖木使過的,同時也是劉一穀曾經使過的那一把越女劍,如今得歸劉一虎。
“六弟子劉一躍,接劍!”
“是,師傅!六弟子接劍!”
當然了,眼下魏地土城郡桃花村太虛道觀太虛道長曹小強使過的那一把越女劍,而今得歸劉一躍。
餘下一把越女劍,陳旭嫦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陳小英,意味深長又道:“小英子,最後這一把劍,為師這一個當娘的就先替你再使它幾年,待你長大一些的時候,為師這一個當娘的,得杵木漆拐杖咯!”
慕容太白六人與吳明各自驟起一綹輕輕如燕掠過山岡之笑。
慕容太白旋即仗劍一旋,而後躬身又道:“師傅,師傅,……”
陳旭嫦見一個個弟子的眼神如大燈籠,急忙打斷話茬子道:“入了門拜了師授了劍,即是幽嫣穀墨家弟子,越女劍以快、穩、準著稱,在練越女劍劍法之前,還得記下幽嫣穀墨家一些不成文的規矩!”
言畢,六人齊聲道:“弟子洗耳恭聽師傅嫣切教誨,願聞其詳!”
陳旭嫦鎮定一笑,娓娓道來。
“好,都聽好了!背棄幽嫣穀墨家‘天誌’,見死不救;背棄幽嫣穀墨家,見死不救;背棄幽嫣穀墨家穀主,見死不救;背棄幽嫣穀墨家弟子,見死不救。這是背棄四不救!”
“忤逆幽嫣穀墨家‘天誌’,定斬不饒;忤逆幽嫣穀墨家之名,定斬不饒;忤逆幽嫣穀墨家曆代穀主,定斬不饒;忤逆幽嫣穀墨家同門弟子,定斬不饒。這是忤逆四定斬!”
“學成之後,各弟子行走江湖路見不平又不助者,收回越女劍並逐出幽嫣穀墨家;趁人之危又落井下石者,收回越女劍並逐出幽嫣穀墨家;與奸邪狡詐十惡不赦之徒狼狽為奸者,收回越女劍並逐出幽嫣穀墨家;不存善心而又喪盡天良的自甘墮落者,收回越女劍並逐出幽嫣穀墨家。這是收劍四逐出師門。”
“……”
陳旭嫦一時滔滔不絕,一個人說了至少一炷香的時間,讓慕容太白六人急著學越女劍劍招之心,旋即就涼了下來,感歎規矩真多。
吳明聞言也是為之一怔,幽嫣穀墨家這一些世代口傳的規矩,比官場上的繁文縟節還多很多倍。
不過,吳明一直聽到最後,這一些世代口傳的規矩更多是對幽嫣穀墨家弟子的自身約束,正應那一句:無以規矩、不能成其方圓。
待陳旭嫦言畢,吳明忍不住抱拳輕揚道:“穀主,今日得聞得見,幽嫣穀墨家果然名不虛傳,也非江湖中浪得虛名之輩。名師出高徒、嚴師出高徒啊!好,真是好極了!”
陳旭嫦忍不住輕笑道:“吳大人,幽嫣穀墨家弟子規矩不多,如何能過苦日子?過不了苦日子,如何敬畏天地?又如何秉承‘天誌’?秉承‘天誌’者,當胸懷天下之心而為國為民,心善者為俠才是天道!”
吳明忍不住長歎道:“穀主之言如拔雲霧而見青天,受教了!”
陳旭嫦旋即又對六人道:“方才所言世代口傳的規矩,三天之內,全得背下來。要是三天之後背不下來,之後第一天受一戒尺、第二天受兩戒尺、第三天受四戒尺、第四天受八戒尺、第五天受十六戒尺、第六天受三十二戒尺,直到能全背為止!一個個都聽明白了嗎?”
慕容太白六人啞口無言。
就在這一個時候,陳旭嫦轉身領著六人奔出了堂屋,又看了一看還未大明的天光,急切道:“要想練上乘的越女劍劍招,高樓亭閣平地起,馬步得穩,先練紮馬步!”
吳明急切抱拳道:“穀主,見證已了。即是幽嫣穀墨家功夫,我又豈能再留下來偷師!郡城中大事未了,還得趕回去協助楊洪治喪!”
陳旭嫦見兩個皂衣差役打著白燈籠又立在籬笆牆外,本就生疑,遙想昨夜謝靈運之言,忍不住追問道:“吳大人,又是誰沒熬過去?”
吳明忍不住長歎一聲,緩緩又道:“昨夜,巡江的府軍,上報白蓮社釋遠已反,又死傷了無數軍士,楊方圓一口氣沒上來,死了!楊方圓臨終時看我的那一副眼神,以後還得有賴諸位大俠力保孟婆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