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求速死、抗濁世。既然慕容雨菲求死,天底下那裏有如此奇葩的要求,慕容雨菲想死那就先一劍劈了她。
如今,越女劍能成全慕容姐妹也當是成人之美,就當是結束了在百合樓中紙醉金迷的日子。
陳靜越女劍再一次從左手張馳而下,正當從慕容雨菲頭頂直劈而下之際,一道錦繡綾羅的身影極速閃過,一雙玉手已然捉緊了劍鋒。
此時此刻,越女劍身重萬鈞,劍鋒尖驟染海棠。
一滴,兩滴,三滴,……
鮮血滴落越急,陳靜心胸繃直越緊。陳靜緩緩透過麵紗鬥笠,一邊急切而又驚呼道:“賀蘭雲青妹妹,賀蘭雲青妹妹,這都是為什麽呀?這究竟都是為什麽呀?”
“方才話不由衷之言如風過耳,一字一句也都聽得明白。慕容姐妹從未把你當成一家人,你又如何阻攔了靜靜小姐姐我,啊?”
“賀蘭雲青妹妹,你說,你快說呀?這究竟都是為什麽呀?你這究竟都是為了什麽呀?”
“……”
賀蘭雲青一臉鎮定,眉宇之間如風過岡的氣息不驚不慌、不惱不怒,緩緩張口說道:“靜靜小姐姐,都說: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你又何必再為難她們、為難你自己!”
“靜靜小姐姐,亡的已經亡了;傷的已經傷了;逃的已經逃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退一步,山高路遠。強扭的瓜雖然能解你一時口舌之快,終究還是不甜的!與其這樣,還不如放手各安天命,以慰慕容大王之名!”
“……”
陳靜內心深處衝動不已,但是一聽到“不如放手各安天命”之際,一時五內俱焚卻又身心疲憊!
說到底,曾經燕王府慕容一家人之情在慕容姐妹眼中**然無存,形同陌路確實也該放手了。
情到濃時自轉薄,愛到深處自招黑。陳靜的多情在慕容姐妹眼裏薄如煙霧,更是一文不值。
誠如賀蘭雲青方才所言,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她爹姓慕容、她娘姓虞丘,從來不同父又不同母,又如何能成為一家人?
倘若義結金蘭,並未有一起拜天地、燒黃紙那都是不作數的。況且,義結金蘭還有反目的時候。
如今,曾經慕容一家人的八個孩子已經安然在世,當初慕容太白白鳥城所托已然達成。
至於八個孩子的身後事,那就得八個孩子自家的天定緣分了。
況且,慕容太白確實該當為八個孩子還活著而欣慰,雖說救得了一次,誰又還能救得了一世?
江湖中都道:救急不救窮。
眼下,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薄情寡義“窮困”如此,也當撒手了。
陳靜隻是陣陣心痛,一陣好似剜心的疼痛,比一萬條蟲子啃噬了心髒還痛,比萬箭穿心還痛百倍。
正是:強按牛頭不喝水。越去為慕容姐妹周全萬一,還越被慕容姐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賀蘭雲青雙手滴血直下不止,一邊又悠悠說道:“靜靜小姐姐,你都放下了吧。人各有命,你有你的江湖天涯,我有我的聲色犬馬!”
“靜靜小姐姐,你該聽過儒生有一句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本不該來百合樓,以後也不用再來百合樓了。這一切都是命!”
“靜靜小姐姐,賀蘭雲青妹妹願你在縱橫江湖的日子裏:周圍盡是良人相伴,吃不愁、穿不愁,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做最好的自己。”
“靜靜小姐姐,如今天定緣分如此,該當放手了。再這樣下去,‘慕容大王’在天之靈都將淚流不止!”
“……”
賀蘭雲青情淒意切,陳靜一時找不著一個字眼來反駁賀蘭雲青,回想十年前在白鳥塘胡楊木身後畏畏縮縮的賀蘭雲青真的長大了。
陳靜沸騰的心中急劇一怔又一嗔之間,左手“精明穴”極速又一閃脈動,越女劍劍身重似萬鈞。
陳靜越女劍再一次五指一鬆,萬念皆空而落,“哐當”一聲落入泥沙堆積之地,劍尖撞擊了一塊又一塊石頭渣滓,泛起一陣空靈。
“賀蘭雲青妹妹,……”
“靜靜小姐姐,……”
四目相撞,淚光跳躍。
這才是慕容一家人,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慕容一家人。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把陳靜看得比紙還薄,賀蘭雲青把陳靜看得比天還高。
陳靜嗔怒之際,旋即取下麵紗鬥笠,輕輕取下麵紗左右一拉,一分為二,極速拉住賀蘭雲青滴血的雙手,一邊緩緩拭去了血跡,一邊又在手掌心緩緩係上了蝴蝶結。
賀蘭雲青兩隻蝴蝶在手,白花花的翅膀染了海棠紅,似兩隻展翅欲飛的蝴蝶向往花團錦簇之地。
“賀蘭雲青妹妹!”
“靜靜小姐姐!”
四目相視,含情脈脈。
賀蘭雲青緩緩弓下了身子,拾起了越女劍,一邊掏出了袖子裏的一方胭脂絲絹,一綹又一綹、一端又一端,一麵又一麵,小心翼翼的擦拭幹淨了斑駁血跡。
越女劍寒光漸暖,劍影中跳躍的火光那就是一個個溫暖的小臉。
賀蘭雲青又緩緩上前拾回越女劍鞘,左右一撐極速入鞘,接著又橫劍在陳靜眼前三尺,幽幽道:“靜靜小姐姐。從今仗劍江湖天涯,雲青猶念聲色犬馬,各自珍重!”
陳靜見賀蘭雲青心意已決,看來也並不願意與陳靜離開百合樓,低頭之間雙手畢恭畢敬接過越女劍,一邊又緩緩說道:“好妹妹,賀蘭雲青好妹妹,珍重。倘若有萬急之處,孟婆江南可去老王鏢局、孟婆江北可去‘十山八寨’。”
賀蘭雲青搖了一搖頭,字字珠璣道:“靜靜小姐姐,賀蘭雲青妹妹我那裏也不去。百合樓如今又是賀蘭雲青妹妹我的一家人咯。”
“靜靜小姐姐,賀蘭雲青妹妹不希望被人叫做‘三姓敗家奴’,賀蘭雲青本為‘十二甲子’一部之姓,先隨慕容大王,今隨媽媽桑。”
“靜靜小姐姐,‘一門分三宗、三姓敗家奴’至少不會發生在賀蘭雲青妹妹我身上。你說,對吧?”
“……”
正當陳靜接過賀蘭雲青手中越女劍之後,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起身前後扶正了媽媽桑盤膝而坐。
媽媽桑眼珠一轉,旋即又拉了一拉慕容姐妹錦繡綾羅,接著兩人會意又一起撲通跪在陳靜跟前。
慕容秋霞耷拉了腦袋抬不起頭來,一邊悠悠說道:“靜靜小姐姐,都是妹妹的錯,都是妹妹的錯啦。有道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一點兒不假,希望靜靜小姐姐不要記在心裏。你是姐姐,我們都是妹妹,姐姐要擔當妹妹的不是。”
慕容雨菲耷拉了腦袋,低沉了聲音附和道:“秋霞姐姐說的極是。靜靜小姐姐,都是妹妹的錯;靜靜小姐姐,都是妹妹的錯啦。這一切都是妹妹們的錯啦,有道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
陳靜一時說不出一句話來,又似打翻了五味雜陳,酸得能掉牙、苦得能揪心、辣得能流淚、澀得能閉眼、甜得能發膩!
是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佛曰:眾生皆苦。陳靜何嚐又不是一個苦到至極的人。
陳靜一時又心軟了,回想燕王府時慕容太白的嫣切,完全沒把曾經的陳靜當成一個小孩子,就這一份情該當原諒了慕容姐妹。
儒生皆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陳靜低眉之間又瞅了一眼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旋即又長歎一聲道:“哎。罷了,罷了,罷了。如今建康城中之變,不知還要出多大的亂子。想那蘇、揚二州萬民之苦,誰又能為他們做主呢?”
“幽嫣穀墨家之名,在活生生的人命麵前確實何其渺小。有道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慕容秋霞妹妹、慕容雨菲妹妹,賀蘭雲青妹妹,既然都不願意離開百合樓,靜靜小姐姐我也明白當初公主之苦、公主之痛了!”
“……”
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抬頭張望,眼中似有淚光,旋即又嘶啞了聲音、急促了呼吸。
“靜靜小姐姐,天下之大,除了百合樓難有一處容身之地。”
“秋霞姐姐說的極是。如今天下還是亂糟糟的,表麵上歌舞升平的繁華,背後還是無窮無盡的罪惡。誰又能給百合樓給不了的一切!”
“……”
媽媽桑猛烈的拉了一回慕容雨菲,一邊又急切說道:“姑娘,媽媽桑我還得拜謝你不殺之恩。媽媽桑以後定當好生照顧她們!”
“這一些家丁偷懶,如今死就死了吧!百合樓不差銀子,能用銀子擺平的事兒,那都不是事兒。”
“來呀,安排!都給姑娘磕三個響頭。是姑娘宅心仁厚放了大家一馬,不,是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放了大家一馬,大家磕吧!”
媽媽桑大呼之際,盧貴領了這一間屋子裏的家丁齊齊跪地,抬頭撞地“咚咚”驟響,驚嚇了豬舍中的一排又一排大黑豬“汩汩”叫喚。
第210章 媽媽桑再道前因 當l前l小l說l由l書l荒l網l免l費l提l供l下l載
磕頭聲如春夜響悶雷,芳心猶似霓裳舞羽衣。陳靜先是一驚,接著如山崩地裂一怔,之後厲聲大喝道:“你們都當本穀主是什麽人了?本穀主一不是官府、二不是惡霸、三不是各位家中長輩!”
“你們都聽好了,倘若再不起來,一劍封喉準沒商量!百合樓已經亡了這麽一些人了,看樣子也不在乎多亡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媽媽桑,本穀主說的對嗎?”
“……”
媽媽桑緩緩起身,接著又左搖右擺了腰肢,絲絹重重一擲,旋即又幽幽說道:“你們都起來吧,你們都快起來吧!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讓大家都起來咯!”
盧貴領了百合樓家丁緩緩起身立在一旁不語,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緩緩靠在了媽媽桑左右,賀蘭雲青凝視陳靜有許些不舍!
陳靜一時好奇:百合樓與禦史台如何扯上幹係,申屠力夫為何又總藏身在百合樓確實一個謎。
陳靜旋即又輕蔑的瞅了一眼媽媽桑,急切問道:“媽媽桑,百合樓與禦史台、百合樓與白蓮社,……”
媽媽桑一臉閃過一絲尷尬,而後打斷話茬子急切說道:“穀主,穀主,我說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呐,百合樓與白蓮社好似聽起來有幹係,實則全無半點瓜葛!”
“百合樓是‘百合’、是百事皆可和好、萬人皆可心滿意合的地方,歌舞升平的日子自然百事可合!儒生門說得極好:禮之用、和為貴。”
“百合樓是周公之禮上好去處,還省了一應繁瑣,孟婆江南北的萬千男兒們可都愛著呢!”
“聽說白蓮社結社之初,白蓮以心似蓮花為意。白蓮又如何能和風塵之地混為一堂呢?姑娘,大家都是女人,明人也並未說一句暗話。”
“至於禦史台,那姑娘更是無端念想多餘了。如今天底下的男人,誰個不是吃著碗裏、惦記著鍋裏,更有甚者還惦記著別人盤中餐!”
“那一些當官來百合樓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咯。自古以來達官顯貴都是這樣玩的,又何況小官小吏呢,隻要往百合樓使銀子來者不拒!”
“或許說天底下的男人俗氣,男女之事確實也俗氣。要是沒有咱們百合樓的胭脂水粉氣息,世俗的氣息又如何能讓男人們俗氣呢?”
“……”
媽媽桑越說越來勁,更如春日裏的飛花飄悠不停,倘若不打斷媽媽桑的話,不知何時是盡頭。
陳靜越女劍鞘身前一橫,也不想再聽這一些亂嚼舌根的話,旋即說道:“夠了,夠了。本穀主姑且再信你一次,倘若百合樓與白蓮社還有暗中來往,幽嫣穀墨家與白蓮社的恩怨必定會再算上百合樓!”
媽媽桑眼斜眉歪之際,一邊又半弓了身子,一邊又左搖右擺了腰肢、輕拂了絲絹極速一收,抬頭輕笑道:“穀主說的極是。況且,這天底下的白蓮社弟子雖然‘唯恐天下不亂’,但是正經的白蓮社弟子也少有來百合樓的。穀主你且放心,以後這一些少有的白蓮社弟子敢來百合樓,家丁定將他們趕出去!”
“媽媽桑我在此與穀主保證:從今以後,百合樓禁止白蓮社弟子入內,穀主可要周全百合樓喲!”
“……”
陳靜一時皺眉,又一次上了媽媽桑的當,旋即說道:“幽嫣穀墨家是江湖正派,秉承‘天誌’之道。豈能淪落為百合樓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由頭?幽嫣穀墨家弟子不是百合樓中的家丁、更不是禦史台!”
媽媽桑自知言語有失,旋即又左搖右擺了腰肢,絲絹重重一擲,一襲濃鬱的花香入鼻。
“穀主,穀主,幽嫣穀墨家的第一百代穀主,你多慮了。幽嫣穀墨家怎麽可能會是百合樓家丁呢?又怎麽可能會是禦史台呢?”
“百合樓自是百合樓,禦史台自是禦史台,幽嫣穀墨家自是幽嫣穀墨家,你們幽嫣穀墨家已有千年之久,可是不得了呐!”
“幽嫣穀墨家之名,無人能出其右,也無人敢詆毀一字半句,豈是百合樓與禦史台相提並論的?”
“……”
陳靜越女劍鞘上前一尺,旋即又道:“百合樓果然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女人的腰,奪命的刀。想本穀主堂堂正正的一個女兒家,確實也不當在百合樓久留。”
“慕容秋霞妹妹,慕容雨菲妹妹,賀蘭雲青妹妹,珍重!”
陳靜把劍抱拳之際,一式“移形換影”白影閃過,極速離開了這一間屋子,豬舍中的大黑豬歸於寧靜。
媽媽桑在這一間屋子佇立了小半炷香的時辰,媽媽桑並未動,這一些家丁也並未敢移步。
媽媽桑料定陳靜已經走遠,旋即絲絹重重一擲,極速左搖右擺了一回腰肢,雙手猛然插腰,厲聲大喝道:“來呀,安排!來呀,安排!如今三朵金花吃百合樓的、喝百合樓的、穿百合樓的,折了這麽多銀子,媽媽桑我痛心無比!”
“雖然說能用銀子擺平的事兒都不是事,但是白花花的銀子就是媽媽桑我的命!隻要百合樓的銀子,就是要了媽媽桑我的老命!”
“媽媽桑我在建康城中待了這麽一些年,要取媽媽桑我的人頭,一個字:難;兩個字:萬難;三個字:不可能。”
“……”
媽媽桑一臉陰沉,家丁旋即圍上前捉緊了慕容秋霞、慕容雨菲、賀蘭雲青,就似老鷹捉小雞!
賀蘭雲青站直了腰板沒說一字半句,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在家丁大手中掙紮了一回,旋即又在掙紮中極速跪在媽媽桑跟前。
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一時梨花帶雨,低頭之間突然驟生了一絲悔意,要是剛才隨陳靜一同離開了百合樓就不會有眼下這般破事。
隻是,世上本沒有後悔藥,陳靜已然走遠。正如方才口口聲聲所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慕容秋霞一邊抱住媽媽桑左腿,一邊急切哀嚎道:“媽媽桑,媽媽桑,方才都已經按照事先約定的計策行事了呀!隻是,隻是橫生了許多枝節,怪不著咱們呀!”
慕容雨菲一邊抱住媽媽桑右腿,一邊急切附和道:“秋霞姐姐說的極是。媽媽桑,媽媽桑,咱們都按事先約定的計策行事了!出了這麽多意外,咱們最後不都沒傷一絲一毫,也都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媽媽桑怒目圓睜,左手極速拿回了右手中飛揚的絲絹,“啪啪”,慕容雨菲著了重重一巴掌,慕容秋霞又著了重重一巴掌。
媽媽桑破口大罵道:“真是兩個沒用的東西,這一點小事都讓你們辦砸了。要是當初在‘精明穴’上多使一點力,家丁就死不了這麽多、申屠道長也不至於逃走!”
媽媽桑上氣不接下氣,胸中怒火翻滾如暴雨後的孟婆江波,胸中的心髒急劇跳動如拍案的遊魚。
媽媽桑又盯緊了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絲絹回手一纏,指住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鼻子厲聲又道:“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你們說該怎麽辦?白白折了這麽多銀子,你們說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慕容秋霞一邊抽泣,一邊輕撫了雙頰,緩緩拭淚說道:“媽媽桑息怒,媽媽桑息怒,百合樓中白折了的所有銀子,咱們掙回來即好!”
慕容雨菲急切之間,一邊拭淚一邊說道:“媽媽桑,秋霞姐姐說的極是。咱們往客人酒食中再多加一倍五石散,讓這一些客人更加飄飄欲仙,自然出手就更闊綽了。”
媽媽桑惱怒之際,長舒了一口氣,大罵道:“兩個沒用的東西,就按你們說的辦!要是再把事情辦砸了,看媽媽桑我怎麽收拾你們!”
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全身首飾撞地聲驟起,好似暴雨如注。
媽媽桑白了一眼跟前的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又指住賀蘭雲青鼻子接著大罵道:“你這一個多事的東西!讓你多事,媽媽桑我不罰你難以服眾,今後誰都敢忤逆了!”
“來呀,安排!原本豬籠不是為你準備的,如今就讓你白住一回!倘若以後再有忤逆,看媽媽桑我怎麽收拾你,收拾你們!”
兩個家丁極速抬過來了豬籠,用力把賀蘭雲青塞進豬籠,旋即又抬進一間有大黑豬在旁的豬舍,之後仰頭立在一旁。
媽媽桑緩緩立在豬舍外邊,一邊指住賀蘭雲青大罵道:“沒用的東西,你這就是自取其辱!媽媽桑我今天就把話說明白,隻要惹了百合樓媽媽桑我不高興,就是惹了禦史台不高興、更是惹了白蓮社不高興!完美世界,百合樓就是真真正正的完美世界!”
賀蘭雲青沒有頂嘴,也沒有憂傷,徑直在豬籠中蜷縮了錦繡綾羅,嘶啞嘀咕道:“地水火風,大慈大悲;地水火風,大慈大悲;地水火風,大慈大悲;……”
媽媽桑一臉鐵青,旋即左搖右擺了身子,絲絹又重重一擲,厲聲罵道:“大慈大悲你個鬼,三天之後出來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