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穿腸劍,第一招,一醉酒中花!姓王的,你這就是來找死!”
慕容川東眉頭緊鎖之際,軟劍左右遊離張馳晃悠之間,突然就這麽輕飄飄的上下一帶又一挺,蟬翼堅硬如長矛尖槍,殺氣騰騰。
王僧虔錦繡華衫旋即一拂,金絲青鞘長劍回身反手又一式截劍,兩道劍鋒相撞相接之處驟起一陣電光火石之音,之後劍鋒與劍尖前後不離如遊龍盤旋左右。
當,當當,當當當!
嘭,嘭嘭,嘭嘭嘭!
王僧虔與慕容川東兩劍相向,小木屋中的這一群人自知手下功夫不及慕容川東、也不及王僧虔,旋即各自兵器斜持緩緩靠後數十步,在這一方天色越暗、火光越明的小木屋中亮出了一大片天地。
畢竟,慕容川東為慕容太白與賀蘭佳琦的兒子,更是曾經幽嫣穀墨家大弟子與二弟子的兒子,這一套酒肉穿腸劍自然無人能使。
至於王僧虔,雖然隻是老王鏢局少主王光明的養子,但是老王鏢局終歸一天都會是王僧虔的。
這一些年來,王光明也在重尋老王鏢局第一鏢師,王僧虔作為繼承者也在江湖中遊走多年。
王僧虔金絲青鞘長劍劍法與幽嫣穀墨家劍招相去甚遠,慕容川東軟劍一直,王僧虔長劍一繞;慕容川東軟劍一挑,王僧虔長劍一撥,兩個身影左右遊離之際,慕容川東分不開身影再使酒肉穿腸劍其它招式,隻得眼疾手快見招拆招。
慕容川東見王僧虔始終不離軟劍左右三尺,離身軟劍太近,軟劍根本處於下風占不著半點便宜。
王僧虔心知肚明,原本隻是想教訓一回慕容川東的桀驁之氣,也並不會真的一劍刺傷慕容川東。
好歹,慕容川東是第一‘燕人’慕容太白的兒子,王僧虔怎麽會刻意去為難慕容太白的兒子呢?
王僧虔隻想以劍招勝過慕容川東以打消其銳氣,使其少一些目中無人,也少一些不腳踏實地。
“姓王的,今日算什麽回事?你我各為其主,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難道大水要衝了龍王廟?”
“小子,終於知道你這劍上功夫是井水了?還想龍王廟?怕隻是路邊破落的城隍廟吧!”
“……”
正當慕容川東與王僧虔大戰遊離了身影,陳靜入耳“城隍廟”三個字不覺心中一怔,緩緩回過神來。
陳靜回想從城隍廟一路行來,安靜的日子確實極少,不讓人心安的日子確實極多,眼前這一場打鬥本來就可以避免,又何必為了口舌之爭再多生一次恩怨呢?
容人之短處,安己之心扉。這未嚐不是一種另類的上乘功夫,還記得半老徐娘說過,得用冷眼。
現在細細想來,半老徐娘說的確實很對:隻有用冷眼,才能用心去看這一個世界、用心去聽這一個世界,無論世代洪流如何,都逃不過江湖中的人“心”所向。
又或者說,冷眼即是武德、武德即是冷眼。仇恨迷眼蒙蔽了雙眼自然就是無德,無德自然也就看不見世間的一切真善美。
陳靜麵紗鬥笠緩緩抬頭一揚,旋即右手張馳一伸,一邊是慕容氏一家人、一邊是江南王家一家人,一家人本就不當說兩家話。
“世子,王公子,都住手,你們都住手,你們這樣打下去,算怎麽一回事?難道非想要親者仇?”
“都別打了。世子,今日算我陳靜來錯了地方,待明日去百合樓救出了慕容秋霞、慕容雨菲、賀蘭雲青之後,你等好自為之吧!”
“王公子,你也住手。可別忘記了在少主麵前保證過的話。倘若越女劍斬下一綹青絲,你當如何?”
“……”
王僧虔金絲青鞘長劍往後虛晃一收,旋即又一個極速的後空翻閃去了三步之外,接著倒提長劍瞅了一眼陳靜越女劍做拔劍狀。
王僧虔右手一伸,眉頭緊鎖、鬢發一噘,張口急切就道:“穀主,不可,不可,萬萬不可。收劍就是了,我王僧虔收劍就是了!”
慕容川東見閃去了王僧虔,手中軟劍也不便再一次攻殺上前,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更是打不過見好就收更是萬全之策。
小木屋中的這一群人,旋即又大聲疾呼道:“世子萬歲,‘慕容大王’萬歲,大燕國萬萬歲!”
“世子萬歲,‘慕容大王’萬歲,大燕國萬萬歲!……”
“……”
慕容川東一時收好軟劍,旋即雙手一揚,仰頭大笑道:“老王鏢局王公子劍法果然名不虛傳,今日一見,還真是大開眼界!”
王僧虔扭頭輕蔑的瞥了一眼慕容川東,半嗔半笑卻又未再說一字半句,隻是長劍入鞘緩緩回身。
就在此時,突然在小木屋上房驟起了一陣極度嫌棄的嘲笑道:“一群雞鳴狗盜的鼠輩,還想複國?燕國都已經亡了十年,‘燕人’之心已死了十年,如何又能再複國?”
小木屋中火把齊聚,閃過一個夜行衣蒙麵的漢子,手中一把彎刀映了跳躍越明的火光。
“孟婆江南也有魏人?魏人狼皮帽,你究竟是何人?……”
“殺千刀、剮萬刀的魏人,有種你下來,磨磨嘰嘰像個女人!……”
“魏人狼皮帽,最無信義。如今刺探軍情竟然都來到了孟婆江南,必定沒有安一絲好心,大家捉住殺了他,永絕後患。……”
“……”
就在這一群人大呼小叫之際,屋簷上的黑影一閃,側身貼在了瓦台上,旋即又一陣更為猛烈的嘲笑道:“似爾等雞鳴狗盜之徒,還大言不慚複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慕容川東一臉刀刻,旋即往聲音過處疾呼喊道:“來者何人?既然有膽來此,為何又無膽藏於瓦台上,莫不成當梁上君子習慣了?”
小木屋上空一陣左右空翻的聲音,看樣子是想躲避小木屋中的弓弩與長兵器,旋即又道:“好說,好說。丘穆陵泰是也,本將軍受馮太後差遣,特來尋爾等忤逆之輩。”
“馮太後說了,隻要慕容一族逃竄的後人膽敢踏入魏地一步,準保過不了北山關,必定斷子絕孫!”
“前番,拓拔子推謀反忤逆不成,本將軍已經接管了北山關。爾等想要從北山關過去,難咯!”
“……”
陳靜初聽得這一個名字,自是十分耳熟,這一個丘穆陵泰應該就是馮太後身邊的親信將軍了。
畢竟,當年拓拔子推與白蓮社合謀白鳥城時,柔然人大舉進攻魏都平城,丘穆陵泰與丘穆陵良二位將軍確實功不可沒。
如果丘穆陵泰接管了北山關,那“十山八寨”看來又非安穩之地,陳靜心中生出了一陣不祥之感!
公良全忠旋即身子一躍,左右各持雙戟,淩空往後又一點,虛晃一戟閃去聲音響處,“撲通”紮了一個大窟窿,瓦台落地不止。
“休言過不過得了北山關,今夜必定讓你葬身此處,該死的魏人!”
公良全忠大呼之際,身子趁淩空紮瓦台之間旋即又是三個空翻一**,接上了屋梁又一戳,瓦台旋即又如暴雨梨花落地。
“我戳,我戳,我戳你下來!”
公良全忠大怒攻殺之際,這一群人隻是呆若木雞站立一旁,都當隻是看戲的局外人,火光躲開了紛紛落地的瓦台退去十步之外。
丘穆陵泰在瓦台上繼續空翻躲閃之際,張口大罵道:“公良小兒,喪家之犬還苟活於此,還不如死了算了,免得礙了別人的狗眼!”
公良全忠雙戟左右攻擊之間,這一方小木屋的瓦台與屋梁搖搖欲墜,旋即脫口而出反駁大罵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丘穆陵泰,你有種就下來大戰三百回合,‘燕人’之名豈是浪得虛名!”
丘穆陵泰過孟婆江本尋這一些燕國後人伺機刺殺,但今日不但瞅見有幽嫣穀墨家穀主,還有老王鏢局王僧虔,如此這般心知肚明,有多大的能耐才穿多大的牛皮靴。
丘穆陵泰也是實在人,惹不起的人自然還是躲得起,在瓦台上繼續空翻之際又反駁大罵道:“馬拉個巴子,喪家之犬就是喪家之犬,沒種的是你公良全忠小兒吧!“
“想我‘黃金八部’之丘穆陵泰受馮太後賞賜早已妻妾成群,怎麽會沒種呢?要說沒種,後繼無人的確實應該就是你公良全忠小兒!”
“……”
公良全忠大怒之際,旋即雙戟淩空猛烈如泰山壓頂又一戳,瓦台又掉下了一大片,小木屋頃刻之間便要坍塌在這一方荒草地中。
陳靜身子極速一沉,越女劍一揮,淩空一道平劍劍氣直下,小木屋“咕嘎咕嘎”之間轟然倒地。
撲通、嘩啦、窸窸窣窣,……
刀光劍影映了火光,照出倒塌的小木屋外,**起的塵灰與碎裂瓦台如煙之間,一道烏黑的影子又一閃,躍去荒草叢中消失了身影。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捉住了它,大卸八塊,為萬千燕國大小將士報仇雪恨!”
“殺,殺,殺!”
第171章 一家人不歡而散ゾ下ゾ載ゾ電ゾ子ゾ書ゾ就ゾ上ゾ書%荒%網
火光飄逸,刀劍遊離。
這一群人如決堤江波直湧入荒草叢中,火光“劈劈啪啪”親近荒草葉子,旋即驟起一股又一股青煙。
刀劈劍砍了荒草,呼聲追逐了閃影,但是頃刻之間又從草叢中折返回了倒塌的小木屋前。
這一群人,雖然人多勢眾也沒能尋著丘穆陵泰的蹤跡與身影,丘穆陵泰是真的逃走了!
慕容川東一臉猙獰,旋即又大罵不止道:“是誰,是誰,是誰,他娘的是誰把魏人帶過來的!……”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外人倘若亂我燕人者,必定殺無赦;燕人倘若亂我燕人者,亦是殺無赦!……”
正當慕容川東大喝之際,原本小木屋前的一群人目光如炬,就似一把把剔骨尖刀盯住陳靜三人。
確實,陳靜不是燕人;王僧虔也不是燕人;公良全忠雖然一心一意為燕人,但是已經被小木屋前的這一群燕人又當成了局外人。
“除了公良全忠,在這裏還能有誰?就是公良全忠,說不一定是公良全忠故意領丘穆陵泰來的,……”
“對啊,如今公良全忠行走於孟婆江南北,估計早就和魏人狼皮帽沆瀣一氣了,該當殺無赦!……”
“公良全忠,你老實交代,有沒有這麽一回事?念你十年前護世子九死一生,饒你一個全屍!……”
“……”
王僧虔雖然不是燕人,但是看見慕容川東一副尖嘴猴腮的樣子,又瞅見小木屋前這一群尖酸刻薄之徒,搖頭之間全是聲聲歎氣。
有道是:臉上橫肉是狠人,兩腮無肉不可交。老祖宗說了上千年的話語,最後必定不會錯的!
王僧虔自然以為: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麽樣的慕容川東,眼下就有多少個相同的慕容川東。
自古又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隻有與慕容川東相近相親的人,才能融進這一群人心之中。
王僧虔如今行走江湖已有一些年份,從來也沒想過要融入慕容川東這一群人中,也更不可能融入慕容川東這一群人中摻和燕人複國。
王僧虔旋即金絲青鞘長劍又一比劃,緩緩錦繡華衫上前三步,厲聲大喝道:“你們這一些人,真是讓我王僧虔又長了一回見識。要不是今日隨穀主來此,我王僧虔還真是瞎眼來此烏煙瘴氣之地、更不屑與你等烏合之眾近身三尺!”
“倘若在江湖中遇見爾等無恥之徒、宵小之輩,定劈了爾等早晚吃飯喝酒、亂嚼舌根的腦袋!”
“還說什麽‘燕人’之後,就如宮中侍者‘閹人’有何區別?完全一模一樣,都不是驚天立地的男人!”
“……”
王僧虔言語激烈之間,小木屋前的這一群人在瞠目結舌之際,怒火中燒卻又完全無處發泄。
畢竟,這一群人手中蠢蠢欲動的兵器根本不是王僧虔的對手。打不過,自然沒有人願意上前送死!
王僧虔也顧不得這一群人,也不顧慕容川東的顏麵,言語之間也隻是盯住公良全忠一臉的失落。
慕容川東脫口而出大罵道:“姓王的,難道還想大戰一場?要戰,我慕容川東又何曾怕過誰?”
王僧虔心中一顫,慕容川東不是怕誰,應該是怕得要死,像慕容川東這般狡黠必定成不了大事,必定會淹沒在曆史洪流中。
再複燕國,那隻是一廂情願的白日夢罷了。
正當王僧虔上前三步之際,陳靜心中一陣輕歎,牽掛太多來此卻成了多餘,如今既然多餘,又何必再節外生枝呢?
“王公子,不可,萬萬不可。既然世子一心複國走他的陽光道,咱們還是自走咱們的獨木橋吧!”
“世子,慕容太白相托,今日已經了了。如今,你已長大為人,自當有取有舍而後有得有失。今番一見,還望顧念燕王府舊情!”
“……”
正當陳靜言語之際,王僧虔又仗劍回身,慕容川東臉上又浮過一陣詭異而又短暫的竊笑。
公良全忠早已收好雙戟,旋即畢恭畢敬抱拳,半弓了身子與慕容川東說道:“世子,聽我一言。丘穆陵泰確實不是我領來的!如今,世子皆以為是我公良全忠的錯,公良全忠願意接受世子任何處罰!”
“公良全忠如今隻願世子:複國必成、燕國當興。殺不盡的燕國人、滅不亡的‘燕人’心!”
“……”
這一群人如風中的冰掛子沉默了一個眨眼的功夫之後,旋即各自手中的兵器舉過頭頂三尺,齊聲大呼道:“世子萬歲,‘慕容大王’萬歲,大燕國萬萬歲。……”
“世子,殺了公良全忠!既然公良全忠要以死明誌,那就成全了公良全忠,以全‘燕人’之名!”
“對,世子,殺了公良全忠,咱們沒有逼他。既然他自願,隻要殺死了他,‘全忠’之名正合其意!”
“……”
驟起的人聲如潮,旋即刀槍劍戟在火光中又緩緩上前了三步,陳靜實在忍無可忍,張口大罵道:“你們都是一群大混蛋!”
如潮的人聲戛然而止,這一群人眉目旋即刀刻如山。但是,這一群人盯住陳靜手中緊握的越女劍,一時敢怒不敢言,鴉雀無聲。
此時無聲勝有聲,陳靜心中全然明白,不能再和這一群人待下去了,倘若再待一時半刻,越女劍早晚會出鞘一劍劈下幾個人頭。
陳靜眼中旋即一陣熱湧,仰頭之間又透過麵紗鬥笠,旋即又是一陣長歎,眼前這一群燕國後人以及慕容川東是越來越生分了。
王僧虔一時也忍無可忍,旋即張口又道:“你們想殺公良全忠,還得問一問老王鏢局答應不答應!”
“雖然,公良全忠不是老王鏢局的第一鏢師,但是這麽多年來與老王鏢局的第一鏢師無異!”
“倘若爾等再為難公良全忠就是為難老王鏢局,為難老王鏢局就是為難江南王家,孰輕孰重,不用我王僧虔細說了吧!”
“如今,爾等還在孟婆江南之地就全無信義,複國還未成功就開始兔死狗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
公良全忠仰頭一聲長歎,旋即又道:“王公子,你不要說了。王公子,你都不要說了!都是我公良全忠一個人的錯,既然諸位燕人已經開始嫌棄我公良全忠礙眼,那從今往後自然在諸位麵前少露臉。”
這一群人中又驟起了一陣尖刻的聲音,旋即如浪拍碎了堤岸,不但傷了公良全忠的心,也傷了陳靜的心,王僧虔更是心中生恨!
“公良全忠,你滾,你滾,你快滾,有多遠就滾多遠!……”
“對,公良全忠,你要死也千萬死遠一點,可別髒了咱們堂堂正正的‘燕人’之名。……”
“公良全忠,賊匹夫,愧對當年慕容大王,更愧對‘十二甲子’,還愧對死去的萬千燕國大小將士。……”
“……”
公良全忠扭頭低沉了聲音,相迎陳靜道:“穀主,咱們還是走吧!既然不受燕國後人待見,又何必再念念不忘燕王府舊情呢?”
陳靜一時無語,都說:情到深處是薄情、情到盡頭是寡義。這一次又被世間老人說中了。
既然慕容川東十年未見,驟然之間都變成了薄情寡義之人。倘若再念及燕王府舊情,必定會: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陳靜仰頭幽幽歎息道:“向來人生苦短,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念念不忘!想我念念不忘舊情,隻可惜別人早就忘得一幹二淨咯。”
“燕王府煙火,孟婆江清歡。人各有誌,退一步海闊天空。公良全忠,王公子,咱們還是走吧!”
“……”
陳靜心中奔潰似決堤的大河,渾濁的河水奔流直下,幽嫣穀墨家弟子的死,太不值得了!
不值得,又能奈天何?
陳靜掩麵捂嘴率先一道白影,閃出了這一方荒草之地。身後緊跟了公良全忠與王僧虔三步一回頭、六步兩回頭、九步三回頭。
“哈哈,哈哈,哈哈。世子,你看他們逃跑的那一副落魄相!……”
“對啊,咱們‘燕人’中不需要公良全忠這樣的二心人,也不需要幽嫣穀墨家穀主這樣的禍害,更不需要老王鏢局這樣的旁觀者!……”
“世子萬歲,‘慕容大王’萬歲,大燕國萬萬歲。……”
“……”
小木屋前的火光漸漸暗淡下去了光影,小木屋前的呼喊之聲也漸漸的遠去了嘈切。
陳靜心中驟生一股萬念皆空之悲,回想燕王府中慕容太白接風洗塵時的音容笑貌,又實在放心不下慕容一家人,特別是百合樓中的慕容秋霞、慕容玉菲、賀蘭雲青。
陳靜回到老王鏢局之後,一夜無眠,輾轉反側之間真希望能在夢中能再見到那一個漂亮姐姐。
隻可惜,十年前已經被公良孝忠銀針除夢了。陳靜心中一顫,難道當初真的做錯了?
陳靜閉目等天明,待頭遍雞鳴之際,已然起身守在了窗心。
陳靜透過窗台上的銅鏡,嘀咕道:一定要救她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