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歌自然是要和顧盼煙一起去海沙的。

公司那邊,他想做的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剩下去不去都一樣。

駕校那裏也不用著急,反正假期很長,後麵他有充足的時間去打卡。

這次的海沙之行,他就權當是之前忙了那麽長時間,給自己放個假。

而且看看時間,也快要到七夕了。

這是他和顧盼煙要過的第一個七夕,肯定要好好準備一下。

而且陳言希那邊,也得寫一封信問候一下。

這麽一看,他還挺忙的。

離開長川之前,王歌特意去了趟快遞接收站,看看有沒有他的信。

然而並沒有。

喵的,這八月都過去一半還多了,陳言希居然還不給我寫信?

上回是隔了將近一個月才有第一封信,現在是要隔兩個月,才會來第二封信是吧?

陳言希那家夥真是越來越懶了!

王歌憤憤不平。

……

和顧盼煙一起乘坐飛機,來到海沙。

剛出機場,顧盼煙就打了輛車,直奔目的地。

“我們這是直接去見你爸麽?”王歌問。

“嗯。”顧盼煙點頭。

“那你爸抽不抽煙,喝不喝酒啊?”

“你問這個幹嘛?”

“我給叔叔準備點禮物啊,不然空著手過去多不好。”

“之前我去你家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顧盼煙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這不一樣嘛,你是女孩子,這個社會對女孩子還是稍微寬容一些的。”

“你是小孩子,這個社會對小孩子更加寬容。”顧盼煙說。

王歌:“……”

“在你爸麵前,我總要表現得成熟一些吧,不然你爸肯定不會同意你和一個小孩子在一起的。”

“他愛同不同意,我找男朋友為什麽需要經過他同意?”

顧盼煙勾起一個嘲諷似的笑,“他自己的生活都過得一塌糊塗,有什麽資格管我。”

“煙姐大氣!煙姐威武!”王歌朝她豎了個大拇指,“煙姐千秋萬代,煙姐一統江湖!”

“別在這發癲。”

“好嘞。”

……

王歌最終還是空手去了顧盼煙父親的家裏。

他本來是想買些什麽的,但是顧盼煙說她爸不抽煙也不喝酒,除了畫畫以外就沒什麽愛好了。

王歌說要買副什麽大師的真跡送給他,被顧盼煙罵了一頓,隻好作罷。

兩人來到顧盼煙父親家門口。

門沒鎖,兩人推開門,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幾乎掛滿了一整片牆壁的畫作。

各種風格都有,五顏六色,最顯眼的是掛在最中間的那一副,畫上是一個女孩的側臉,她紮著高高的馬尾,側顏精致清純。

王歌沒學過美術,藝術鑒賞能力也很有限,他隻覺得這些畫都很好看,看著很舒服。

聽到開門聲,坐在畫板後麵的男人探出頭,看到來人,他驚愕地站了起來:“小煙?”

男人的臉上沾著一些顏料,此時的表情有些複雜,既有見到女兒的驚喜,又有對於現狀的窘迫,顯得手足無措。“你就住這?”顧盼煙皺著眉頭看了一遍這間屋子。

房間很小,沒有臥室,也沒有廚房,或者說,客廳、臥室、廚房都堆積在這一個小小的空間裏。

一張木板床擺放在角落裏,另外一邊是灶台,擺放著煤氣和鍋鏟之類的。

屋子裏不髒,但是有些雜亂,地板上和牆壁上有許多五顏六色的顏料,就連一些家具上都有。

灼熱的八月,屋子裏沒有空調,隻有一個老式風扇對著畫板後方吹。

這麽簡陋的屋子,跟長川的豪華二層公寓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這裏其實也挺好,我一個人住,不需要太好的屋子……”

顧盼煙的父親有些尷尬地解釋了一句,這時看到顧盼煙身後的王歌,急忙扯開話題問道,“這位是?”

“叔叔你好。”

不用顧盼煙開口,王歌就主動上前道:“我是小煙的男朋友,我叫王歌。”

“男朋友?”

顧盼煙的父親頓時上下打量了王歌一遍,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我怎麽感覺你有點眼熟……”

“啊?”王歌有些意外,“叔叔您見過我?”

顧父想了想,“對,我好像是在電視上還是什麽地方看到過你的照片,你是什麽明星嗎?”

他這麽一說,王歌頓時就明白了,解釋道:“我不是什麽明星,叔叔,我是咱們省的高考狀元,之前被拉著拍了幾張照片……”

被拍照片隻是最基本的,那幾天他可忙了,好多人找他,幸好他家裏有背景,不然煩都要被煩死了。

就算這樣,還是有記者過來采訪他,問他的學習方法是什麽,可不可以跟高一高二的師弟師妹們分享一下。

然後他來了一句不可以。

記者都懵了。

不過後來他還是老實配合記者的問題了,不然顧父也不可能在電視上看到他。

“高考狀元?”顧父有些驚訝地重複了一遍,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顧盼煙,顧盼煙點了點頭。

“其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叔叔,我現在最重要的身份是您女兒的男朋友。”王歌笑道。

看著王歌的笑容,顧父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想開口說話,就被顧盼煙打斷:“先別管這麽多,你就打算一個人待在這種地方發黴嗎?”

“什麽發黴,沒看到我在畫畫嗎?”

被女兒訓斥,顧父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就指了指自己的畫板,反駁道,“我在做我喜歡的事情,我很快樂。”

“快樂能當飯吃?”

顧盼煙冷冷問道,“畫了這麽多年,連點名氣都沒有,這些畫一副也賣不出去,賺不到錢,等著餓死嗎?”

“這是藝術!藝術不被大眾認可和接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顧父不服氣的反駁。

顧盼煙勾起一抹嘲諷似的笑,伸手一指牆壁最中央的那副畫作:“這也是藝術?”

“這,這個……”

顧父忽然囁嚅起來,結結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

“為了這個女人,和我媽離婚,也是藝術?”

顧父好像被戳到痛處了,立刻大聲反駁:“我和你媽離婚,是因為我們性格不合,她也早就不想繼續和我一起生活了!”

聲音雖然大,但卻掩蓋不住語氣裏的心虛。

顧盼煙麵無表情,步步緊逼:“是這樣麽,所以你把她的這幅畫掛在牆壁的最中間,而我媽,你不但不畫,甚至連張照片都沒有。”

“你告訴我,這也是藝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