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去了哦,小雨。”
王歌蹲下來,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發,“時間也不早了,下次再來陪你玩,好麽?”
小女孩滿眼不舍,舉起小手朝他比劃了幾下。
“小雨問你下次是什麽時候。”
旁邊的小孩子幫忙翻譯道。
“等我有空就來看你,好不好?”
王歌一臉認真道。
小女孩嘟了嘟嘴巴,大概是在想你每次走的時候都這麽說,結果好幾個月才來一次……不過最後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雖然她不會說話,但格外懂事。
“好了好了,跟哥哥說完再見就快回去吧。”
站在一旁的黎織夢說道,“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哦。”
“好的。”
“哥哥再見。”
“……”
目送孩子們回福利院後,黎織夢轉頭看向王歌,“走吧哥哥,我送你最後一程。”
“什麽叫最後一程。”
他做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你這話說的我渾身涼颼颼的。”
“桀桀桀。”
黎織夢陰笑一聲,從兜裏掏出一瓶防狼噴霧,“現在才意識到不對勁嗎哥哥?太晚啦。”
“嘶。”
王歌後退兩步,一臉警惕,“你要幹嘛?”
“我在裏麵裝了高劑量毒藥,隻要像這樣輕輕一按,就能輕易毒倒一頭成年野豬。”
黎織夢得意地搖晃了兩下,“來吧哥哥,享受一下我特意為你準備的禮物!”
“不是,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
黎織夢舉起防狼噴霧,一臉悲憤道,“既然我得不到,那就誰也別想得到!”
王歌見勢不妙,轉頭就跑。
“別跑!”
黎織夢舉著防狼噴霧,立馬追了上去。
兩人在小路上追逐,在王歌有意放水的情況下,黎織夢很快就追上了他。
“哼哼,我來啦!”
“吃我一招從天而降的噴霧!”
興奮地大喊一聲,她縱身一躍,直接跳到王歌背上,一隻手摟著王歌的脖子,另一隻手拿著防狼噴霧直接給他洗了把臉。
還好王歌身體素質比較強悍,不然這又是飛撲又是防狼噴霧的,普通人可能早就倒地上了。
“呸,呸。”
王歌停下來,試圖把黎織夢噴霧時不小心噴進嘴巴裏的**給吐出去。
“現在吐出去也沒用的。”
黎織夢從他身上下來,得意洋洋,“毒液已經進入了你的身體,你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你自己不也一樣嗎?”
王歌斜了她一眼。
噴霧是範圍攻擊,她跳到王歌背上進行攻擊的時候,因為距離太近,肯定會噴到自己的。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黎織夢大大的眼睛裏閃著小星星,“殉情欸,超浪漫的!”
王歌:?
她歡呼道,“這樣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開啦!”
“……好好好。”
王歌無奈扶額,“今天是病嬌織織是吧?”
毒藥什麽的,自然是開玩笑的。
防狼噴霧裏,裝的隻是普通的水而已。
“嘿嘿……”
黎織夢甩了甩自己的長發,一臉期待的問,“怎麽樣,我演的像不像?”
“感覺病嬌應該要再陰暗一些,你演的就有些過於……”
“過於什麽?”
黎織夢湊上來,威脅似的舉起了手裏的防狼噴霧。
“過於可愛。”
王歌一臉肯定。
“啊哈。”黎織夢滿意地笑起來。
“說起來,開學後,或者說未來,你有什麽打算麽?”
王歌閑聊似的問道,“總不能還像現在一樣,居無定所,滿世界亂跑吧?”
“什麽叫居無定所。”
黎織夢糾正道,“整個世界都是我的家,我愛去哪去哪。”
“……好好好。”
王歌失笑。
就知道不能拿正常人的標準來看待織織。
多數人在長大後會選擇安定下來,或是自己想要安定,或是結了婚有了孩子不得已要安定,或是在父母家人的要求下安定。
但黎織夢明顯不在這個範疇之內。
她顯然就屬於,隻要還能跑能跳,就安定不下來的那種。
“不過,如果哥哥你想找我的話,隻要給我打個電話,我就會立馬出現在你身邊哦。”
黎織夢朝他眨巴了一下大眼睛。
雖然王歌問的這個問題翻譯一下就是“我以後該去哪找你”,但被黎織夢這麽直白的說出來他顯然是不可能承認的,所以就摸了摸鼻子,嘴硬道,“我閑著沒事找你幹嘛。”
“那誰知道呢。”
黎織夢聳聳肩,隨口道,“可能是**吧。”
王歌:“……”
“哈哈哈哈。”
看王歌這個樣子,黎織夢哈哈大笑起來。
“好哇你,現在都敢調戲我、勾引我了是吧?”
王歌惱羞成怒。
“那又怎麽樣。”
黎織夢一臉無辜,“就算我勾引哥哥,哥哥不還是不會跟我走嗎?”
“……少在這裝可憐。”
王歌伸出手,在她的小腦袋瓜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這都是我玩剩下的。”
“哦。”
黎織夢捂著腦袋,嘟了嘟嘴巴。
思索了幾秒,她又問,“那哥哥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呢?”
“我麽?”
王歌想了想,“大概是繼承家裏的公司,然後和希希煙寶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不能加我一個嗎?
黎織夢很想這麽問一句,但猶豫了下後,還是沒有問出來。
因為就算王歌同意,她自己也不一定能接受。
更何況還有陳言希和顧盼煙。
於是便停下腳步,哼了一聲,“我吃醋了,不送你了。”
“嗯……”
王歌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視野中福利院都快要看不到了,這才發覺黎織夢已經送他走了很遠的路了,便開口道,“也是,你也該回去了。”
黎織夢轉過身,“那我走咯。”
“嗯。”
看著她漂亮的背影,王歌心中百感交集。
各種情緒湧上心頭,他張了張嘴,很想說一些挽留的話。
但最後,隻是笑著揮揮手,語氣輕鬆,“拜拜。”
黎織夢背對著他,他看不到黎織夢此刻是什麽表情。
女孩也沒有說話,隻是擺了擺手,便晃晃悠悠地踏上了回福利院的路。
她今天穿的是漂亮的白色碎花裙,裙擺被微風輕輕拂起又落下,搖晃的身體帶動著長長的馬尾一起左右飄搖。
時間已經入夜,王歌借路燈的光望著,但可惜路燈老舊,年久失修,發出的光芒不但晦澀,還時不時暗下去,叫他看不太清女孩的身影。
於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後,便也轉身離去。
溫柔如水的月光下,少男少女背道而馳。
相比於那晚在山上,好像這次才是真正的分手。
街邊,有路燈明滅,大概是也為這樣的結果感到遺憾吧。
但,少男少女似乎都接受了這樣的現實。
人生嘛,總歸是要有遺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