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歌是在早上九點左右睡醒的。

他睡眼朦朧地從**爬起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沒人了。

女孩子們不知道都跑哪去了,王歌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煙寶和希希的消息欄沒有消息提示,倒是黎織夢給他留了信息:

“我們出去玩了哈,桌子上給你留了早餐,你記得吃。”

王歌倒也不在意,伸了個懶腰起床,換衣服,洗漱,來到桌前吃早餐。

雖然已經涼了,但味道還是相當不錯的。

吃完早餐,慢悠悠來到窗邊,打開窗戶,外麵如火的驕陽便照耀在身上。

有點熱,但問題不大。

他的房間在三樓,雖然不算很高,但鎮子上基本都是一層高的磚瓦平房,沒有高樓遮擋視野,整個小鎮的景色基本都能映入眼底。

“嘖,這個空氣質量,比城市裏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王歌感慨一聲,“,針不戳,住在鎮上針不戳。”

接著,他又拿出手機,問黎織夢:“你們跑哪去了?”

倒沒有別的意思,隻有黎織夢給他留了消息,他要問自然也是問黎織夢。

沒一會,黎織夢就回消息了:“在一條河邊的樹林裏,具體在哪不太清楚,但河邊有好幾個大爺,有的在釣魚,有的在下棋,我們沒走多遠,應該很好找。”

王歌有點納悶:“你們跑樹林裏幹嘛?”

黎織夢:“樹林裏有好多的蟬一直在叫,好有意思,我們想抓一隻。”

王歌:“……那你們抓到了嗎?”

“沒有。”

黎織夢誠實道。

倒是不出王歌所料。

那玩意基本都在樹梢上趴著,警惕性也不差,能抓得到才怪呢。

“但我們抓了一隻青蛙。”

黎織夢說,“好像還沒成年,很小一隻,有點醜萌醜萌的。”

……樹林裏哪來的青蛙?

王歌察覺到不太對勁,說道:“你把那隻青蛙拍給我看看。”

一分鍾後,黎織夢發過來一張照片。

王歌將其點開,照片裏的“青蛙”被一隻白皙的小手放在掌心裏,確實是很小一隻,一身灰色皮膚,背上有很多小黑點。

他嘴角一抽。

果然,不出所料,我就說,樹林裏哪來的青蛙。

他急忙發消息道:“快扔掉,那是隻癩蛤蟆,有毒的。”

“啊?”

黎織夢狐疑道,“真的假的?我讀書少,你別騙我,我見過癩蛤蟆的,癩蛤蟆是黃色的,身上全是鼓包,隻能爬著走,我這隻是灰色的,還會跳,怎麽可能是蛤蟆。”

王歌耐心解釋:“青蛙剛從蝌蚪變過來就是碧綠色,而且很瘦很苗條,兩條後腿肌肉非常明顯,灰色的基本都是蛤蟆,而且後腿壓根沒有肌肉,就比如你手上這隻,它現在會跳,是因為它現在還小,能跳的動,等它長大後就會變成滿背鼓包的臃腫黃色癩蛤蟆。”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想讓你的手上也長出類似於癩蛤蟆背上那樣的鼓包疙瘩,那你就繼續拿著吧。”

發完消息後,王歌越想越不放心,青蛙和蛤蟆都分辨不出來,萬一碰到毒蛇怎麽辦?

不行,得去找她們。

“噫。”

看到這條消息,黎織夢嚇了一跳,急忙甩了甩手。

幸好剛開始王歌讓她扔的時候,她就已經扔掉了,但現在還是免不了一陣後怕。

“怎麽了?”

陳言希注意到黎織夢的異常,問道。

“你看。”

黎織夢哭喪著臉,給陳言希看了看聊天記錄。

另一邊,撿了一根長樹枝,正準備用樹枝把蟬砸下來的顧盼煙注意到這一幕,湊過來看了一眼。

“原來是蛤蟆……”

陳言希看了一眼被黎織夢扔掉、還沒跑遠的小蟾蜍,若有所思。畢竟是城市裏長大的孩子,即使知識淵博、博覽群書,但在這方麵還是有些欠缺。

“我就說不太對勁,青蛙怎麽可能跑到這麽遠的樹林裏。”

顧盼煙攤了攤手,“讓你不聽我的。”

之前黎織夢抓這隻小蛤蟆的時候她就提醒過,但她也不太確定,所以也隻是提醒了下,並沒有阻止。

顧盼煙是在農村長大的,小時候也經常跟爺爺來河邊抓魚什麽的,在這方麵也算有點經驗。

但不多。

“先不要嘲笑我了,現在該怎麽辦呀?”

黎織夢哭喪著小臉,“我拿了它那麽久,會不會得皮膚病啊?要不要去鎮上的醫院拿點藥?”

“絕症,沒救了。”

顧盼煙聳聳肩,“寫遺書吧。”

黎織夢:“……”

她將期待地目光看向陳言希。

在她眼裏,言言子是全知全能的,肯定知道怎麽幫她。

而陳言希也沒有讓她失望,隻見她扶了扶自己的大框眼鏡,說道:“蟾蜍的毒在其耳後腺和皮膚腺之中,是一種白色漿液,名為蟾酥……嗯,你拿了他那麽久,應該已經沾染到他的毒液了。”

“然後呢?我該怎麽辦?”

黎織夢急忙問。

“然後……”

陳言希想了想,說,“你不能出國。”

黎織夢:?

她懵了:“為什麽?”

隻見陳言希一本正經道:“因為蟾酥是國家明令禁止出境的物品,你如果帶著它出國,會犯法。”

黎織夢:“……”

“哈哈哈哈。”

顧盼煙愉悅地笑了起來,對陳言希表示肯定,“沒想到你還有講冷笑話的天賦。”

“……這、這一點都不好笑!”

受害人黎織夢鼓起了腮幫子,“好哇你們兩個,我都中毒了,你們還故意捉弄我,可惡!信不信我和你們同歸於盡!”

“本來就沒什麽事。”

顧盼煙攤手,“隻是接觸到了你的手而已,又不是硫酸,回去洗洗手就行了。”

“啊?”

黎織夢愣了一下,看向陳言希,“真的嗎?”

“嗯。”

陳言希點頭,“隻要你的手上沒有傷口就沒事。”

黎織夢還是有點不放心,指著手機上王歌發的消息問:“那他怎麽說我手上會長出那種像癩蛤蟆一樣的疙瘩——”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就反應了過來,有些僵硬地轉頭,以詢問的眼神看向陳言希。

“嗯。”

陳言希似乎知道她想問什麽,對此表示肯定,“他騙你的。”

黎織夢:“……”

這一刻,她充分感受到了人心的險惡。

以及,這一家人之間,某種冥冥之中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