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內的考生們恢複了平靜,開始各幹各的……有一些在養精蓄銳,也有一些在做筆記。
記錄著自己所觀察到的信息,為後麵的考試做應對。
但很快,他們就發覺到了異常……
明白阿爾達馬將他們封閉在這個環境裏的緣由了……
本來場地內是十分涼爽的,突兀,室內溫度開始升高。頭頂的管道似乎在噴吐熱風……使得場館迅速化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爐,外加現場原本就是人擠人,空氣流通的慢……不到短短十分鍾,許多考生就已汗流浹背,渾身濕透。
有人在喊考官的名字,無人應答。
半晌,一些人開始脫掉了衣服……
朧好像是睡著了……
俠客則盤腿坐在地上,芬克斯如雕塑般一動不動,始終閉著眼簾。
半個小時,館內便飄起了水霧,妥妥的汗蒸房……能通過預選的考生也皆有兩把刷子,一直在硬撐。這場考試的內容,無非就是在比拚大家的耐力……有的人滿臉通紅,甚至呼吸不便,依然忍著。
也有人早就做了準備或動了歪腦筋,比如跑到窗戶前的通風處……亦或偷偷拿出了藏好的水在喝。
這些卻也隻能解燃眉之急,治標不治本。
隨著幾個小時過去,大家以為外麵的天色暗淡下來,氣溫回落,館內也會好受一些。
然而,管道吹出的熱流更加洶猛,在抵禦酷熱的同時,考生還要小心提防旁人的陰招,眼下場內一片朦朧……渾厚的蒸汽已經徹底掩蓋住了視線,有不懷好意的家夥為了淘汰競爭者,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噗通。
很快,就有人暈倒在地,或遭受到了其他人的攻擊。
接著,也有人開始跑向了出口。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明明隻是簡單的24個小時,現在隻過了四分之一的時間,就讓人覺得無比煎熬……感覺再待下去會死在這裏。旋即,一波又一波的人衝出場館……自動棄賽。
芬克斯睜開一絲眼縫,瞄了一下還在睡覺的西裝男……後者呼吸很平穩。
他和俠客都看得出來,這人有點實力,也僅此而已……畢竟,剛剛那個叫阿爾達馬的獵人考官,給他的感覺……也沒強到哪裏去。
他和俠客是趁著團裏沒有集體任務的間隙,過來轉一圈,玩一玩。
就當散心。
如果不是忌憚考官的身份和獵人協會的規矩,以他的脾氣必然會直接動手……絕對能將其殺掉。
想著,芬克斯又閉上了眼睛。
在來之前,他和俠客就商量好了,這一屆的獵人考試……隻要他們兩個通過即可。
至於其他人……
除了夥伴,他們從不會與外人分享,包括勝利在內。
對其他人來說是在苦苦支撐,對朧而言,就是‘睡了一覺’。
等他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偌大的場館內,人數近乎少了一半。
當然,東巴大神依然健在,隻是渾身光溜溜的……還剩下一條褲頭。
“呀……真佩服你,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睡得這麽好……”
見他蘇醒,俠客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招呼道。
朧並沒有真的睡著,隻是潛意識的休息罷了,他相信兩人不會看不出來。
“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嗎?”
朧微微一笑,明知故問。
“沒有……你醒的時間正好。”
俠客意有所指。
熱流停止,場館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拉開,正是叼著煙的考官。
阿爾達馬看著還留在室內的一群人,麵色冷淡,“跟我走!”
眾人反應過來,尾隨他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室外的溫度仍然很高,上百號人跟隨前者出了邦吉市,頂著炎炎烈日,徒步踏進了戈爾多沙漠,一晚上的‘汗蒸’,外加心力交瘁,已經讓不少人出現了嚴重的脫水或虛弱現象,體能嚴重下降。
路途上,不斷有人倒下,阿爾達馬連看都沒看,步伐也沒有半點放緩。
等趕到沙漠中的一片綠洲時,人數再次銳減,就剩下了七八十個。
“哈?阿爾達馬,怎麽回事……今年的考生都這麽不像話嗎?才這麽一點人……”
綠洲也就兩三個足球場大小,此時,一位纏著白色頭巾的女人站在樹蔭下,等候多時。
女人容貌俊俏,二十出頭,雙手和腳踝佩戴有金閃閃的配飾,透著一股異域風情的味道,當瞧見他們這幫人後,立馬叉腰,不滿道。
“往年的淘汰率也沒有這麽高……才剛過了第一場而已,也太差了吧!”
女人再次發出抱怨。
“交給你了。”
阿爾達馬沒理會她的牢騷,煩躁的說了一句,便扭頭走了。
“我是你們第二場的考官,我叫南姬……廢話少說,你們也看到了這片綠洲生長的樹木,這是一種特殊的植被,它們分泌的汁液氣味,會吸引很多昆蟲築巢……其中就包括它。”
似乎是因為人少的關係,女人顯得很沒興致,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舉起手,掌心趴著一隻袖珍的蠍子,“這是藍眼毒蠍……接下來,你們要在這片綠洲中找到並抓住它,每個人最少要抓三隻,事先提醒你們一下,這種蠍子的攻擊性很強,善於隱藏,而且有劇毒……這裏離市區很遠,所以一旦被蟄到,沒辦法第一時間醫治。”
剛說完,人群中舉起一條手臂。
又是芬克斯。
“什麽事?”南姬漫不經心的問著。
“有時間限製嗎?”
“兩天。”
南姬撅了噘嘴,本來她事先預想的是一天,但因為現在剩餘的人數太少,如果進一步加大難度的話,恐怕更沒幾個能前往下一關的,這很有可能是她經手,最差的一屆。
導致後麵的關卡都成了擺設,極大概率會出現無人通過的情況。
雖說一個成功的人都沒有,對她而言,也沒所謂……但她不是那種嚴苛的家夥,相反……她自認為她還很善良,人美心善。
畢竟,她當年也是這麽過來的……
“也就是說,在這兩天裏,我們可以自由行動,隻要最終完成你提出的要求就行,對吧?”芬克斯露出笑容。
“沒錯!”
南姬肯定道。
當芬克斯一開口,了解同伴性格的俠客就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思。
“我先走了……”
芬克斯立馬轉身,朝俠客打了聲招呼。
“真是拿你沒辦法……”
俠客搖了搖頭,叮囑道:“小心點……那個家夥挺厲害的!關鍵是證據!做得幹淨一點,隻要沒有證據,就算協會認定你是凶手也沒用……他們還是要按規矩來……”
芬克斯頭也沒回,隻擺了一下拳頭。
芬克斯去找阿爾達馬了。
“唉。”俠客收回視線,有些心累的歎了口氣。
通過他事先的了解,在獵人考試中襲擊考官的案件不是沒有,協會也隻是強調規則而已,最嚴重的後果,就是被剝奪考試資格。至於後續怎麽處理,完全取決於事件雙方的個人……協會一般不插手。
因為作為考官,本身就要有過硬的實力和讓人信服的手段,被殺的風險,也在需要承擔的責任之內……除非是影響極為重大的惡劣案件,否則,芬克斯隻要麵對阿爾達馬和他身邊一些以私人立場為出發點的獵人,對其進行的報複即可。
就算找到證據,被判定為凶手,以規矩來說,得到‘解決’後,明年還可以參加。
第一場考試,阿爾達馬決定了他們晉級的資格。
但現在是第二場,在芬克斯眼裏……自己也沒必要忍著了……
他一直在盯著阿爾達馬離開的方向和背影。
俠客轉移了注意力,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休息,並不著急完成任務,等芬克斯回來再說……他相信用不了多久。
他清楚芬克斯的實力。
“嗯?”
閑來無事,他瞅著林間活動分散開的人影,忽然眉頭一簇。
那個……西裝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