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人的嘴臉,多弗朗明哥記得十分清楚。

這也是朧為什麽找他合作的原因之一。

看這樣子……世界政府是暫時不想找他麻煩了,是想等他到了新世界後,把他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四皇嗎?

一邊思考著,地獄海賊團全員穿梭在雲霧之上,緊跟著押送克洛克達爾的軍艦。

幾個小時後,海軍的艦艇已經遠離了阿拉巴斯坦王國。

朧見時機差不多了,當即下令行動。

一共三艘軍艦。

艾尼路二話不說當先出手,一道恐怖的雷柱從雲海中貫穿而下,一瞬間就將一艘軍艦擊毀。

海軍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別看艾尼路在阿拉巴斯坦期間,度過了一段比較黑暗的日子,但並不能因此否定他的實力……至少,現在這片大海上,他依然屬於絕對的強者,隻是遠沒有到頂尖而已。

至於另一艘船,隨著朧手掌向下一壓,龐大的船隻赫然被洶湧的氣流轟入海底,直接沉溺。

唯獨剩下了押送克洛克達爾的主艦。

隨後,一行幾人從天而降,落到了甲板上。

“敵襲!”

“敵襲!”

“準備作戰!”

船上,有士兵驚恐的大叫著。

說是一個恍神兒的功夫都不為過。

原本‘並肩航行’的兩艘副船,就這麽……消失了。

士兵越來越多,開始對天上的幾個黑點進行攻擊,不過……都是徒勞。

尤其是執行此次押送任務的海軍少將從船艙內跑出,望見那個一身西裝,徐徐降落的男人後,更是霎時麵無血色,跌坐在地。

地獄海賊團。

自己……被盯上了。

對方是衝著沙鱷魚來的?

……

在軍艦最底層的監牢,陰暗的過道處。

一名海軍本部的準將帶著一名校級高官,坐在牢房門口。

此時,克洛克達爾正穿著黑白兩色的囚服躺在濕冷的地麵,四肢均被戴上了海樓石的鎖拷。

包括脖子。

他這模樣,別說吃飯了,連動一下都尤為困難。

校級士官神情緊張,顯然,他還是第一次陪同上司,押送七武海這種梟雄。

即便克洛克達爾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但瞅著那漆黑的牢房,他依然心驚肉跳,無時無刻不處於一種‘危險’的氛圍裏。

相對之下,坐在椅子上的準將就好多了,起碼翹著二郎腿,叼著雪茄。

可以語氣嚴厲的同克洛克達爾進行對話,主要詢問的,就是讓沙鱷魚將自己的罪行交代清楚。

隻是,無論準將如何威逼利誘,克洛克達爾都沉默以對。

轟!

突兀,船艙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緊隨而至的,就是外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

準將一驚,瞬間從椅子上站起。

看向了牢裏的克洛克達爾,“你的人?”

頭頂上方傳來了士兵們作戰的混亂動靜,還摻有子彈與慘叫的雜音。

作為看守人,無論船上發生了什麽,他都不能離開監牢。

“他的巴洛克工作社不是已經……”

校級士官臉色蒼白。

關於克洛克達爾,海軍已經與奈菲特一族‘交接’的十分清楚了。

沒抓到或是逃跑的那幾個,也隻是殘黨,不成氣候。

後續政府會一直通緝、懸賞。

隻要作為關鍵人物的克洛克達爾被抓到,就足夠了。

“喂。”

相比慌張的兩名海軍,克洛克達爾則冷靜沉穩的多。

他冷漠的眼神,瞥向牢外的準將,喊了一句。

“……”

準將怔住。

“要想活命的話,趕緊把這些鎖拷給我鬆掉……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開什麽玩笑,放了你?”

準將怒極反笑。

克洛克達爾見狀,發出冷哼,滿是嘲諷。

校級海軍暫時離開,去外麵探查情況。

但足足過了幾分鍾,人也沒見回來。

甚至,準將手上的電話蟲,都始終沒有響起。

準將心頭一沉,湧現出不好的預感。

“你馬上就要死了……趁還有一點時間,好好回顧一下,你這窩囊的一生吧。”

牢裏,沙鱷魚的聲音再次響起。

“閉嘴!”

準將發出大喝。

“押送我,在你看來,是大功一件……但是,這一次海軍竟然派你這種小角色來,說明……你已經被放棄了。不光是你,還有所有參與此次事件的人……你們應該在海軍本部過得並不如意吧?”

但克洛克達爾的譏諷聲沒有停止。

“這麽大把的年紀了,還隻是一個準將……果然是廢物啊。”

“戰國跟鶴,不愧是老人……要論心狠手辣……我都比不上。”

“嗬嗬嗬……”

“你在胡說什麽?!”

“你這個混蛋……你知道襲擊者是誰?”

沙鱷魚的話,讓這名準將當場失態,破口大罵。

“沒事……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克洛克達爾說完,就仿佛睡著一樣。

無論準將如何言語,都閉口不談。

過了一會兒,突然,一直搖晃的船身變得平穩下來,頭頂傳來的‘噪音’,也漸漸消失。

整個牢艙內,彌漫著一股極度壓抑的氣息。

噠噠噠。

皮鞋踩踏著階梯的腳步聲響起,有人下了船艙底層。

正在沿著通道走來。

克洛克達爾睜開了假寐的眼睛。

吱呀一聲,艙門被推開,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陰暗的光線下。

準將望去,瞳孔一縮。

雖然看不清對方容貌,但他已經判斷出,這人不是海軍。

“你……”

話還沒說出口,下一秒,準將的頭顱瞬間被鋒利的氣流切割而下,濺了滿牆的鮮血。

屍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廢物。”

看準將就這麽輕鬆被幹掉,克洛克達爾冷聲說著。

與此同時,凶手也站在了牢門之外。

兩人對視一眼。

“我說了,我們會再見的,你也會感謝我。”

朧摘下了圓帽,微微一笑。

“如果你是來看我洋相的,你已經看到了……我現在沒心情和你交流,如果你是妄想救我出去,並讓我以此感謝你或答應你什麽條件,趁早放棄這個念頭,我說過了,別把我和多弗朗明哥那個家夥相提並論。”

“這麽冷淡啊……你這可不是對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

朧調侃道。

“……”

克洛克達爾。

朧隻是挑動了一下手指。

麵前牢籠的柵欄頓時扭曲,形成一道可供人通過的‘入口’。

他邁步走了進去,站在‘四仰八叉’,被捆在地板上的沙鱷魚麵前。

居高臨下……用一種俯視的目光,盯著狼狽,表情又帶著幾分落寞感的克洛克達爾,“你知道的……我們都不是什麽好人,我也沒這個善心,大發慈悲的跑來救一個與我不相幹的人。”

“我們是……海賊。”

“如果成為不了夥伴……那就隻能是敵人了……”

“當不了你的救命恩人……當殺了你的仇人,怎麽樣?”

“……”

聽著朧這種玩笑的語氣,還有那一雙泛著冷芒的眼眸。

“……”

克洛克達爾失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