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朧無視無慘不甘的怒吼。

片刻,後者眼中的光芒就消失了。

應聲倒下。

朧利用係統的能力將他的血脈與血鬼術轉化成卡片後,便直接以威壓將其靈魂碾滅。

這個世界的意誌小樹在朧的感應中,發出亂顫的響動。

似乎對他這一行為相當不滿。

“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二次賦予的……他最大的價值,就是以自己來催化其他種子,而不是讓他獨自生長,吸收其他種子的養分,懂嗎?”朧瞅著無慘的屍體,用意念回應道。

‘小樹’似乎還想讓無慘成為大boss一樣的角色。

但這種方式,對於力量體係的作用,已經沒什麽效果了。

一旦他離開,從無慘的角度看,他會抹殺掉現有的鬼……獨自稱王,然後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但問題是,即便無慘強大到這種程度,在麵對鬼殺隊時,恐怕一樣還是會折損。

頂多延長一段矛盾的時間而已。

這樣還談什麽激化?

如果無慘真的能憑自己的實力,在這一戰中勝出,起碼證明他的實力包括意誌,已經有了足夠的成長,朧倒不是不介意把世界的走向交給他。

之前無慘的性格太過膽小、謹慎,個人意誌也不強。

這種狀態,是絕對肩負不起來,提升整個世界強度的重任。

剛剛通過觀測靈魂,朧察覺到,在最大程度消耗靈魂能力後,無慘不止一次有過‘退縮’的念頭,隻是出於對他的恐懼,被壓製住了,沒有表現出來。

抱著這種心思,就算他有能力殺掉童磨與妓夫太郎中的任何一個……勝算也會減少。

前提是‘小樹’不暗中幫忙。

“實力是長進了……但本性卻沒有太大改變。”朧評價道。

這一方麵,無慘連童磨與黑死牟都比不上。

兩張白金卡。

均源自於無慘。

一張血脈,一張技能。

指尖一動,兩張卡片就消失了。

旋即,朧視線轉移向了遠處轟鳴不斷的另一戰場。

犀利的斬擊與冰霜摧毀著周遭的一切,許多被毀掉的建築與事物,紛紛墜落向無限城下方的深淵。

這兩人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

但朧沒有心思再看下去了,無論最終獲勝的人是誰,經此一役都會蛻變至全新的‘高度’。傳承者的勢力仍然健在,雖然初代傳承者都已經死掉了,但他們組建的門戶下,依然有選定的繼承者,早晚都會冒出頭。隻要他們認定這個世界是錯誤的,是病態的,隻有官方政府在位一天……傳承者的火苗就不會熄滅。

妓夫太郎想要把人間變成修羅地獄。

童磨崇拜自己,信奉他對這個世界所做的一切……這家夥要是活下來,多半是要學自己一樣,操控局勢。把一切都當成遊戲……在他眼裏,人類這種生物本來就是愚蠢和可笑的,對於生命更是漠視。

所以……無論他們中的哪一個人,都能奠定接下來一個時代的基調,也許他們的實力比不上無慘,但意誌絕對勝於後者。

也許有一天,他們會死。

但等到那時,鬼的這邊,也會源源不斷的冒出新的強者。

“我所做的就是最好的,你不要再幹涉了……如果你繼續引導他們的命運,按照你的劇本走,那麽這個世界的力量會變得‘虛弱’,並最終有可能消失。你也會退化……後果嚴重的話,不光是降回低等世界,有可能變成普通世界。”朧對‘小樹’勸告道。

“不能讓鬼殺隊獲勝。”

他又叮嚀了一句。

鬼殺隊如果贏了,那麽就會迎來和平。

與原著一樣,什麽吐納、劍士、鬼,在未來都會消失。

好在朧做了一些安排,讓‘力量’滲入進了民間。

最複雜的不過人心。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隻要力量得以延續下去,那麽就算鬼殺隊消失了……民間的爭鬥仍然不會停止。

矛盾還在。

不過,朧不敢打絕對的保票,因為如果在未來,出現某一個契機,讓政府得以用‘規矩’或‘法律’對力量進行束縛和限製,那麽也相當於變相迎來和平,衝突變小後,力量的提升速度就會變慢。

沒有限製的力量,無法無天的混亂,永遠都是滋生力量的最佳土壤。

在與‘小樹’交流完後,朧主動切斷了心神聯係,退出了無限城。

離開了。

……

光陰飛逝。

一眨眼,又是幾十年過去。

劇情線已經開啟……

在雲取山上,灶門炭十郎的兒子,主角炭治郎已經開始身負背簍,下山幫著父親賣炭了。

他們一家也沒有遭受到鬼的襲擊,炭治郎甚至已經過了加入鬼殺隊的時間節點。

鬼殺隊這邊,除了原著中的幾位柱之外,還多了不少麵孔。

富岡義勇、煉獄杏壽郎、甘露寺蜜璃、宇髄天元等都在,不過此時的蟲蛀蝴蝶忍隻是花柱香奈惠的跟班,並沒有晉升為柱,香奈惠也沒有死。而多出來的其他幾位柱,也均是因為鬼殺隊如今的傳承和底蘊過於強大,那些退役的培育師為組織**出了許多人才,所以使得鬼殺隊現今的戰力,突飛猛進,遠超原著。

這一代的柱,足足有十五人!

主公則為產屋敷耀哉。

許多事情都因為朧的出現,而脫離的原著。

就比如隨著無慘的死亡,籠罩在產屋敷一族身上的詛咒也消失了。

正因為感受到了這一點,所以產屋敷耀哉十分確定,無慘已經死了。

但鬼的災禍,依然遍布世間各地。

而且,比無慘活著的時候,情況還要惡劣。

現在屹立在鬼頂點的人,是……那個家夥。

產屋敷耀哉閉上了眼睛。

無慘的死,對他來說,是一個迷。

現在看,很有可能與妓夫太郎脫不開關係……不過,有一些事他已經弄清了。

妓夫太郎因為墮姬的死亡,而變得癲狂……在許多年前,他與墮姬這對兄妹,一直是形影不離的,兩人間的羈絆被不少人熟知,甚至在一些資料上也有記載。

不過後來,墮姬似乎被曾經的上弦童磨給殺死了,使得妓夫太郎發生巨大改變。

有傳聞說,妓夫太郎和墮姬是共生共死的,一般情況下,墮姬是很難被幹掉,而又讓妓夫太郎獨自活下來……這似乎與童磨的靈魂能力有關。總之,自從那件事,外加無慘死後,傳承者的勢力也徹底失控等等因素交織在一起,世界開始變天了。

現如今的妓夫太郎實力難以用語言去描述,且他的神智也不清醒,似乎完全不具備正常的思維了,出現在各地,也單純隻是破壞……儼然是要毀掉一切的架勢。

對方就一個人……但他們鬼殺隊幾十年來,都拿前者毫無辦法,被吃掉的柱,更是不少。

人類這邊的政府,甚至聯手鬼殺隊,數次圍剿妓夫太郎,發起總攻,結果都失敗了……

這些隻是表麵。

在產屋敷耀哉眼裏,隱藏在這一切黑幕之下的,是另一個人。

一個不被外界熟知的名字。

朧。

不是那個現在香火遍地的禦建武之神。

在整理史記資料時,耀哉更洞察到了一點。

妓夫太郎之所以能得到朧的‘恩賜’,就是因為他與墮姬之間的羈絆……換而言之,朧可能早就看到了今天會發生的‘災難’。墮姬的死,也可能在那個人的料想之中。

而朧,已經消失很久了,沒人知道他的下落。

耀哉有時候也會想,朧是不是死掉了……算一算時間的話,一個人如果死了幾十年,他布得‘局’,他玩的遊戲,還在按照此人的想法去發展,這也未免太可怕了。

最重要的是,耀哉想不到朧的死因會是什麽。

產屋敷家族一代代的智慧交接下來,基本上已經摸清了朧的行為邏輯。

不是禍亂人間。

而是在傳遞新的力量,並想辦法讓幾股力量碰撞出火花……

讓世界變成一個無法停止的角鬥場。

力量能夠得以延續。

“曆史的推進者。”

產屋敷耀哉喜歡給朧貼上這個標簽。

隻是,思路是理清了,他還是不理解朧這麽做的目的。

他沒有見過朧,但產屋敷一族有朧的畫像。

耀哉喜歡在夜深人靜時,與畫像中的男人對視。

“黑色羽織……黑色羽織……雪山……屍體……”

這時,一隻鎹鴉突然飛落進房間裏,發出刺耳的叫聲。

正在沉思的耀哉,一聽到黑色羽織這四個字,當即瞳孔一縮。

……

幾日後,由產屋敷耀哉帶領著鬼殺隊的一眾柱,親自徒步踏上了一座名為旭嶽的雪山之巔。

這裏位於國之北境。

當到了山頭後,入眼的一幕,讓眾人愣住了。

便瞧一個雙眼緊閉,仿佛安詳入睡的男人,依靠在一塊巨石旁。

已然沒有了呼吸。

身上的衣服也完全腐爛掉了,不過還掛著一些殘缺的黑色碎布。

讓大家之所以感到震撼的是……這人明顯已經死了,但沒有任何傷口,雖然肉體沒有了溫度,但膚色與肢體依然十分健康充盈,乍看之下,好像仍就在活著一樣。

從衣物來判斷,此人死掉的時間絕對極為漫長。

身體就算不腐爛……起碼也應該萎縮才是。

“是他!”

產屋敷耀哉還沒吭聲,富岡義勇就突然開口道。

水柱一脈,對於朧的大名,如雷貫耳。

當年自水柱先輩傳下來的事,他們這些後代一直不曾遺忘。

“自殺嘛?”

長相漂亮的香奈惠捂住了嘴巴。

“是靈魂的能力吧……”

伊黑小芭內陰冷一笑。

“這個家夥跑得倒是很快,連死都這麽華麗嗎?!真是個傲慢的混蛋。”

宇髄天元忍不住稱讚了一句。

倒是產屋敷耀哉,似乎想到了什麽,輕聲一歎:“他贏了所有人,強過所有人,卻唯獨戰勝不了時間……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樂趣總歸是有限的。一旦感到乏味,漫長的無趣,對他來說,活著……比死了能難受。”

“這個世界一直被他玩弄在掌心,我們連與他正麵交戰的資格都沒有。”

富岡義勇眉頭緊蹙。

拳頭緊握了一下。

……

與此同時,世界的另一角落。

一座煙火四起,屍山血海,滿地廢墟的城鎮中。

一個身影渾渾噩噩的行走著,垂下的雙手,拎著兩把血色鐮刀。

是妓夫太郎。

隻不過,此時的他,猶如行屍走肉,眼神無光,嘴裏還一直念叨著什麽。

突然,一道黑影閃現在前方,擋住了他的去路。

妓夫太郎木訥的抬起頭,無意識的準備繼續殺人。

來者明顯是一隻鬼,且實力不弱。

此人感受到妓夫太郎的殺意,臉色一白,緊忙說道:“雲取山,你的妹妹在雲取山,梅……她還活著。”

聽到梅這個字,妓夫太郎動作一停。

“我沒有騙你,梅的靈魂已經被轉世重生了,現在叫灶門禰豆子。”

……

虛無化的空間裏。

世界意誌的小樹輕輕晃動枝丫,傳遞出欣喜的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