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三人在這座城鎮逗留了幾天，簡單裝備了一下，便啟程趕往東果陀。
期間，朧與比司吉聯係了一下。
得知會長尼特羅的狀態已經調整得差不多了。
關於凱特的事，小傑已經知道了……這個孩子沒有說，但比司吉能從小傑的神態中察覺到，小傑已經清楚凱特死掉了。
凱特死亡的消息目前尚未對外公布，可能也是尼特羅在保護小傑的關係。
但小傑又不是傻子……整天與奇犽勾搭在一起，從後者的反應與言語裏，也能窺探出一絲端倪。
奇犽在小傑麵前是瞞不住事情的……
不過比司吉說小傑心情調整得很好，可能是不想其他人擔心，又可能是覺得馬上就要開始討伐蟻王，不想大家的注意力聚焦在自己身上。
朧在聽後，會心一笑。
這的確是小傑的性格。
當然，比司吉也詢問了一些朧小隊的事情，比如他到底在不在NGL……嵌合蟻的事，與他是否有關等等。朧沒有隱瞞，直言自己的確就在附近，並且會長也清楚這一點……他不會參與討伐隊的任務與行動。
這讓比司吉相當不滿……覺得朧有點在推卸責任。
因為如果有朧在的話，他們處理起蟻王來，無疑會更加輕鬆，同時傷亡率也會大大降低。
朧隻說讓她去征求會長的意見，如果尼特羅開口，讓他參與行動，他自然接受……
聽朧這麽一說，比司吉就沒話了，隻是語調十分幽怨。
畢竟，在討伐行動的會議上，尼特羅已經親口說過，有他出馬，不需要更多的人冒著危險加入進來。
若非小傑和奇犽與凱特存在前序關係，會長甚至不會讓兩個小孩子出麵……
“關於我的事，會長心知肚明……他是在和我賭一盤棋。另外，他最在乎的，究竟還是協會……而非個人。”走在遠離城鎮出入口的道路上，朧麵帶微笑，對著手機那頭的比司吉說著。
“朧，你做了什麽？”
老太婆察覺到他話裏有話，聲音一沉。
“我認為他會死在蟻王手上，但老頭並不這麽覺得……我的事情興許能瞞過協會內的一些人，但你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朧自顧自的走著，身邊一左一右是安東尼和範特，“拋開帕裏斯通與十二地支不談，你覺得如果我離開了協會，成為犯罪獵人也好，還是和其他人鬧掰……在沒有會長的前提下，是什麽後果？”
“……”
比司吉失聲了。
協會將會大亂！
就算恢複了平靜，可能也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朧，我警告你……”
比司吉深呼吸一口氣，如今的朧可不是當初她在天空競技場初見時的小鬼頭了，“不準對會長出手，如果你做了……我一定會殺了你！我發誓……”
“想到哪裏去了？別誤會，我說會長要死，單單隻是因為他肩上的擔子太大了，我根本就沒打算在他同蟻王交手時，搞什麽小動作。就像我說得一樣，以純粹的實力來講，會長贏不了那個怪物的……”
朧啞然一笑，解釋道：“和你說這些，純粹是覺得你和莫老五與諾布的關係還不錯，如果會長出了事，從整個協會的角度考慮……我希望你能說動這兩人，包括協會內一些資深的老前輩，對我的上位給予支持。”
“如果繼任一事出了什麽亂子，對大家都不好，何況……這也是會長不希望看到的，你懂吧？”
“……”
見比司吉沒回應，朧挑了一下眉頭，“怎麽？你也不信老頭子會失敗？”
“你了解我的……我從不說謊。”
“會長，不可能失敗。”比司吉斬釘截鐵道。
“是的……這一次的任務，他也會‘圓滿’完成……”
朧在圓滿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不過，後麵的事，你會支持我的，對吧？”
“不會。”
比司吉聲音有些冷，仿佛這一刻，兩人隻是同事，彼此沒有什麽感情可談。
“管理方麵的事，是十二地支與協會高層的事務，與我無關。”
“唉。”
朧一聲歎息，似乎早就料到了比司吉會這麽回答。
“我隻需要你看好諾布和莫老五……”
嘟嘟嘟。
朧說完，電話就忙音，比司吉掛斷了。
“沒有答應嗎？”一邊的安東尼瞥過來眼睛，問著。
“沒正麵回應，態度比較模糊……但我想，她會明白的。”朧笑了笑。
將手機收起。
“也無所謂……我隻是想相對順利，平靜的坐上會長之位……這樣一來，對大家都好。但如果要鬧的話，就各憑手段了。”
朧淡淡道。
他並不擔心比司吉這邊……即使不幫他，比司吉應該也不會倒戈，大不了在局外旁觀。
隻是像比司吉這種老一輩的獵人，若能站出來的話，無疑對朧更為有利。
“走了。”
想罷，朧招呼一聲。
三人頓時加快腳程，自地表飛馳遠去。
朧實際上已經見過了小傑，但後者沒有發現他。
當時，小傑正與龐姆約會……朧也就不便打擾。
在與比司吉交流的過程中，後者透露小傑表明，就算凱特死了，也要找到其屍骨……但這已經不可能了。原著中，凱特死在貓女手上，被尼飛比特作為一件‘收藏品’，所以屍體才得以保存……而現在，多半是被蟻後給吃掉了。
小傑執意要參加任務，也是為了有始有終，了解夙願。
隻是，現今沒了貓女……
不知道小傑還會不會黑化了。
若沒有黑化，後麵也不會失去念，變成普通人，也沒有奇犽冒險帶亞路嘉出來的劇情了……或者，幾個主人公會踏上黑鯨號，與酷拉皮卡相聚也說不定。
至於宰伊洛，朧也沒有在意。
估計，已經離開……奔往流星街去了。
……
朧曾經來過東果陀，所以對這個封閉性的小國極為了解。
這裏的狀況比ngl要好太多了，當年來完成博茲瓦族的任務時，還覺得這片國土十分貧瘠，現在才發現，至少這個國家有著完整的製度與軍事管理，雖然是獨裁製。
但也是一個完整的國家。
不像是ngl，僅僅隻是聚集了一大批的武裝軍。
ngl建立的時間，堪堪隻有幾十年……作為一個國家來講，還是太‘稚嫩’了。
而東果陀好歹交接了幾任的國王。
重新踏入這片土地，沒有上一次那麽繁瑣，因為關口或邊境早就無人把守……在前往王城的沿途，還有許多被遺棄的村莊與鎮子，居民早就遷徙了……有一些跑掉了，有一些可能沒來得及跑就出事了。
國家易主，整個王城淪陷……當年博茲瓦族利用儀式的力量都沒有做到的事，如今單憑三隻螞蟻就完成了。
或者說，僅僅隻是王下直屬護衛隊成員之一，普夫一人的傑作。
在東果陀還是存在許多從ngl跑來的嵌合蟻……凡是遇到，無一例外都被朧收割了靈魂。
東果陀的地貌也是多山地類型的，不過王城卻建在一片遼闊的平原之上。
建造得相當氣派恢弘，整座城池呈四四方方的框架，坐落在地麵，城中建築鱗次櫛比，充滿了異域風情。
以東果陀獨裁製的政局，外加國王奢靡無度的作派，是很舍得花大錢來點綴自己居住的這一畝三分地。
國家有限的資源，都被開采和販賣的差不多了……
“ngl與東果陀的領地加在一起，作為菲爾斯家族的地盤足夠了……但是不好再冠以國家的名頭，v5那邊不會一味的讓步。先拿ngl當先例，試探一下他們的態度，如果可行，就再好不過……哪怕隻是一個虛名，那也是國家。”
“若是不行，就命以特區……將這兩片地角變成‘世界工廠’……”
翌日，夜幕之下。
朧腦中轉動著念頭，領著兩位隊友來到了王城幾十裏外。
站在此地，已經能遠觀王都城牆連成一線的陰影了。
卻不見如外界那般，城市繁榮的燈光與噪音。
“好安靜啊……安靜的有點嚇人。”
安東尼抿了一下嘴巴，“話說，從靠近王城區域後，就沒見過什麽活人了吧？”
雖然整個國境內，時有嵌合蟻出沒，但東果陀的百姓並沒有死絕或全部逃走，還是有很多幸存者的，這兩天三人就遇見了不少。還從一位當地人的口中得知，新王正在尋找東果陀這個國家內，各個領域的頂尖人才，前去王宮覲見。
“螞蟻就是螞蟻……”
朧收回了思緒，望向前方夜幕下的都城，淡淡道：“鳩占鵲巢，雖然以蠻橫的力量成為了一國之主，卻完全不懂得管理和運作。”說白了，就是孤零零霸占了一座王宮而已，自詡為王。
比如邊境線的失守、國民的流失等等。
這從螞蟻或牲口的角度來看，搶了人類地盤，自然就是王了，沒毛病……
但以人類的底蘊審視，絕對是最差勁的。
“但他的確有潛力，成為一名合格的王。”
隨即，朧又話鋒一轉。
“隊長，你這是誇它，還是在貶低它？”安東尼一頭霧水。
“它在了解人類……也可以說是學習，並沒有一味的發動戰爭或直接擴大領地，說明……還是有準備的。”朧輕聲道。
他知道，此時的梅路艾姆，正在王宮中與東果陀各界的‘頂尖人才’較量，這裏說得頂尖人才，就是指各路棋手。而下棋，是一場博弈的過程，通過觀察，蟻王可以判斷出人類在‘戰爭謀略方麵’所能做到的極限程度，也在通過下棋，來熟悉並揣測人類的思維。
東果陀雖然隻是一個封閉性的小國，卻也不是絕對封閉的，還是會有一些人參加國際性的賽事並獲得名額，小麥就是其中之一。這也是這個國家，少數能夠為自己掙得一點臉麵和榮譽的機會。
隻要能在大賽上嶄露頭角，實際上以整個人類世界的基數來看，足以稱得上是佼佼者了。
若是連這些人都入不了法眼，梅路艾姆自然可以順利推行稱霸世界的計劃，並做出最佳的判斷。
同時，也可以思考，在新世界之中，給予‘新人類’什麽樣的安排和地位。
“不進去看一看嗎？那個貓女已經死了……剩下的兩隻螞蟻，感測範圍應該沒有那麽大吧？”範特將煙掐滅，用腳尖碾掉，詢問了一聲。
“算了，就在這兒等吧。”
朧搖了搖頭。
貓女根本無關緊要。
關鍵是梅路艾姆。
進入王城倒是小事，但想潛入王宮，太難了。
隻要蟻王活著，‘雷達’覆蓋的信號，就一直都在。
“小麥……”
朧席地而坐，呢喃著。
他對這個女孩相當感興趣。
念這種能量，大部分人都是被動覺醒的……包括他在內。
如果沒有前人指點，是很難突破那一層‘看不見的枷鎖’。
而小麥卻是一個異類，她在精神高度專注時，與梅路艾姆下棋，周身會浮現出七彩如泡泡一般的氣息……這無疑，就是念。
生命能量的極致體現！
單獨靠自我覺醒念，有兩點，一點是契機，比如諾斯拉黑手黨家族的大小姐，妮翁。
她的念能力，天使的自動筆記……
這個角色就是典型的這一代表。
契機的概率，微乎其微……
說白了，有點靈魂異變的感覺，走了大運。
朧現在是靈魂係的念能力者，所以對此很是了解，靈魂這東西與精神脫不開關係。
而還有一點，是除契機之外的‘靈魂本身’。
純粹而幹淨……這需要一個人的靈魂，沒有‘雜質’。
在某一方麵，可以傾注靈魂的所有，包括生命。
這也是一種覺悟。
尼特羅對武道的追求，小麥在下棋時的狀態……皆是如此。
但會長的靈魂，雖然有一定的先天性，卻也少不了後天的淬煉與努力，修行念，本身就是一種磨煉意誌的過程。
而小麥，她靈魂的先天性要大於後天。
她下棋，就是一種修行，與鑽研武道一樣……
每下一盤棋，她可能就相當於念能力者在廝殺博弈過後的成長……但從她的年紀來看，以及她念的純淨程度，甚至能讓蟻王梅路艾姆感到吃驚。
這個少女的天賦，足以令人歎為觀止。
但並不是說，小麥具有修行念的資本……天賦，隻能說明你的起點比較高，決定不了終點。
而且，她的這一天賦，無疑是要通過下棋才能體現出來……若開始係統性的修行，就相當於在一顆璀璨無暇的寶石上灑了塵土，說不定會起反效果。
“她的一生都在下棋，與棋為伴，可惜……如果遇到一位好老師，遵從她個人的意誌與靈魂特性，沒準有機會成為最強的念能力者……以戰鬥為棋盤，以人或生命為棋子，博弈眾生萬物，與人鬥，與勢鬥……不殺人，不見血，隻是簡單的落子無悔，吃子意定……光是想想都膽寒。”朧眯起眼睛，他沒有這種天賦，也不懂棋術。
但小麥對於棋局的把控和洞悉，絕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連超脫生物的蟻王，這種超人類的大腦，都奈何不了她……
操控係、特質係、放出係、變化係？
朧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發現如果自己是小麥的老師，無論小麥是哪一種念的屬性，他都有自信幫其開發出，最為變態的念能力……
甚至，比他的能力還要可怕。
因為，隻要圍繞著一點核心即可。
那就是棋局！
隻要成棋，小麥就不會輸。
唯一的弊端，就是小麥的性格……
念能力固然可以無敵，但若放不出來，就沒有意義了……小麥性子單純怯懦，更不了解複雜的人心。
即便她擁有了強大的念能力，想要弄死她，也很容易。
可是……這份天賦，真的讓朧忍不住心動。
說起來……從他在獵人世界站穩腳跟，具備強大的實力後，一直沒有收弟子……
唯一一個光頭查爾，也隻是記名的……更非朧心甘情願，真心想收的，隻能說緣分所致。
後麵的小傑、酷拉皮卡……隻能算是簡單的**了一下，也未得他真傳。
小麥……太誘人了！
“救不救？”
朧的眼縫中，閃過一抹亮光。
問題是，救小麥，就甩不開蟻王。
而且，還有一點至關重要的因素，就是劇毒。
“自己雖然是穿越者，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從暗黑大陸活著回來，好不容易來一趟這個世界，總要留下點什麽。這樣，即便是我死了……也認了。”
朧瞅著漫天星辰，淡淡道。
他有他的傲氣……
他之前對酷拉皮卡說過，以其資曆不配當他弟子，朧是認真的。
能被他看上的人，就潛力來講，也就小傑和奇犽。
沒轍，穿越者嘛……眼界肯定高。
但這兩個小鬼本身就是主角，同樣各有背景和血脈，也不是太需要他。
培養他倆，對朧來說，沒什麽成就感，也沒意義。
因為他心裏很清楚，就算沒有自己，這兩個小鬼的未來也必然逆天。
但小麥卻不一樣……
“那種劇毒……唯一能解決的辦法，就是重塑血肉。”
“血肉與靈魂密不可分，血肉生機的喪失會導致靈魂消亡……最重要的是，靈魂是私有化的東西，我如果收她為弟子，就不能強製性的掌控。一旦被我的能力，主觀性的加以控製，其實和靈魂死了差不多……因為附加的，是我的意識，而不是她本身的。這樣一來，如果她不同意……靈魂還是會自主消散掉，隨同蟻王一起。”
“我的救助，也就丟了初衷。”
“況且，以她和蟻王的羈絆……唉……”
想要讓小麥答應，一定是蟻王還活著。
不然，小麥會欣然陪同梅路艾姆一起死。
“重塑血肉……靈魂還在，哪怕隻是一部分，但身體卻變了，換了軀殼……嗬嗬。”
這點事根本難不倒朧這個穿越者，因為答案之前已經出現過了，是可以做到的。
借腹重生！
誰的腹，自然是嵌合蟻。
而且，關乎到靈魂這一點，目前來看，整個世界除了他，沒人能救小麥和蟻王。
他若不插手，這一人一螞蟻是必死的。
問題是救不救？
梅路艾姆的靈魂……可是朧一直覬覦的大餐！
這之間，是有衝突在的。
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