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哼！”
事已至此，比司吉也不裝了，雙手叉腰，氣憤道。
她的真實年紀可是接近五十歲了，稱呼朧為小鬼，理所應當。
“是來打探我的吧？”
朧收起氣勢，走到一旁的**，像是準備睡覺了。
“你和那個叫雲古的，什麽關係？”
比司吉扭著頭，裝出不願搭理朧的樣子。
兩人沒理由大打出手。
主要是……老太婆雖然對朧十分好奇，有著探知欲，但不屑與朧大打出手。
畢竟同朧對擂的人，是雲古，而非她。
況且，天空競技場對於登記的格鬥家也有規則約束。
至少在天空競技場內，是嚴禁發生死鬥的。
至於切磋或打架……則無所謂。
啪啪啪。
比司吉一腳又一腳，用力踏著地板，朝房門走去。
她要離開了……
再待下去，她怕少年分析出更多與自己和雲古有關的信息。
朧的城府和心智，她見識到了。
“要走了嗎？不說一聲再見？”
**的朧，微微一笑。
砰！
回應他的，是比司吉用力關上的房門。
等出了門，看似生氣的比司吉，忽然神情一沉，咬著手指：“在我出拳的一瞬間，他的肌肉就條件反射一樣的做出了應對，肉體緊繃，凝實如鋼。不是念的關係，純粹就是一種由武道練就出的本能……控製渾身血液的流速，遍布各個部位……在那短短的一息間，心髒的輸血力度，就爆炸性的提升了……”
“他是感知到了我的氣息變化，所以……才能提前防禦。”
“我已經盡力將氣息控製的十分精妙了，他還能察覺……”
“十八歲……他的血肉天賦極高，但在我所遇到的人裏，還算不上頂級，這麽年輕，就有這種身體素質……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有一套無比出色，可打開身體寶庫的‘鑰匙’，也就是某種訓練方式……再結合他的武技來看，多半是從小就開始修煉……家族性的傳承嗎？或者……隸屬於某個流派……”
思索了一會兒，比司吉回到了雲古的房間。
“這麽快？！”
聽到動靜，還在一遍遍反複觀看比賽錄像的雲古有些驚訝。
“棄權！”
比司吉臉色凝重的看著徒弟。
“啊？”
雲古不明所以。
“明天的比賽不要參加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雲古點點頭，這片刻功夫，越是研究朧的錄像，雲古就越明白，自己想要戰勝這個人有多麽困難，“不過……我本來也不是奔著勝利去的，你也說了，和他交手能讓我學到不少東西……所以，我想試一試。”
“不行。”
比司吉搖著兩條馬尾辮，態度十分堅決。
“為什麽？”
“那個小鬼，比我想象的還危險……而且，心思很壞……是個不折不扣……無恥又狡猾的混蛋。一旦上了擂台，萬一給你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我帶你來天空競技場訓練的理由，就沒價值了……”
比司吉氣鼓鼓的模樣，讓雲古對朧也感到好奇了。
看這個樣子……比司吉似乎是……吃癟了？
雲古很少見到師父會有這種反應……
那個朧……不一般呐。
“好，聽你的。”
雲古溫柔一笑，扶了扶眼鏡。
……
另一頭的房間。
朧抬起了被比司吉打傷的手臂，回想著少女對自己出手時，氣息一瞬間的變化，輕聲道：“果然……活得久，就是不一樣。”
他在比司吉的身上，看到了一種‘極致’，這種極致雖然不強烈，卻很純粹！
‘千錘百煉’的身體！
那個老太婆在身體上的磨煉，至少對於眼下的他來說，有點‘登峰造極’的意味了。
他想要在短時間內達到那種程度，概率很小。
“如果是死敵的話，自己能在她的手上……撐多久呢……”
朧眯起眼睛。
心源流的門人，都是十分正派的……尼特羅也好，比司吉也罷，所以，將比司吉邀請進房間，朧並不擔心。哪怕出手，他也不認為會有危險……除非是在極特殊的情況下，否則，一般來說，不會有什麽變故。
……
“觀眾朋友們！我知道大家對今天這場比賽，期待已久……一位是正在延續傳說的恐怖新人，而另一位，同樣是在短時間內躥升到一百五十樓的黑馬……”
“西裝暴徒的連勝還會繼續嗎？還是說……到此為止了呢？”
“我們看到……朧選手似乎對這場比賽也十分重視，一改往日身著的白衫，特意又披了一件西裝外套，給人一種boss的感覺……連平時喜歡戴的墨鏡也摘掉了……仿佛是認真了起來，也更加貼合他西裝暴徒的名號。”
隔天中午，一百五十樓的比賽大廳，氣氛熾熱，觀眾席人滿為患，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動靜。
主持人也在熱場，不停解說。
四四方方的擂台下，布滿了一圈攝像機，紛紛對朧進行拍照。
而聚光燈下，隻有一襲黑色禮服的朧，一個人站立著，雙手插兜。
他對麵的選手通道，一直不見雲古出現。
“咦？我們的雲古選手，是遇到了什麽問題嗎？”
主持人滿頭大汗，一直在盡力拖延時間，直到觀眾發出噓聲，才迫不得已的說了一句，並緊忙聯係高層。
“啊……觀眾朋友們，我們剛剛收到的消息，雲古選手放棄了比賽，所以……勝利者是我們的朧選手！”
朧聽後，也不算太意外，隻是皺了一下眉頭。
在上200層之前，能和雲古這位劇情角色交手，還是念能力者，朧本來很期待的……也算為枯燥的賽程，添點佐料。沒成想，雲古竟然棄賽認輸了。
“看來是比司吉的主意……”
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朧緩緩離開。
“太可怕了……這就是我們的西裝暴徒，即便是在一百五十樓，他的威名也足以讓對手聞風喪膽……”
館內，主持人還在叫著。
但四周已經有人開始向場地拋投各種垃圾了……噓聲漫天。
他們買票來看……結果什麽都沒看到，自然不爽。
和雲古的比賽隻是一個插曲。
既然對方沒有與自己戰鬥的意向，朧也就順其自然了。
他對於失去戰意，甚至連挑戰一下自我勇氣都沒有的人……也不感興趣。
如果是西索那個瘋子的話……明知是死，也絕對會義無反顧的享受彼此廝殺的過程。
不知為何，朧竟然有點懷念起西索了……
那個變態能成為念能力者中的強者，是有原因的。
至於伊路米……看似為了錢能不顧一切，但如果是九死一生的局麵，未必會和西索一樣。因為在伊路米的觀念裏，自身的性命永遠是第一位的，隻有活下去，才有可能。
他不會犯傻……這也是揍敵客家族的教條，從他後麵對奇犽的控製就不難看出。
雖然不會冒太大的危險，但在伊路米眼中，沒有不可挑戰或者說殺不死的目標……無法正麵硬碰的話，還有其他解決手段，請外援或者……一些比較陰險的方式，無所謂下流不下流，隻要能殺了目標，就是正確的。
從這點上看，伊路米實際上也不會對任何強者讓步，隻是……沒有西索那麽直接。
當然，這隻是通常情況下，如果觸碰了伊路米的逆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比如……奇犽。
“嘖……好不容易出來散散心，怎麽想起他們兩個了……真是掃興。”
豔陽高照的一天，一身西裝的朧坐在商業街，一家飲品店門口的遮陽傘下，喝著果汁。
一聲輕歎，強行抹掉了腦海中浮現出的兩張麵孔。
果農與弟控。
此時，離他來到天空競技場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毫無意外，他一路連勝，締造了‘傳說’，以零敗績、秒殺、打破各項記錄等噱頭，闖到了200層。
他也如願以償的賺到了獎金，兜裏攢了幾億戒尼。
“接下來……就是下一步了……”
朧微微一笑，顯得十分開心。
天空競技場的200層以上和200層以下，是兩個世界，這不僅是格鬥家們的認知，就連觀眾也是這麽認為的……能爬上200樓，無一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明星選手’。
他在昨天，已經在兩百層重新注冊登記過了。
等了稍許，朧要見的人終於姍姍來遲。
一個腦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光頭大漢，一路小跑過來。
羅斯查爾，在長途汽車上，給朧簽名……並在下車後，慷慨解囊的好心人。
很遺憾的是，光頭查爾沒有一炮成名，在打到六十幾樓後就被淘汰了，又要重新開始爬樓……也就是說，他五年的苦修，僅僅隻比他第一次來天空競技場時的成績，提升了二十層樓的高度。
後續朧成了天空競技場的紅人，查爾就找上了門，說什麽也要拜他為師……朧沒答應，查爾就變成了跟班，朧去哪兒他就去哪兒，為了變強，倒很有毅力。
現在是朧身邊的頭號狗腿子。
“怎麽樣？”
等查爾靠近，朧懶洋洋的問道。
查爾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後，說道：“大大小小的賭場都跑了一遍，你的賠率依然很低，各個莊家似乎都不認為你會輸……雖然兩百層以上的情況不一樣……我猜測，可能是因天空競技場為你造勢有關，而且……普通的觀眾，也希望你能繼續勝利，親眼見到傳說繼續……”
“對方賠率多少？”
朧又問著。
“你的賠率是1.5……你下一場的對手，他的賠率是78。”
查爾說道。
漲到這麽高……是時候出手了！
朧嘴角揚起，他先前一直按兵不動，就是在等這一天。
豬要養肥了，才好殺。
“幫我把錢分散，挨個盤……買我的對家贏。”朧微笑道。
“啊？師父……你是要認輸？”
查爾愣住了。
朧並沒有收他為弟子，是查爾自己執意要叫的。
“怎麽？”朧眉頭一挑。
“您這樣……可是有失格鬥精神……”
看得出來，查爾對朧，那是相當崇拜，他認為……朧依然能夠輕鬆獲勝，哪怕是到了兩百樓。
查爾是個直腸子，又憨又老實。
“格鬥精神又不能當飯吃，讓你做就去做。”朧不好解釋，自己來天空競技場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錢。
這話太俗了……估計以查爾的腦袋，也理解不了。
“不是認輸，還是要打的，隻是放放水而已……快去吧。”
瞧這麽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像個小孩子一樣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表情，朧揉了揉太陽穴，催促著。
查爾有些不情願的走了。
“兩百樓……念能力者的武鬥場……恐怕沒之前那麽輕鬆了……希望能有點樂子吧。”
喝光了果汁，朧起身步入人頭攢動的街道，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