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影像,屬於衛宮士郎們的戰鬥繼續。
雖然放出了無限劍製,但紅A並沒有用無限劍製的力量攻擊衛宮士郎,就好像放出這種大魔法單純是為了炫他的力量一樣,就這樣手握黑白雙刀直接衝向了衛宮士郎。
衛宮士郎頓時被打得節節敗退,而光幕影像的畫麵在這一刻移到了遠阪凜那裏,顯現出少女臉上的擔憂,眼中的難過,還有瞳孔中映照的,屬於兩個衛宮士郎的戰鬥聲音。
BGM在這一刻轉變為空靈且帶著淡淡悲傷的旋律歌曲名《Ocean of Memories》,而屬於紅A和衛宮士郎的戰鬥動作也在這一刻變慢了。
然後,遠阪凜的心聲響起了。
“我啊,一直都覺得,Archer是十分難應付的人,很多時候,都讓人感覺他很奇怪,讓人捉摸不透。”
“但是,正因為如此才為之努力過——隻要Archer還是我的從者……”
“我曾對自己暗暗發誓,我隻做自己堅信的事情。”
“雖然不甘心,但到了現在,我已經明白,我是拯救不了他的……”
“因為,我認為他是正確的……”
“無論是他的選擇也好,他的懊悔也罷,我都認為是正確的……”
“說實話,我自己也對自己的這種冷酷感到憤怒。”
“所以,我所能做好的,就隻有我的事情罷了……”
“就像曾經的某人一樣,貫徹自己所堅信的道路。”
“我啊,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罷了。”
“所以……‘士郎’,加油吧!無論最終結果如何,這都是屬於你,屬於你們的決斷……”
伴隨著這番心聲落地,時間的流速恢複,衛宮士郎再一次被紅A擊飛,而其手中所拿的黑白雙刀,也已經破破爛爛。
而遠阪凜的這番獨白,也讓人們對少女的內心世界有了更多的認知。
這讓現實世界的人多少有些驚訝,畢竟遠阪凜說過,她居然認為紅A是正確的,而因為知道是正確的,所以找不到理由去阻止紅A。
甚至於,因為這份認同,讓遠阪凜自己都惡心自己,畢竟紅A是想殺衛宮士郎,她的旁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屬於要殺死衛宮士郎的幫凶。
很多人都覺得遠阪凜很矯情,內心太過矛盾,完全不明所以。
但同樣,很多人都理解遠阪凜的想法,正因為遠阪凜在意衛宮士郎,正因為少女的性格就是這種會為別人考慮的善良,她才會認同紅A,也才會在這種衛宮士郎互相殘殺的時候,心中難受的選擇旁觀。
這完完全全就是因為,遠阪凜太在意紅A和衛宮士郎,導致她的立場就無法偏幫哪一方。
少女的內心,糾結又敏感。
對於這樣的心情,現實世界的遠阪凜本人是最能感同身受的。
畢竟是同一個人,而且都對衛宮士郎有好感。
一想到自己麵對兩個衛宮士郎互相廝殺,並且兩個衛宮士郎都有必須戰鬥的理由的場麵,遠阪凜就覺得,她在那種時候,或許會嚐試去做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會選擇旁觀。
因為正如光幕影像裏的‘自己’所說的一樣,她無法拯救紅A,對於很多事無能為力,可以做的,也僅僅是看著罷了。
——
光幕影像,衛宮士郎喘息不止,雙臂顫抖,手中的黑白雙刀坑坑窪窪,大滴大滴的汗珠流下,顯得十分疲憊。
對此,紅A冷漠的大聲開口發出了嘲諷:“明知敵不過我,卻還出現在此處的這種愚蠢。”
“畢生都被無聊的理想所囚禁,沒有自我意誌的冒牌貨。”
“你明白了嗎?這就是你自己的真麵目!”
“僅僅是因為想救就去救,說到底作為感情來講就是錯誤的。”
“作為人類產生故障的你,是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的贗品。”
“這樣的東西,沒有活下去的價值!”
一如既往的嚴厲言語,而其中包含的,除了對於衛宮士郎的諷刺之外,其實也是對他自己的自我否定。
一語雙關的詛咒,就是全麵否定自己。
是的,紅A真的認為,衛宮士郎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
或許,早在第四次聖杯戰爭結束時引發的那場大火裏麵,衛宮士郎就應該去死了。
紅A是這樣認為的。
他最憎恨的人,就是他自己!
而聽到紅A的全麵否定,衛宮士郎不由咬牙抬頭,看向了紅A。
四目相對之際,伴隨著充滿厚重與命運感的悲壯BGM,紅A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是你的理想,你應該明白,你絕對不可能戰勝我。”
聞言,衛宮士郎咬牙,隨後猛然站起,以自己的行動回答了紅A——他發出大喝,投影魔法發動,新的,並且完整的黑白雙刀再次出現,就這樣大吼著衝向了紅a。
雙方也再次碰撞在了一起,紅A見狀,一邊從容應對衛宮士郎的攻擊,一邊冷漠言道:“原來如此,無法認同我也在情理之中,隻要我還是你的理想,衛宮士郎就必須比誰都要否定我。”
“……”衛宮士郎沉默,隻是咬牙攻擊。
紅A則毫不留情的再次發力,將衛宮士郎擊飛出去。
站定之後,衛宮士郎則毫不猶豫的繼續攻擊。
然而,少年已經十分疲憊,攻擊已經顯得軟而無力,隻是意誌力依舊堅挺,神色依舊決然,沒有絲毫動搖。
隻是意誌上麵無法解決身體疲乏的問題,所以很快就被紅A單手架住了攻擊,形成雙方對峙的局麵。
紅A的聲音便在這時再次響起:“哼,那麽,我問你,你真的想成為正義的夥伴嗎?”
聽到這個問題,衛宮士郎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事到如今,還問這幹什麽?我不是‘想成為’,而是——絕對要成為!”
聲音擲地有聲,不容有絲毫質疑,將自己的決意,將自己的果斷完全展現了出來。
說話間,衛宮士郎再次發力,頂開了紅A的僵持,繼續發動攻擊,而紅A則輕易的擋住,並低聲仿佛在對衛宮士郎說,又仿佛是自言自語般的念道。
“是啊,絕對,非要成為不可。”
“要說為什麽的話,這是衛宮士郎唯一的情感。”
“即便,這不是從你自己內心所發出的也好。”
聞言,衛宮士郎立刻試圖發力。
見狀,紅A繼續道:“看著樣子,你似乎稍有察覺了啊,我已經沒有過去的記憶,但是即便如此,維度那個場景至今難忘。”
“在充滿死亡氣味的一片火海之中,在絕望中求救,和獲救時的感情。”
畫麵,在這一刻轉變,回到了當初那個夜晚,在一片火海廢墟中,衛宮切嗣救出小小衛宮士郎的場景。
“那個名為衛宮切嗣的男人,將我救出時那張安心的臉。”
“這,才是你理想的根源!”
“隻是對獲救的感激所產生的東西。”
“對,你隻是在憧憬衛宮切嗣。”
“那個男人救出你的神情,實在太過幸福,你隻是想成為這樣的人罷了。”
畫麵中,顯現出了衛宮切嗣救出衛宮士郎的臉,那是充滿安心,充滿感動,還有著被救贖的笑臉。
是的,衛宮切嗣拯救了衛宮士郎,衛宮士郎也救贖了衛宮切嗣。
兩個人,在那個噩夢般的夜晚,成為了互相拯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