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蟲子,還是蟲子。
密密麻麻的蟲子,一個巨大如下水道的地下室裏,陰暗潮濕是主旋律,而裏麵則堆滿了無數蠕動著的,像是蠕蟲一般,胃部有著兩個觸角,頭部則像是某不可名狀器官形狀的黑灰色怪蟲正交織在一起,瘋狂的鑽來鑽去,牆壁上也全是這種蟲子,爬過的地方,都留下黏糊糊的惡心痕跡。
僅僅是一眼看去,就讓人頭皮發麻,密集恐懼症暴走,懼蟲症咆哮。
對一個正常人來說,這都是難以承受的惡心畫麵。
然而,就這還稱不上地獄繪卷,真正讓這裏成為地獄繪卷的,是在那蟲子們的中間,一名最多隻有四五歲的小女孩就躺在蟲群裏麵,身體已經完完全全被那惡心的蟲子給淹沒了,隻留下一個腦袋在外麵,而身體其他部分則因為蟲子們的爬行而若隱若現。
蟲子們就在小女孩身上爬來爬去,而小女孩則如同死了一般,兩眼毫無神采,呆呆望著天空,頭發散亂,仿佛已經死去一樣。
唯有因為蟲子在身上爬過,似乎造成劇烈的痛苦,讓身體本能的抽搐**,才證明這孩子還活著。
而這名女孩在之前也是出現過的,就在間桐雁夜的噩夢中,正是名為小櫻的女孩。
——
現實世界,人們目瞪口呆,已經難以言明心中的震撼與憤怒,僅僅是短暫的沉默後,草擬嗎,法克魷,謝特,王八蛋之類的叫罵聲就在世界各地響起了。
難以言明的憤怒伴隨著飆升的血壓湧上無數人的心頭,很多人連眼睛都在這一刻紅了。
尤其是那些有女兒,做父母的人,更是陷入心痛和難受中難以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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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櫻……竟然……”
捂住了自己的嘴,遠阪葵無法控製自己的眼淚流了下來。
盡管那隻是光幕,盡管小櫻實際上並不是她的女兒,可即便是現實世界,那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如今看到小櫻在另一個世界線小小年紀就遭受了這種待遇,她真的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遠阪時臣麵色鐵青,沒有說話,但他的眼中在驚怒的同時,也有著恨意,對間桐髒硯的恨意,還有將小櫻推入火坑的‘自己’的恨意。
如果不是‘遠阪時臣’將小櫻送到間桐家,小櫻怎麽會遭遇這種事?
都是時臣的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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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遠阪凜一拳砸在了身前的桌子上,竟然直接將木桌的表層板直接砸斷,嚇了衛宮士郎一跳。
但衛宮士郎瑟瑟發抖,不敢詢問,也不敢開口,因為什麽話都沒說的遠阪凜麵如寒霜,那一雙眼睛仿佛要噴火,又仿佛要殺人。
不愧是從小練習八極拳的肌肉少女,這一拳的功力沒有二十年也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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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間桐雁夜哢嚓一聲將手中的茶杯捏碎了,手掌直接被破碎的杯子紮破,流出了猩紅的鮮血。
然而,這區區手掌破開的痛,根本無法和此時此刻心中的痛與憤怒相比。
在另一條世界線中的小櫻,居然遭遇了這種事。
可惡的間桐髒硯!
還有……
時臣,都是你這家夥的錯啊!你為什麽要把小櫻送到間桐家?
——
間桐櫻愣愣看著光明影像中的內容,半張著嘴巴,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仿佛是因為蟲巢中的那名小女孩和自己的關係,一股強烈的幻肢痛湧上心頭,直衝腦門,讓原本活潑的少女變得麵色慘白,下意識抱緊了雙臂,濃濃的恐懼已經無法抑製。
而就在這同時,間桐慎二一把掀翻了桌子,嚇了間桐櫻一跳,想要喊一聲老哥。
然而看到間桐慎二那充滿血絲的雙眼以及握緊到指甲都紮破了手掌的雙拳時,間桐櫻頓時明白了。
雖然還是恐懼光幕影像中那可怕的畫麵,但間桐櫻卻優先上前溫柔的抱住了自己的義兄並道:“放心吧!老哥,我沒事的,我就在這裏,我沒有遭遇不幸,我現在很幸福,所以,沒事的。”
源自於妹妹溫柔的聲音,把間桐慎二從那狂亂的情緒中呼喚了回來,少年深深呼了口氣,放開了握緊的雙拳。
不過,眼睛一直死死盯著光幕影像,其中的憤怒不言而喻。
如果這間桐髒硯依舊存在,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先祖,都去死啊!
魔法師了不起嗎?
他世界頂級黑客間桐慎二有的是辦法讓間桐髒硯知道什麽叫‘大人食大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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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詭秘之語教會分部,‘間桐髒硯’看著這一幕,確實饒有興致,那滿滿的蟲子作為詭秘而言雖然低級,但似乎能完全控製,從某些意義上來說倒是比詭秘好用。
如果自己能重現光幕影像中那個間桐髒硯的能力,自己就能更加強大了。
“嗬嗬嗬~這光幕影像,世界紀錄的曆史,也不單單是對我們詭秘勢力不利的,裏麵的很多東西,對詭秘而言,也是可以重現的。”
發出這樣的笑聲,也不知道這個如今已經叫巴巴托斯的老怪物又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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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幕影像,故事依舊在繼續,間桐髒硯帶著愉悅的陰惻惻聲音響起,說出的話依舊是讓人的血壓更加飆升的:“最初的三天真的哭得非常厲害,不過,從第四天開始就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今天天剛亮我就把她放到了這個蟲窟裏,想試試她能支撐多久,被蟲子**了半日都沒有斷氣,遠阪家的這塊材料還真是挺有價值的。”
間桐雁夜聽不下去了,大喊著‘小櫻’就衝了下去,試圖救下對方。
然而,間桐髒硯隻是敲擊了一下手杖,間桐雁夜就無法抵抗的停住了身體,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間桐髒硯的身體再次響起:“好了,你要做何選擇?這個小丫頭從頭到腳裏裏外外都被蟲子徹底**,距離崩潰隻差一步,已經隻是一個被我用來給間桐家提供幫助的工具罷了。”
“當然,如果即便如此你還是要救她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考慮讓你成為替代品。”
麵對這個誅心的問題,間桐雁夜再次展現了真男人的一麵,他毫不猶豫的給出了回答:“當然要救!”
間桐髒硯愉悅的笑了:“可以,但在你拿出成果之前,對小櫻的‘教育’還會繼續進行,我還會把最大的賭注壓在下次聖杯戰爭上。”
“!!!”間桐雁夜:“間桐髒硯,你!”
間桐髒硯:“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雁夜,現在是我給你一個機會。所以,好好表現吧!如果你能把聖杯帶給我,那麽對她的‘教育’也僅限於這一年而已——那麽,你的選擇呢?雁夜。”
間桐雁夜:“……”
充滿憤怒與不甘心,還有深深的無力,無法反抗魔鬼的無力,而這份屈辱與不甘,也是現實世界許許多多人的真實寫照,這一刻,無數人都對間桐髒硯恨極了。
最終,間桐雁夜和間桐髒硯定下了一年之約,以聖杯為條件,在一年後能夠獲取聖杯的話,就放過小櫻。
“在那之後的一年,我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蟲窟中渡過了……”
間桐雁夜的聲音以旁白的方式響起,表述了間桐雁夜接下來一年的經曆。
然後,人們就聽到了間桐雁夜的慘叫,痛苦的哀嚎,並看到了間桐雁夜在蟲窟中受罪的一幕幕畫麵。
光幕影像很地獄繪卷的特寫了蟲子們鑽入間桐雁夜體內,在間桐雁夜身體裏鑽來鑽去進行改造的可怕場麵。
然後,又播放出在間桐雁夜遭受痛苦的時候,小櫻單獨承受蟲子改造的場景也在切換。
雖然小櫻依舊毫無神采,一點反應都沒有,也沒有身子鑽入身體的可怕特寫場景描寫,可有間桐雁夜的情況擺在前麵,是人都能想到,小櫻也承受著同樣的痛苦。
一幕幕地獄繪卷不斷刺激著人們的神經,衝擊著世人的三觀,很多人已經完全受不了,不忍再繼續看下去,也有很多人反應過度,又吐又哭,人都崩潰了。
同時帶來的,還有人們對間桐髒硯的憤怒與對魔法師的恐懼——魔法師一個個都表現得太不正常了,除了少數一兩個,其他的都沒有正常人的三觀,這種喪心病狂的事都能輕而易舉的做出來,這些魔法師真的是一群瘋子!
最終,這一年的改造期,以閃回的方式跳過了,雖然時間不長,但足以讓許許多多的人今晚做噩夢。
然後,一年後的間桐雁夜出現,那正是參加聖杯戰爭的,而小櫻也出現了。
人們驚愕的發現,原本有著一頭黑發的小女孩,在一年後的現在已經變成了紫色的頭發。
然而眼神依舊毫無神采,如同死去了一般。
麵對這個可憐的孩子,間桐雁夜雖然也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可依舊微笑著與對方做下了約定,並安慰說這噩夢般的故事即將結束,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就能帶小櫻離開這可怕的地獄了。
依舊沒有忘記本心的決意,盡管小櫻因為長期遭受非人的虐待,心都已經封閉了,但間桐雁夜依舊在向小櫻表明自己的決意,並在那之後義無反顧的踏上了奪取聖杯的道路。
回憶到此結束,畫麵轉回了間桐雁夜在陰暗的公園裏一瘸一拐卻堅定前進的姿態,而這一刻,他的形象,他的背影顯得如此高大。
間桐雁夜那僅剩的,還能看到光明眼中,也隻剩下最後的決意。
“時臣,唯有你,將小櫻從幸福的世界推入深淵的家夥!唯有你,絕對不可原諒!”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啊!時臣!”
伴隨著這個經典名言落下,光幕影像關於間桐雁夜的故事也暫時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