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月圓了啊……”

芬裏爾·格雷伯克在帳篷裏醒來,感受著體內愈發高漲的野性——他對此毫不顧忌,甚至有些喜愛。

從木板搭建的簡易**爬起來,他活動了下筋骨,對自己目前的狀態相當滿意。

‘下一次襲擊哪個村落呢?’

他眯起眼睛盤算著,順手從床頭上拉過來一張地圖,嫌棄的躲過了從帳篷縫隙打進來的一絲夕陽,然後在那些沒打上叉的地方巡視起來。

他喜歡月圓,甚至愛死了月圓——隻有在這時候,他的攻擊欲望和那股強大的力量才會完完全全的湧現出來,使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襲擊巫師的村落,無視他們的防護,成功的把那些巫師的小崽子變成狼崽子,甚至擄走。

沒有月圓,他怎麽擴大族群?

沒有月圓,他怎麽感染更多的人?

沒有月圓,他如何成為狼人的頭領,讓他們敬畏他,聽從他,然後團結起來感染所有的巫師?

就在他得意的想著自己多年來的豐功偉績的時候,那抹不聽話的夕陽拉出了老長老長,直接晃到了他的眼睛上——這讓他變得暴躁起來,朝著帳篷外就高喊起來。

“該死的,皮特,你居然又忘記了把我的帳篷封好了!”

一個誠惶誠恐的孩子一臉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臉色有些慘白,他甚至嚇得不敢說話了,隻是半跪在地上,手忙腳亂的把帳篷拉住,然後埋下了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廢物。”

格雷伯克站起身來,照著帳篷就是猛的一腳——一聲短促的慘叫之後,外邊在沒有多餘的雜音發出,隻是被踢的有些歪斜的帳篷又被慌慌張張的拉直了。

“不敢喝血的懦夫,你就該和那個叫盧平的狗崽子一樣,接受魔法部給你套上的項圈,然後哈巴狗一樣舔著那些大人物的靴子為生!”

他沒好氣的朝著帳篷外罵了一句,但是越罵自己反而越生氣了。

那個傻逼食死徒烏姆裏奇還有那個被馴服的狗崽子盧平是他這段時間最為討厭的兩個人——前者通過了一部和狼人相關的法律,後者成為預言家日報的封麵人物。

這兩個人都使得肯過來承認他是首領,願意和他一起襲擊巫師的狼人減少了不少,這使得他那段時間的脾氣比往日更為暴烈了。

現在那個烏姆裏奇是死了不假,可那個盧平還活得好好的,這使得他提到盧平的時候更為惱火了。

‘廢物,一個賽一個的沒用!族人大部分是隻會小偷小摸的混球,抓來的良莠不齊也是沒幾個好用的!’

他沒好氣的坐在了椅子上——那個叫皮特的混球是哪個村子抓來的小孩來著?

要不這次月圓去那邊逛逛,說不定能把那小子的弟弟或者別的親戚什麽的抓過來?

他有些惡趣味的想著,不由的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來。

“皮特!我的飯!”

他衝著外邊高喊起來——忙碌的一個夜晚又要開始了,他得享用自己的美餐了。

瘦弱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推開了帳篷的布,努力用身體擋住夕陽的光芒,避免獲得更多的訓斥,他努力讓手平穩,不帶一丁點的晃動臉色慘白的把食物放在了桌上——剛剛那腳實在是重了些,讓他完成這些動作都有些吃力。

“嗯……嗯?”

格雷伯克對著杯子的**嗅了嗅,然後換了眼神,“血呢,血呢!”

“沒有新鮮的了……”

皮特誠惶誠恐的回答著,卻換來了連帶托盤一起的猛砸。

“去換一隻活雞來,”格雷伯克喘著氣——今天從醒來開始他就覺得什麽都在和他做對一樣,這讓他想通過虐殺來發泄一下。

他喜歡這樣,他越凶殘,那些狼崽子越聽話。

……

“歡迎,威廉教授,”穆迪在完成例行的身份檢查之後,殘缺的嘴角扯出一個勉強完整的笑容來,“看來你準備的很是充分啊。”

“自然,”威廉把魔藥放了回去,“畢竟這邊的主人可不怎麽好客。”

“這會可由不得他們了。”

穆迪點點頭,然後看到了後邊的哈利,“給他加一課?”

“沒錯——反正對他來說並沒有威脅存在,再說了,距離月圓還有兩天呢……”

“這倒是不差,不然我可不敢帶著那些家夥來,笨手笨腳的,老是做不好事情。”

穆迪嘴上說的很毒,但是眼裏還是帶著些炫耀的自豪的——不是隨便來個巫師就能跟著他的調查走,來盯死一幫狼人的,甚至那些傲羅還主動幫了不少忙來著。

“太過謙虛是一種炫耀,穆迪教授,不過我還真的想看看他們表現的如何——什麽時候動手?”

“再等等,”穆迪嘴角露出頗為詭異的笑容來,“這些以芬裏爾·格雷伯克為首的狼人喜歡晝伏夜出,所以這個點他們準備著吃早飯呢,等他們剛剛吃飽了我們就動手……”

不愧是你——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威廉臉上露出佩服的神色來,然後招呼上哈利他們一起,開始準備休整下。

……

“劫殺狼人?”

哈利現在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對話。

就在兩個小時之前,他和羅恩還在房間裏談論遊戲機相關的話題來著,一直聊到教授出現為止。

可教授當時說的是——“經過布萊克先生和盧平教授的同意,我要帶哈利出席一場宴會。”

這叫宴會?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周圍的傲羅的帳篷,以及坐在他們中間的穆迪,現在腦子還是有一點暈乎乎的。

梅林的襪子,他才五年級,甚至沒有進行OWLs考試來著,就過來參加一場小型的戰爭了?

可三位教授好像都覺得沒什麽不對勁的,甚至連小天狼星臉上也是躍躍欲試的神情,好像教授的安排沒什麽不對勁,他就該過來參加考試。

“哈利,你跟著我從左側襲擊。”

“穆迪教授,你和小天狼星從右側襲擊。”

“其餘的傲羅從正麵襲擊,並布置好禁止幻影移形的法術。”

“盧平教授,你來堵住後路——這樣安排沒什麽異議吧?”

“毫無問題,正好看看他們訓練的怎麽樣。”

穆迪點點頭,替傲羅們答應了下來——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問題,把幾個隨行的傲羅看的有點呆……

“我為什麽不能和哈利一起?”

小天狼星疑惑的看著威廉,收獲了威廉一個為什麽你心裏難道沒數嗎的眼神。

於是,計劃再無異議。

……

“見鬼了……想殺人,想咬人……”

芬裏爾·格雷伯克在帳篷裏越發的煩躁起來,但卻隻能通過破壞東西來發泄自己內心的不安。

“有人偷襲了!”

完全不合規範的聲音響起,引發了營地的一片混亂——他們剛剛吃過了沉睡了一白天後的第一頓早飯,肚子甚至有些撐的慌,一時間根本想不起該怎麽做好。

確切點,哪怕是沒有肚子裏的早飯,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們隻是見多了被襲擊的村子的模樣,到了他們自己被襲擊的時候,反而一下子變得和那些人一樣手無足措了。

“慌張什麽!”

芬裏爾·格雷伯克一腳踢開了自己帳篷的那塊布,甚至撕扯下半扇的布來,“有魔杖的拔出魔杖,沒魔杖的準備牙齒和爪子!”

“沒有變身難道你們就不會戰鬥了?”

“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麽?”

他發出了驚呼聲,營地一側正在飛快的塌陷下去,堅硬的土地在瘋狂的沼澤化,那些搭建起來帳篷被輕輕鬆鬆的吞噬到轉換為沼澤的土地之中去。

“殺了那個用變形術的混蛋!”

他愣了下之後立刻明白了到底是什麽個情況,馬上下令讓自己的手下朝著那邊衝過去,然而,當那些人瘋了一樣朝著那邊湧入的時候,卻突然像是退去的潮水一樣,瘋狂朝著營地中間跑回來——在他們最開始衝刺的地方的前邊,數位狼人已然蒙上了一層亮晶晶的冰層,被夕陽一照,閃閃發光。

“該死——是傲羅,他們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巫師?”

格雷伯克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因為是臨時營地甚至打算過幾天就搬走的原因,營地裏沒有做好相應的防護,所以對方的變形術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來了多少,先把哪邊打倒了?”

這樣的疑惑在他心裏剛剛閃出來的時候,右側的帳篷開始冒起火來。

“有巫師偷襲,穆迪在裏邊!”

右側的狼人大聲哭喊起來,人的名樹的影,阿茲卡班看門人這個榮譽可不是吹噓出來的。

‘穆迪?’

芬裏爾·格雷伯克內心打起了退堂鼓來——沒有黑巫師不怕穆迪的。

這麽些年穆迪用一次又一次輝煌的戰績成功的證明了自己,躲起來還能花費他一點時間,上去打就是送人頭。

如果眼下的局麵是穆迪安排的話,加上那麽沒露麵的變形術好手,那……

更別說可能藏在哪裏的傲羅了——穆迪居然不要臉的喊人了,那傲羅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他是喜歡對別人殘暴不假,他喜歡當著手下的麵虐殺也不假——但是他從來不希望被虐殺的是他自己。

‘跑吧……’

‘不被抓就有希望……對,我是反抗巫師的希望,我不能就這麽被穆迪抓進阿茲卡班去。’

‘隻要我還活著,狼人就有的是,再多襲擊幾個村子,就又是一批狼人了……’

‘沒錯,沒錯,我才是最重要的!’

“別慌,右邊是假的,穆迪一定在正麵,我去把他的頭擰下來當馬桶用!”

“你們把左邊右邊堵住,我來會會那個第一傲羅!”

他朝著慌亂的朗人們高喊著,趁著他們在突然得到命令的下意識執行之中,放低了身形,貓著腰,開始朝著後方跑去。

‘讓那些笨蛋去抓吧!那麽多狼人呢!’

……

盧平站在樹後,握著魔杖的手有些顫抖。

這邊是那個狼人營地的後方的最好觀察點,無論是穆迪教授還是威廉教授都這麽說。

同時,這邊也是傲羅們布置臨時禁止幻影移形咒的極限位置再靠前一點——隻要擊敗了他,那位格雷伯克就可以逃出去,重歸生天了。

‘你還真的是,看的起我呢,威廉教授。’

盧平臉上露出了苦笑,但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這個安排有什麽不妥當的。

當年他被咬傷了之後,難受了許久許久,卻一點都不恨咬他的狼人。

因為他知道控製那種欲望到底有多麽艱難——對方說不定就是個不幸的人,畢竟當時沒有狼毒藥劑,狼人沒法控製自己。

但是他錯了,在不經意之中,他終於得知了那位咬傷他讓他變成狼人的家夥的身份——就是那位格雷伯克。

那次也不是無意的咬傷,而是蓄意的攻擊。

確切點,對格雷伯克來說,每一次都是蓄意的攻擊。

他專挑小孩子下手,每一次月圓都作出規劃來,然後進行有效率的襲擊。

他嚐試過阻止,但是失敗了——很多狼人信服格雷伯克,而他獨自一人根本無法傷到這家夥。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格雷伯克不但如同預料那樣跑了,還是丟棄了所有同伴的背叛一樣的逃離——盧平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那個彎下腰的身形像是喪家之犬一樣可笑。

“真的是……像是威廉教授說的一樣,對於自己,這個家夥殘忍不起來。”

盧平吐了口氣,魔杖輕輕揮動,以一個極其優雅的動作發射出了第一道咒語。

奔跑之中的格雷伯克的魔杖徑直飛起,落在盧平身邊。

格雷伯克疑惑的扭動了頭顱,臉上出現了顯而易見的害怕。

但是魔杖的互動並未停下來,一條細長的繃帶飛速延伸出來,直接纏繞在了格雷伯克的腳脖子上邊,還未停止奔行的他立刻被拉倒了,狗吃屎一樣栽倒在地上,然後掙紮著哭喊著被盧平拖上了小坡。

“求求你,不要,不要……”

就這麽短短的功夫,格雷伯克涕淚橫流,帶著哭腔開始求饒。

但是在臨接近的時候,這個家夥魚躍而起,作出撲向自己魔杖的動作,卻又臨時轉換了方向,哢嚓一口咬在盧平的小腿上。

“嘿嘿哈哈……你完蛋了你完蛋了……等著和我一樣吧!”格雷伯克臉上滿是癲狂的笑容——他咬人咬得太多了,眼看著逃不掉,直接用餘生的半條命留下了堪比月圓的詛咒。

他不信自己會被放掉,幹脆拖一個人下水好了。

“等著被追殺,被唾棄——”

格雷伯克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眼前這張臉,他對著預言家日報罵過無數次了。

“唉……”

伴著一聲歎息,盧平閉上了眼睛,魔杖揮動——就像是校內盛傳的那樣,學對付黑魔法的課程多了,多多少少你也會了解一點黑魔法的。

“看起來我們擔心是多餘的……”

躲在暗處的威廉搖了搖頭,推了推一邊被穆迪趕過來的小天狼星,“我得看看哈利的課業如何了,你去幫穆迪,讓盧平自己安靜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