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威廉喘著粗氣,手中的魔杖握的死死的。

那兩個疑似食死徒的家夥現在依舊被水牢和冰牢牢控製著,無法脫身——要不是為了在旅行中維持控製效果,他也不至於累成這樣子。

“鄧布利多給的門鑰匙……還真的是遠的離譜啊……”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開始檢查門鑰匙傳送的地點。

安全問題他倒是沒考慮,鄧布利多親自寄過來的門鑰匙都能出問題的話,那魔法社會就沒什麽安全的玩意了。

‘不認識的地方……’

好在他不是路癡,而且對野外辨別方向特別有一套。

用變形術弄出一根木杆,對著陽光看了下,簡單的算了算,又瞅了一眼隨身攜帶的表的時間。

‘就離譜……再來這麽幾個門鑰匙估計能直接回英國去……’

確定位置絕對安全之後,威廉開始從隨身的口袋裏摸索起來——雖然沒能成功和黑魔王交手,但是抓到兩食死徒也算收獲。

說真的,他調查黑魔王麾下的有活力的社會組織很久了,上學時候的結構也摸索的七七八八,但是苦於事情發生的太久,當事人不是蹲在阿茲卡班最裏邊就是洗脫各種罪名出來了,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談話對象。

身為一位藥劑師,他隨身攜帶一點強有力的吐真劑不算過分吧?

再次確認了控製這些疑似食死徒身上的束縛被綁的結結實實之後,他挑選了一個看起來好對付些的目標。

首先,補上昏睡咒,讓對方處於不能反抗的狀態,隨後,他掏出吐真劑,小心翼翼的朝對方嘴裏滴了三滴。

“千萬別是大腦封閉術高手……”

威廉稍微等待了下,將對方的眼睛用魔法弄開,確認吐真劑處於生效狀態——除非他運氣特別不好,遇上了最頂尖的高手,能瞬間破壞魔藥性質的那種,不然眼下的狀態應該沒問題了。

“快快複蘇!”

他用魔杖點了一下對方,解除了自己的昏睡咒——對方睜開眼睛,他目光無神,麵頰鬆弛。

“你是誰?”

“我是……”

對方傻笑了起來。

“嘿嘿……嘿嘿嘿……”

“你為什麽來找我?”

“嘿嘿……”

“****!”

威廉暗罵了一句,再次束縛了對方。

麻煩大了——抗吐真劑訓練?魔藥抵抗法?還是改良版的大腦封閉術?

矛和盾是互相升級的,雖然魔藥的教材介紹上會告訴讀者,隻要三滴吐真劑,沒有人能隱瞞自己的秘密,但是作為一個自認為還算合格的藥劑師,威廉知道那和能刺穿一切的矛一樣根本是哄騙外行的。

攝神取念的介紹語是可以讀出你想要的一切,厲火的介紹語是無物不可焚燒,奪魂咒的介紹語是可以隨意的控製你想要控製的家夥——牛皮一個比一個響亮,但是實際應用起來……

他可是知道城堡內那個叫納威的孩子的父母的,那一對傲羅落到了食死徒手上,各種花招都用過了,愣是抗住沒招,最後生生被折磨瘋送到醫院現在都沒治好。

“不應該啊,那些訓練方法應該不會在民間流傳開來的,就算是魔法部內這也是保密級別相當高的訓練,連我都是在成為教授後才在禁書區不提供給學生的資料裏看過一點,食死徒已經開始普及了?”

他可不相信抓了兩個類似探路的家夥會是整個團隊中最為精銳的,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簡直要命,食死徒團隊這麽精銳的?

黑魔王控製這樣的力量,那自身到底恢複到什麽樣的水準了?

威廉研究過食死徒結構,他可不認為黑魔王在自身失去力量的時候敢這麽召集手下,他的疑心病重到無可救藥。

“等鄧布利多過來看看,我攝神取念技巧近乎沒有,奪魂咒也不擅長……還能全抗住不成?”

簡單做了些防禦手段,他又重新確認了束縛,順帶取下兩個疑似食死徒家夥的魔杖,開始耐心等待鄧布利多。

……

“讓他跑了!”

飛天掃帚落地,瘋眼漢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打擊手小隊的隊長就嚷嚷著罵起來了。

門鑰匙也就算了,還把他手下最棒的兩個小夥子帶走了!

黑巫師都沒那個教授能跑路!

“對方居然敢用門鑰匙,我非得打報告把他抓回到部裏去!”

另一個和被抓走的人關係非常好的打擊手一邊吐著唾沫一邊大聲嚷嚷著,好像這樣能把人恐嚇回來似的。

“閉嘴!”

小隊長瞪了一眼說話沒把門的家夥——他實力不是最棒的,但是在一些問題上看的比較遠一點。

逼著對方用出門鑰匙這件事未必是好事,門鑰匙固然是違法的不假,但是部裏真的想抓那位教授?他們是過來送邀請函的,不是來抓人的!

跟著瘋眼漢好歹還能解釋為配合上出現一點過於偏激的行為,但是非法門鑰匙都逼出來了,要是部裏還打算護著那位在魔法界的風評變得更好的教授,那他們這次行動獲得什麽評價還是兩說呢!

“別說了,快研究對方傳送的地點,然後想法子追上去,這次見麵第一時間就喊出我們的目的來,門鑰匙的事情提都不要提!”

眼看著那位瘋眼漢隻是在那邊仔細搜索著,沒有做安排的打算,他幹脆大聲喊了起來,決定把任務扳回到原來的樣子——穆迪退休了他可沒有,先前是出點追了那麽久的怨氣,但是這和前途比起來根本不叫事!

然而,就在他發布命令的時候,瘋眼漢的魔眼開始瘋狂的轉動起來,那位瘸腿的前傲羅直截了當的拔出魔杖對準了角落,眼神凝重,看著就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誰?”

“阿拉斯托,你還是那麽敏銳。”

鄧布利多的語氣無比輕鬆,他施施然的從旁邊的灌木旁走了出來,“我才剛剛趕到。”

打擊手們一下子放鬆起來,無論何時,鄧布利多出現總會人不那麽緊張也不那麽焦慮。

然而,穆迪的魔杖卻根本沒有收手,他牢牢對準鄧布利多,“我們上一次通信中,鬧得最不愉快的事情是什麽?”

“你打算做辦公室主任,但是校方另有人選。”

鄧布利多愉快的回應道,好像並不覺得這是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瘋眼漢的確不適合當辦公室主任,哪怕不考慮威廉的資曆也是如此。

事實上,這位最頂尖的傲羅甚至在傲羅辦公室都沒掛上一官半職的,他的組織能力和實力簡直沒法比。

他還正犯愁怎麽引薦兩人呢,打一場也好,省的穆迪這家夥習慣性的搶指揮權——穆迪什麽都好,但是總喜歡將自己放在保護者的地位上,還有點專斷獨行。

雖然不是什麽大毛病,但是經過這麽一場之後,兩人相處起來矛盾會少不少。

‘總算給這門課配上足夠的教授了……’

“那個人選是個標準的投機主義者,他遲早進阿茲卡班!”

穆迪放下了魔杖,抱怨起來,“就在剛剛,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他用了一個門鑰匙帶著我們的同事逃脫了!”

這話雖然帶著一點抱怨,但是也明確的告訴了鄧布利多門鑰匙的事情——你的人違法了,想法子快點擺平。

“那是一個被合法授權的門鑰匙,威廉教授不會犯下那種失誤的。”

鄧布利多笑了笑,“倒是你,好端端的幹嘛要從英國跑出來,把我們的威廉教授生生逼到了發求援信的地步?在那之前我都不知道他離開英國跑來這麽遠的地方——我還在度假就被他拉來了。”

“他可沒有離開英國——起碼從巫師界的法律來說,”瘋眼漢甕聲甕氣的抱怨起來,“連離開英國的手續都是投機取巧辦理的!”

“他遲早要進阿茲卡班的,阿不思。”

“可是……”鄧布利多沒接穆迪的話——進不進阿茲卡班他非常清楚,門鑰匙不違法其餘的事情根本不叫事,“那些也是合法的吧,你為什麽大老遠的要跑過來帶著這麽多打擊手來圍堵我們可憐的教授呢?”

交情歸交情,定義歸定義,他必須把這件事處理好,不然被一群打擊手追逐算什麽事情?

沒有理由隨意找教授麻煩這種事,他不希望再次發生。

“那個……”打擊手負責人主動插話了,“我們其實是來找威廉教授送一封邀請的,但是我們的溝通上可能出現了一些問題。”

三邊他都得罪不起,隻能往自己身上扔鍋了,難道這事能是瘋眼漢這位老傲羅的問題?或者說,鍋在鄧布利多或者福吉部長的頭上?

那是絕對不行的,他不扛著誰扛著?

有這位主動背鍋的存在,事情一下子就好談多了。

鄧布利多甚至主動邀請他們去和那位威廉教授去把事情解釋清楚——這麽大的烏龍沒法子不解釋,邀請成追捕可太誇張了些。

“這事情弄得……全賴我,我會和威廉教授好好道歉的,主要是他的身份隱蔽工作做的太好了些,我日常工作處理又過於粗糙……”

小隊長說著這樣的話,然後一腳踩空。

像是有人推倒了骨牌的第一塊一樣,連鎖反應立刻發生了。

整塊整塊的岩石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好像它們從未存在一樣,泥漿一樣的東西瘋狂從地底湧現出來,腐爛的味道一下子擴散開來,仿佛有人一瞬間扔出了數以千計的加料大糞蛋。

腥臭的風一下子從地底吹起,然後一股巨大的火焰猛的撲出,所有的打擊手都被嚇呆了,也就瘋眼漢及時的為自己加上了鐵甲咒和其餘的防護咒語,然後又對著其餘的人開始瘋狂的施法。

但是,沒等所有人套上鐵甲咒,一股巨大的水流就從旁邊引過來,然後撲向所有的角落。

清水很輕鬆的撲滅了火焰,然後快速變形,重新構成了結實的地麵。

鄧布利多不慌不忙的收起魔杖,搖了搖頭。聳了聳肩膀。

“我們的教授,總是喜歡弄一點驚喜出來呢。”

“起碼七種以上的毒藥,還用厲火燒空了下邊……”瘋眼漢用殘缺的鼻子聞了聞,眼神認真起來,“真的是,讓人懷念的驚喜……”

……

“所以,這完全是一場烏龍?”

威廉看著和鄧布利多一起前來的打擊手團隊,有點暈。

“是這樣的,我處理事情的時候做的不妥當,和穆迪先生的溝通也有問題在。”打擊手隊長帶著一臉歉意解釋起來,“我平時實在是太不注重應該有的細節了。”

“簡直了……”

威廉用手捂住腦袋,開始亂走了起來。

“這事也太離譜了……”

他搖著頭,魔杖在手中亂動起來,經過瘋眼漢的時候,一發繳械咒直接噴出,對準了瘋眼漢的魔杖。

與此同時,一瓶魔藥直接天女散花一樣,潑灑了出來。

在魔藥之後,威廉的左手比出手勢,匆匆浮現的鐵甲咒應聲而破,魔藥一滴不剩的落在了瘋眼漢的衣服上。

不過,繳械咒還是被躲過去了,穆迪的魔眼死死盯住威廉,魔杖也直接對準了他,“你還想做什麽?”

“同樣是猜測……”

威廉點點頭——雖然用的時間比他想象的提前,但是精加工過的魔藥比古靈閣的瀑布好用的多,如果對方是假的穆迪,那麽複方湯劑會直接失效,就算是奪魂咒也會出現短暫的鬆動。

但是這些反應都沒有,毫無疑問,眼前的瘋眼漢是真的,如假包換。

“嗬……”

老傲羅用僅剩的眼睛盯著威廉——威廉敢肯定,如果不是鄧布利多在場的話,一場決鬥即將發生。

“嗯?”

他用鼻子嗅了嗅,再嗅了嗅。

“顯形藥水?”

“好,很合理的猜測,雖然我從未想過猜測會發生在我身上——不過的確有這種可能。”

他衝著威廉點點頭,轉過身去,頭也不回,木腿頓頓的點在土地上,然後幻影移形消失。

“我得先抓他回來,”鄧布利多愉快的眨眨眼,“他別想著通過這一手逃過我們談好的事情,我們過半個小時見。”

他朝著威廉揮揮手,同樣幻影移形跟了過去。

鄧布利多一走,打擊手隊長鬆了一口氣——這下他可以用一些好處來擺平這件事了,瘋眼漢敢撂挑子,他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