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好,亞當斯,那些咬人甘藍怎麽樣了?”

威廉安穩的坐在桌子邊上,和亞當斯閑聊起來。

早上的時候,亞當斯就說自己的咬人甘藍好像出問題了——這種聽起來適合當菜的魔藥是生骨靈的必備原料之一,學校溫室每年都要種一批的。

沒法子,骨折是輕傷……

“去年那批曼德拉草好像有特殊的毒性殘留在土地中,”亞當斯搖了搖頭,“目前還在分析中,畢竟那種草藥的種植經驗不怎麽多。”

在植物界本身就有很多植物會在生長的地方分泌毒素來獨占營養,而在魔法界日用的草藥之中,這種現象就更多了——這種常識性問題威廉還是相當清楚的——魔藥和草藥原本就分的不是太厲害。

“那可麻煩了……”威廉搖了搖頭,嚴重情況下,溫室下的土壤都要更換了。

不過他沒打算提什麽意見——亞當斯他們是專業的,他們都想不到的話,他那點見識就更別指望了。

“可不是嗎,目前我們還在搶救,溫室的土壤可是處理了許久才達到現在的水準的,”亞當斯一臉惆悵,“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對了,威廉,聽說上午時候你把一堆學生扔在教室外邊了?”

“提前告訴他們魔法界的殘酷而已,”威廉搖搖頭,“他們全是對實習的渴望,警惕心都丟的差不多了,真當魔法世界沒壞人了。”

“真有你的。”

亞當斯笑了笑,“幸虧你來學校來的晚,要是我讀書時候有你這樣的教授,我估計也得在畢業前在走廊睡覺了。”

“你想多了,亞當斯。”

旁邊的辛吉德打斷了他的發言,“麻煩把蘋果派給我推一下。”

“嗯?”

亞當斯一邊拿過盤子,一邊好奇的看著他。

“謝謝,”辛吉德非常客氣,“雖然如此,我還是要說,你的分數根本不夠上提高班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像是瘋子一樣一起笑了出來,惹得麥格教授瞪了這邊一眼,才讓他們兩個消停起來。

看他倆那樣,威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看向了旁邊的盧平。

相比起剛剛威廉坐下來的時候,盧平的臉色已經好看了很多了。

這位還沒有開始授課的新教授因為種種原因,把自己的課表調成了最拚命的那種。

今天也就是周四,下午是三年的四個學院,明天一整天呢,又是二年級和四年級,想想都讓人覺得要崩潰的加班模式。

原因威廉多少能猜出一點點來——他給新同事帶來的壓力太大了。

去年OWLs那瘋狂的成績在為他洗去所有的質疑的同時,也給後來的教授無盡的壓力。

他因為去年的成績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更改一些授課方式來嚐試的同時,而新來的教授卻得拚命準備好第一節課。

別人安慰還好,威廉是絕對不能安慰的,那反而會增加他的壓力。

‘希望他能好好的吧。’

威廉默默給出祝福,然後看著盧平吃完飯離去。

“威廉,你覺得盧平教授的課會怎麽樣?”

等待盧平走後,亞當斯就湊過頭來問了,他讀書比盧平晚,入校不久盧平就是格蘭芬多的級長了。

因此,對這位晚來的新同事,他算是比較上心的教授之一——盧平的級長出身讓太多教授都很關心這位新來的同事。

“應該很不錯,盧平教授受到的教育絕對比我係統專業,而他的實力也對得起那份專業的教育。”

威廉點點頭,給予了自己給出的最好的評價。

一位接受原本係統教育的有著較強實力且稱職的新同事——還有什麽好苛求的呢?

他現在非常需要參考以前的教學體係來進一步完善自己的教學方法,雖然校內有一些現存資料可以查詢,但是那可比一位活生生的新同事差遠了!

‘希望他這節課順利。’

……

‘鎮定,鎮定。’

盧平告誡自己,而且做到了。

雖然在來校之前他覺得自己的首要目標是保護好詹姆的孩子,然後把布萊克那個家夥抓起來,但是現在他非常想好好的完成自己的第一堂課,證明自己。

作為一位狼人,哪怕他是霍格沃茨級長出身,成績優異依舊沒什麽用。

在領到學校送出來的一大筆費用之後,他把絕大部分錢都捐給了那些同樣不幸成為狼人的人。

‘雖然暴露之後我多半是留不住了,但是我還是想好好的給那些學生傳授點什麽……’

他精心準備了自己的第一課,甚至特意把課表都挪到了後邊,隻為了在久違霍格沃茨後能更好的熟悉環境,把第一課上的完美一些。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來,這才推開了教室的門,邁了進去。

‘學生有點多……’

不過他並沒有感覺到緊張,反而更加得心應手起來,原本當級長的記憶不自覺的就浮現出來了,那些學生在他看來和十幾年前那些搗蛋鬼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下午好,”他的聲音異常穩定,甚至有點超出從容不迫了,“請把書都放回到書包裏去。今天是實踐課,你們隻需要魔杖。”

雖然和威廉教授就上課內容討論過,但是他還是打算在大部分課程內容遵循自己的判斷,而學生的熱情也告訴了他他的選擇沒有太大偏差。

“哇!!!”

下邊的孩子傳出了驚呼,這讓他更加的熟悉起來——還是霍格沃茨的教室,還是霍格沃茨的城堡,還是一群低年級的孩子,甚至——他還是這些孩子的管理者。

記憶莫名的重合了,他不由的笑了起來。

“非常棒,既然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那麽,你們跟著我好嗎?”

學生們像是之前的搗蛋鬼一樣站起來,緊緊的跟著他,走出了教室。

‘這條走廊我抓過兩個用大糞蛋的家夥來著……’

走廊也變得熟悉起來,這讓盧平更熟悉了。

‘就差……’

他剛剛想起來,那個幽靈,或者說那個精靈就出現了,一模一樣,如同十幾年前。

皮皮鬼正在那邊,一如既往的漂浮在那邊,進行那些十幾年都沒怎麽換花樣的惡作劇——他正腦袋朝下地浮在半空之中,把口香糖塞進離他最近的鑰匙眼裏。

“哈,盧平!”

直到他靠近,皮皮鬼才反應過來,在迅速認清來人後,它欣喜的喊了出來,唱起了那首老掉牙的曲子——貌似是當時斯萊特林的孩子編的來著?因為自己狠狠的抓了他們違紀的學生好多次?

‘現在看起來,那時候的斯萊特林也……好吧,還是很讓人討厭……’

“又笨又糊塗的盧平,”皮皮鬼唱道,“又笨又糊塗的盧平,又笨又糊塗的盧平——”

‘還是那個調子……那群斯萊特林的家夥難道不會稍微改改詞嗎?’

他不由得微笑起來,並一下子認出了那個房間是幹嘛用的。

“要我是你的話,皮皮鬼,我會把口香糖從鑰匙眼裏拿出來的,”他愉快地說,“費爾奇先生沒法進去拿掃帚了。”

然而皮皮鬼根本沒搭理他,它自顧自的哼著那首曲子,仿佛那不是十多年前斯萊特林學生編出來的老掉牙的玩意,哼到快結束的時候,這才出現一點新花樣——響亮地吹出了一個濕木莓。

“好吧,”盧平搖了搖頭,歎氣,然後看向了後邊的孩子。

“這是句有用的小咒語,”他對全班學生說,“請看好了。”

“瓦迪瓦西!”盧平喊出了咒語,然後把魔杖指著皮皮鬼。

那小塊口香糖就像子彈一樣從鑰匙孔裏射出來了,直接射進了皮皮鬼左邊的鼻孔裏。

皮皮鬼立即急急轉開去了,而且陡直上升,一路詛咒著。

‘老樣子。’

“真棒,先生!”

後邊一個孩子喊道,像極了之前的,“太棒了,級長。”

“謝謝你,迪安。”他看向那孩子的臉,瞬間想起了他的名字——因為當過級長的原因,他對記憶人名並把名字和臉聯係起來相當有自信。

就像之前一樣,低年級的學生在看到皮皮鬼被懲戒之後立刻開始相信級長了——現在應該是教授。

不過沒什麽關係,反正盧平覺得沒什麽差。

過了這條走廊,然後拐彎,接下來就是他選定的教室。

目標處是教員休息室——他之前從未奢望過用這裏來當教室,不過現在估計可以很好的實現了。

“請進,”他穩穩當當的把所有人帶到了上學時候就好奇的地方,然後直接進去了。

“啊,盧平教授,下午好。”

在休息室室最裏邊,正在控製著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書寫的威廉教授發現了他,然後笑著打起了招呼。

在好奇的打量了眼學生之後,威廉教授就繼續看著書指揮起羽毛筆來了,仿佛學生根本沒法打擾他似的。

但另一位教授就不一樣了,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斯內普躺在一張低矮的搖椅上,四麵張望著。他眼睛發亮,唇邊掛著譏諷的微笑。

‘還是老樣子……’

‘怪不得隻有兩位教授卻不見他們交流……他們能交流才怪了!’

這樣的想法第一時間浮現在盧平腦海之中,他入校第一晚上就搞清楚了當年的斯內普在這些年到底有多渴望他的職位,但是這麽些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成功。

‘更要命的是,威廉教授幹的還非常好……’

‘如果幹的不好的話,那些諷刺的話早就全出來了,但是現在……’

盧平敢打賭,斯內普絕對比去年更恨威廉教授了。

不過,斯內普絕對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他帶著這樣令人愉悅的想法,在確認所有學生都進來之後關上了休息室的門。

靠的最近的斯內普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點什麽,甚至盧平都認為他會站起來留下他習慣的嘲諷了,但是讓他驚訝的是,斯內普居然穩穩當當的坐著了。

盧平看了看斯內普,又看了看旁邊的威廉教授,或許因為眼神太明顯了,斯內普像是漫不經心的挑起了戰鬥。

“盧平,可能沒有人警告過你,但是納威·隆巴頓在這個班級。我勸你別叫他做任何難做的事情,除非格蘭傑小姐在他耳邊低聲發出指示。”

漫不經心的斯內普幾乎使用了絕殺,他輕飄飄的話語非常的刺耳。

這樣極不友好的話像是在學生們直接潑了一盆熱油,幾乎所有的人都對這宣戰一樣的發言產生了反應。

當事人納威直接臉紅了,他深深得低下了頭,耳朵甚至可以滴出血來,格蘭芬多的其餘學生也紛紛的變得不友善起來。好幾個學生直接瞪住了斯內普,目光極其仇視。

但是這毫無效果,斯內普躺在搖椅上甚至更舒坦了。

但他很快就麵色鐵青了——在他不注意的時候,一個學生偷偷從自己的書包裏掏出了帽子,然後戴在了頭上。

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幾個在書包裏放著帽子的孩子跟著戴了上去。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學生在翻找帽子無果之後立刻用起了背包裏的羊皮紙,他們已經三年級了,麥格教授的變形術課傳授了不少有趣的東西,比如說——用羊皮紙變帽子。

麥格教授的教育卓然有效,在魔杖的幫助下,這些學生很快的完成了自己想要完成的魔法,甚至比變形術課都要快。

幾乎沒用幾分鍾,所有的格蘭芬多都戴上了帽子。

此刻,盧平還在皺著眉頭和搖椅上的斯內普交流著——或者說,看似交流的針鋒相對著。

“我原是希望納威做我第一階段操作的助手的,”他說。“我肯定他會做好的。”

這句幾乎對著來的話,盧平沒想著斯內普會有什麽反應——或許讀書時候他會暴躁,但是現在他已經當了十多年教授了。

但是他想錯了,斯內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看起來恨不得拔出自己的魔杖和他來次決鬥。

那認真的生氣的臉,讓他懷疑斯內普和上學時候那個純血主義者根本沒有半分變動。

“好,那我們好好看一看,這一節課有多精彩,或許因為搶救及時,住院的學生能少一點。”

好半天之後,斯內普才重新躺了下來,用眼神剜了一眼旁邊的威廉,然後死死的盯住了盧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