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剛從李家那裏回來啊?”
“喲,是小嚴啊!”阮家的二叔看到了向自己打招呼的嚴淵,同樣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向他回過來揮揮手,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剛從李家那兒回來!他們又在跟我們扯皮,說是貨物的供貨時間還得改一改!”
“啊?還改?又往後延嗎?”嚴淵愣了愣,皺著眉頭問道:“那二叔,你怎麽回答的?”
“我還能怎麽回答啊,這都是幾十年的老夥計了,他們央求我們寬限一些時間,我也想幫呀!唔……怎麽了小嚴?我是壞事了嗎?”
“……不,沒有,你放心二叔。”嚴淵擺了擺手,接著無比自然地說道:“不過這個真的寬限不了,我們也急用這一批貨物啊……這樣吧,我去找他們再談一次,了解了解他們的難處,然後達成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共識。嗯,二叔你去謝謝吧,二嫂她今天好像準備了你最愛吃的大排骨了!”
“嘶溜……”二叔一聽嚴淵的話,口水一下子就流出來了,他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點點頭說道:“嗯,那就交給你了小嚴!哪天帶著殷兒來我們院子裏嚐嚐你二嫂的手藝啊!我跟你說,你二嫂那大排骨,醬料恰到好處、肉質酥爛入味,色香味俱全……嘶溜!不行我想想口水就要下來了!”
“嘶……二叔我這兒還沒吃午飯呢,別刺激我的肚子了!我有機會一定會去試試二嫂的手的!”嚴淵苦笑了一聲,接著擺擺手目送二叔離開,接著又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道:“媽耶……這也太尷尬了……”
是的,如今的情況說實話實在是有點尷尬了!
他撓了撓腦袋,接著左轉抵達了阮家大院的主院,接著一轉便轉到了家主的房間,阮離合此時並不在裏麵,坐在那張屬於家主的作為之上的,是他家無比可愛的女朋友。
“喲,怎麽了嚴淵,怎麽一臉蛋疼的啊?”
“沒辦法啊。”嚴淵翻了翻白眼,“你們家人現在已經把我當做上門女婿看待了,你說我尷不尷尬啊?”
“誒?你當上門女婿居然會尷尬的嗎?”阮殷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地說道,而嚴淵則果不其然的聳聳肩,淡淡地說道:“那倒不是,我入個贅、倒插個門都沒有任何心理負擔,隻要別讓我改姓什麽都好說……不過我尷尬是因為我們倆馬上就要走了,但所有人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把我們倆當做未來阮家的高層管理來看待。”
“啊?這有什麽尷尬的?”
“你想啊,我要是忽然一聲不吭地拐跑了你,豈不是看起來就仿佛受不了你們家的情況,非要帶著你逃婚了?”嚴淵撇了撇嘴,“你們家親戚都不錯,我可不想這種尷尬的劇情真的發生……”
“哦,這方麵尷尬啊……”阮殷點點頭,接著聳聳肩,沒好氣地說道:“反正我們倆又不一定回來,有什麽好尷尬的?”
“……阮小紅童鞋,你難道不覺得無論發生什麽,我們倆都得回來嗎?”
“我要是死了還怎麽回來啊?當場爆炸了你連骨灰的收集不出來。”阮殷撇了撇嘴,接著又轉念一想,“不過你不管如何都得回來啊……要麽就把我一起帶回來,要麽就把我的死訊帶回來!你別說,這情況還真的挺尷尬的啊!”
她這個時候才幡然醒悟:
“我是不是不該拉你當壯丁啊!”
嚴淵咬牙切齒地嚷嚷起來:“廢話!你現在才發現嗎?!”
他現在可是阮殷臨時家主的二把手!管了很多很多本不該歸他管的事情!要知道他雖然正在和阮殷談戀愛,但是畢竟他還沒有娶阮殷,也沒有入贅阮家,多少還不算阮家的姑爺,隻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很多阮家的秘辛他本是不該知道的!要知道,雖然如今他和阮殷的關係很好,但是並不是沒有將來分手的可能性,這些秘辛若是被他帶到其他家族之中……那可是無比忌諱的事情啊!
這件事情嚴淵自己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一開始就不想幫阮殷管理阮家的,可是這妮子說什麽也要嚴淵幫忙——她一年多沒回來幫家裏忙了,一上手就讓她接管整個阮家實在是有些難為她了!她當時也算是病急亂投醫,抓住嚴淵就把他拖到了自己身邊,然後一把將大批卷宗賽到了他的懷裏,逼著他幫忙!
別說,嚴淵的辦公能力真是不錯,他一出手便幫上了阮殷不少忙,總算是幫著這妮子拖過了最忙的那段時間……可是這個行為,最終還是讓嚴淵知道了太多他本來就不該知道的事情,直接導致了如今這個尷尬的畫麵。
“我先確定幾個問題啊!”嚴淵十分嚴肅地說道:“你爸知道我們要走的事情吧?”
“嗯,阮朱的傷勢快要養得差不多了,老爸說是打算讓阮朱接替我的工作,而他一邊靜養,一邊在後麵幫阮朱鎮場子。”阮殷點了點頭,“讓我放心出去旅遊來著的!”
“那……朱媽媽那裏不知道吧?”他問這第二個問題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更加嚴肅了。要知道,與有傷要養的阮朱和阮離合不一樣,朱錦袖的傷勢早就好了,可她依舊沒有幫上任何忙,反而一個勁兒地給嚴淵和阮殷惹麻煩!她早年也是阮離合的賢內助,幫著龍屠將整個南寧阮家折騰得蒸蒸日上,可是如今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阮殷臨時接受家主的位置,朱媽媽卻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辦婚禮!根本不幫他們處理公務,反而整天鼓動著他們兩個舉辦婚禮把喜事辦下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你媽///逼你結婚了嗎吧!
“嗯,我沒敢告訴,生怕她又逼著咱倆結婚。”阮殷露出了些許苦笑,不過她倒是理解朱媽媽為什麽對這件事情這麽上心,畢竟她也不想讓他們兩個留有任何遺憾,隻不過這兩個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不想現在就舉辦婚禮!她對嚴淵眨了眨眼睛,苦笑
變成了些許壞笑,隻見她搓了搓手指,笑嘻嘻地說道:“隻要我們勝利大逃亡,朱媽媽那裏就交給我爸去就是就好啦!”
“這倒也是誒!”嚴淵眼前一亮,接著便又饒有興致地說道:“反正你爸也說了,盡管依靠他就行了……這不就意味著不管什麽事情,丟給他處理就完了嘛!”
“哼哼,所以朱媽媽的碎碎念就交給他去頭疼吧!”阮殷同樣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接著忽然從家主的座位站了起來,對嚴淵說道:“今天似乎沒有什麽事情需要處理的,所以……小米,有沒有興趣陪我去一個地方啊?”
嚴淵愣了愣,接著便露出微笑,對阮殷假惺惺地做了一個禮節,笑眯眯地說道:“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
午後的暖陽洋洋灑灑地落到了身上,些許的溫暖讓人感到了睡意朦朧。初春的海風吹拂,讓人感到的全是舒適與愜意,嚴淵和阮殷便在這種感覺之中,漫步走向了海邊的一處山崖之上。他們兩個都是境界高深的修行者,腳程極快,但是此時他們倆就以一種散步般的速度慢慢趴著山崖。
當然,這山崖並不高,哪怕他們兩個嘻嘻哈哈、邊走邊聊,也沒多久就來到了這一出山崖的最高處,接著,嚴淵便看到了一座墓碑,上麵寫著……“愛妻殷桃之墓”幾個字,這是阮離合的字跡。
“這是……”
“這是我媽的墓,殷桃就是我的親媽。”阮殷微笑著說道,她從腰間帶著的小木籃子之中取出了一些花朵,放在了墓碑前,“我媽是個很倔的人,我爸說她不想葬於阮家的祖墳,就想死後葬在這裏,守護著整座南寧城,守護著她心愛的丈夫與女兒……真是個任性的女人啊,不過我爸滿足了她的希望,親手將她葬在了這裏。”
她淡淡地說道,而視線則向下看向了南寧城,嚴淵也跟著她一起看向了整座城市,這裏的視野實在很好,整座城市都能同時包攬入眼底,他看著這處風景,稍稍也有些感慨:“也許,她真的在這裏守護著南寧城呢……”
“嗯,也許吧,不過最大的功臣一點還是我爸。”阮殷翻了翻白眼,接著便有轉頭看向了那座墓碑,接著湊了上去,輕聲說道:“媽……這是嚴淵,我很少把戀人帶過來給你看吧,不過你也得理解理解,畢竟我的時日也不多了,這估計也是最後一個了,您老人家就湊合湊合地看看吧……”
“喂!”
“嘿嘿!”阮殷笑了笑,接著又繼續說道:“雖然這些年來一直都想見見你,不過……我這些日子忽然不想死了。所以啊,您老人家再等個幾十年,我們母女才能重逢呀……”
她的聲音沙沙的,有一種獨特的美感,而嚴淵就這麽靜靜地聽著她對母親說的話語,臉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些許微笑。他稍稍想了想,接著也湊到了墓碑前,輕輕地說道:“阮殷……就交給我了,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