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地說,那位先生正是組織了這一場碰頭會的人。”何書遠壓低了聲音補充道,不過他自己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麽壓低聲音,想要聽到他們對話的人已經能夠聽到他的聲音,“大家其實都不知道聖上到底是什麽意思,各大家族對皇室馬首是瞻,而各門各派也處在大梁的管轄之下,除了皇家和官方以外,誰也不敢做這個出頭鳥,組織這個碰頭會的!而邵戢閣下他不是出來做出頭鳥的,他說是代表儒家,但實際代表的,其實是皇家和官方官府。不過隻要這個碰頭會不是皇家親自組織的,大家就不至於過於拘謹。”
“這其實是皇上他老人家給你們下的一個台階,讓你們有機會碰一下頭,定一些潛規則。”嚴淵聳了聳肩,給何書遠補充了一句,“這挺好的,我估計邵戢閣下也不會對你們多做什麽幹涉,說不定馬上就走了……”
就在嚴淵無比肯定地下了判斷的同時,邵戢忽然轉頭看向了他們三個人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在分析得得意洋洋的嚴淵,然後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了大廳。
“臥槽?”“臥槽?!”“臥槽?!”
嚴淵、阮殷和何書遠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尤其是被特意瞥了一眼的嚴淵,更是瑟瑟發抖起來:“邵戢閣下不會聽到了吧?他這轉身就走是故意的吧?是聽到我的話才這麽做的吧?臥槽!”
“我看,多半是了。”阮殷在一旁幸災樂禍道,“恭喜你,你又被一名天階修行者給惦記上咯。”
“別別別……別胡說!”嚴淵嚇得聲音都哆嗦起來了,“那可是當代儒聖,那肯定是一名寬宏大量的大人物!哪會在意我這種小人物無意之間的冒犯?你可別胡說……何書遠,我剛剛沒有順嘴把邵戢閣下說成燒雞閣下吧?沒有吧?沒有吧?”
“老實說,音有那麽一點變形……”
“啊啊啊啊!!!完蛋啦!我就知道一旦我心中意識到了這種諧音梗,一定會不由自主地說出來噠!!!怎麽辦啊!居然對著當代儒聖說著這
麽不尊重的綽號!阮殷,怎麽辦啊?我是不是已經涼了啊?!”
“嗯,涼透了,抬走下一個。”阮殷擺了擺手,然後轉頭放眼於會場之中美麗的女士們,笑眯眯地說道:“呐,嚴淵,你說我今天勾搭哪一個美麗的女士呢?你盡管挑,我勾搭不到算我輸!”
嚴淵:“……你也不怕遇見老相好?”
“嗨,哪有這麽巧的事情啊?”阮殷看起來一點都不慌地擺了擺手,無比自信地說道:“雖然我的老相好遍布五湖四海、三教九流,但是這個世界辣麽大,京城離南寧辣麽遠,哪有這麽巧的……”
就在阮殷雙手叉腰,大聲吹著一點意義都沒有的牛皮的時候,大廳的另一側忽然響起了一道稍有些奇怪的聲音:“嗯?阿阮?”
阮殷臉色猛然一變,然後嗖的一聲竄到了嚴淵和何書遠的身後,同時一手拽著嚴淵腰間的衣服,拿另一隻手的手指不停地戳著:“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嚴淵一臉懵逼:“為什麽怪我?”
“都怪你把你中的邪傳染給我了!!!”阮殷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毒奶小王子!”
“哇,阮殷你別血口噴人啊!這鍋我可不背!”嚴淵一臉無辜地聳肩否認,然後稍稍移動了一下身子,將阮殷完完整整地擋在了自己身後,同時輕聲問道:“那是?”
“我的相親對象……好吧,我原定的未婚妻……”阮殷一臉得做賊心虛,雖然嚴淵背著她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是他能夠想象得出來,“一個很好的姑娘,又溫柔又體貼,而且還喜歡我,我也把我將要去世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薇兒也接受了……我和她的婚約原本已經基本談好了,但是就在訂婚宴前夜,我忽然改了主意打算在去世之前到處遊曆一番,就把她給鴿了……嗚哇,我沒臉見她,嚴淵你幫我想辦法啊啊啊!”
“你自己的風流債,你自己想辦法去!”嚴淵嘴角一抽,不過很快,他便歎了一口氣:“那姑娘叫什麽?”
“李薇薇,李家沒有資格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她可能是以擎刀門真傳弟子的身份來的。”阮殷輕聲說道,“那丫頭在擎刀門的地位極高,擎刀門掌門人特別寵愛她,基本把她當親女兒來養的!”
“擎刀門啊……”嚴淵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然後輕輕地說道:“那你藏藏好,最好趁機快走。”
說著,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阮殷一驚,腳下連點,竟是連應龍行都給逼了出來,透明的羽翼出現消失,一瞬間就將她帶到了何書遠的身後,老老實實地繼續躲著,看得剩下的何書遠格外無語:“大姐頭你至於嗎?”
“當然至於,這可是風流債!怎麽重視都不過分噠!”阮殷躲在他身後,無比理直氣壯地嚷嚷道:“你還小,你不懂!”
“不是……我比你倆都大吧?”何書遠翻翻白眼。
且不談身後兩個人的拌嘴,也不談之後阮殷怎樣利用瞬間出現的應龍行從何書遠的身後轉移到了酒樓的更上一層樓的,讓我們將視線放回嚴淵這裏。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那位名為李薇薇的少女。
——她就是阮殷的未婚妻啊。
嚴淵是知道她的存在的,阮殷之前在容縣給他編理由的時候,說過“逃婚”這個理由,事後來看當時她所說的那些理由基本都沒有說謊,她實際的行動理由是所有理由綜合而來的,逃婚是其中的一個部分。
而且這個部分可能還不小。
——她是擎刀門的真傳弟子啊?而且不僅是帶到了武林大會,更是由她一人參加這個碰頭會……看起來地位著實不低!
嚴淵在心中默默地想到,然後進而瞪大了眼睛開始打量那位女子。
李薇薇是一位很美麗的女子,她靜靜地站在原地,視線原本看著嚴淵之前站著的方向,似乎在尋找自己之前驚鴻一瞥間看到了阮殷,但隨著嚴淵距離她越來越近,她便極為自然地將視線放到了嚴淵身上,同時輕輕問道:“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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