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初一直昏昏沉沉的,柳之明喂的藥好像也沒什麽作用。柳之遇又去找了村裏以前的赤腳醫生,赤腳醫生又給他拿了些藥。
可是吃上後還是沒什麽效果。
衛末坐在旁邊忍不住問了一句:“昨天你是不是,對他那啥了?”
柳之遇半天沒反應過來衛末說的什麽意思,他一心隻掛念著楊初這樣下去怎麽辦才好,直到溫由一拳錘在衛末肩頭,瞪了他一眼。
他才反應過來。
柳之遇臉色不太友好的看著衛末:“我是那樣人嗎?”
衛末心說‘您不是那樣人嗎?’可是想想,好像他弟弟並沒有因為這個事發過燒。
他又抿了抿嘴沒說話,指揮著柳之遇給他弟弟灌點粥,這樣一直餓著肚子可不行。柳之遇倒是想,可是這樣並不好。
楊初昏迷著,根本不會吞咽。
嗆到了怎麽辦?
“你們先去睡一會兒吧。”柳之遇握著楊初的手,楊初躺在**,床是柳之遇以前小時候住的床,二嬸幫他收拾出來的。
餘圓圓和趙汝已經去補眠了,衛末和溫由也是強打著精神守在這裏的。
“這是我弟弟,我希望他醒來第一時間看見的是我。”衛末就坐在凳子上,不想離開,其實他困著呢,眼睛都快打架了。
溫由也撐著腦袋坐在一旁,他趴在床邊,懶懶的說:“小初醒來肯定不想第一眼就看見你這幅模樣。”
衛末還想說些什麽,被柳之遇一句話就堵住了,“自己的老婆自己心疼,你看看溫醫生都困成什麽樣了?小初醒來肯定是要說你的。”
柳之遇看著臉色不好看的衛末,“我想跟小初單獨待著,大哥。”
柳之遇這一聲‘大哥’取悅了衛末,衛末裝作勉為其難的站起來,真的是勉為其難的站起來,因為長時間的勞作,他的腿其實都是軟的。
可是他是誰啊?他可是衛末。
他自以為站的筆直,實際塌腰駝背,腿都是抖得,他摸索了一下床邊,才順利找到了那隻手,牽著人‘哼’了一聲就走了。
溫由幾乎是靠在衛末身上的,實在是困極了。
從昨天到現在,他們一直就沒停下來休息過。安葬完之後每人洗了個美美的澡,然後大吃了一頓,該補覺的都去補了。
隻剩下衛末還在這兒裝著。
他能怎麽辦呢?自己挑的人,困也要陪著。
其實楊初就是傷口發炎引起的高燒。現在溫度退了些,已經是低燒了。等傷口慢慢恢複一點,他就會醒了。
半夜的時候,楊初意識模糊的睜開眼,半天才漸漸看清,這不是他當時躺的地方,身下的沙發也換成了床。
他偏頭就看見了握著他手睡著的柳之遇。
單人床兩個人睡會擠,而且楊初又不舒服,柳之遇就沒有躺在**,而是坐在了之前衛末的位置上,就握著人的手睡著了。
大家都很累,他也不例外,相對於身心上來說,其實最累的應該是柳之遇。
楊初雖然頭還是昏沉的,可他就想好好看看柳之遇。柳之遇這幾天其實瘦了一圈,眉眼更加深邃了,楊初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下他。
可是他才剛動,柳之遇就醒了。
他啞著嗓子問楊初:“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餓不餓?”他一邊直起身子,一邊揉眼睛。“我去把粥熱一下。你等我。”
柳之遇起身,楊初拉住了他的手,“柳哥。”
柳之遇轉身附身摸了摸他的額頭,“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你跟我說,我去,我想辦法。”
楊初卡在喉嚨的問候,終究沒問出來,他帶著些笑意對柳之遇說:“沒有不舒服,我就是餓了。”
柳之遇的擔憂才少了些,他也跟著楊初笑起來,“好,我這就去給你熱粥,等著我啊。很快的,微波爐轉一下就好了。本來一直暖著的,可是這會兒也涼了。”
“還是先喝點水吧。”他走了幾步又回過身,拿了暖壺給楊初兌了溫水,伸手將楊初扶起來,將杯子湊到楊初嘴邊。
楊初眼睛有些癢,他鼻子也有點癢。
他就著柳之遇的手喝了一口,也漸漸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伸手去摸了摸柳之遇的胡渣,硬硬的特別紮手。
“累不累?”楊初問他。
柳之遇趕緊將杯子放下,說了一句‘等一下’就小跑去給他加熱粥。再小跑回來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楊初。
“不累,隻要你好好的,我怎麽都不累。”
楊初感動的不行,一雙眼睛很快就濕了,可是他不敢哭,自從遇見了柳之遇,他一天比一天脆弱。明明自己也是一個男人,他都快被自己搞成小姑娘了。
“我很好,我現在身體也沒有不舒服,你休息一會兒吧,嗯?”楊初用哄小孩兒的語氣跟柳之遇說話,但是柳之遇卻十分吃他這一招。
又或者說楊初的所有招,他都吃。
“好啊,那等你吃完粥,我摟著你睡一會兒好不好?”柳之遇一雙眼睛盛滿了情深,楊初簡直要深陷進去,無法自拔了。
他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因為他這會兒感覺自己身上粘粘的,發燒的人最容易出汗了,他肯定出了很多汗。
“我身上髒。”楊初將手縮回去,他半躺著,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小聲地說:“能不能先讓我刷個牙啊?我嘴巴肯定有味道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捂著嘴巴,意識到自己睡了這麽久,醒來就衝著柳之遇說話,味道肯定不好聞,可是柳之遇竟然一點兒不嫌棄。
“誰告訴你的?”柳之遇掰開他的手,拇指按在他的嘴唇上,因為發燒而紅潤的嘴巴,喝了點水潤過得雙唇。
很柔軟。
若隱若現的小白牙,和粉嫩的舌尖。柳之遇喉嚨滾了滾,然後傾身含住了楊初還想說話的嘴唇,細細舔吻。
“誰說的?很甜。”
楊初臉色騰地一下就紅了,難為情的縮進了被子裏,悶悶的聲音傳出來:“那也要刷牙!”
柳之遇拿小孩兒沒辦法,起身去找了牙刷,給他擠好牙膏。
回來的時候,楊初正躲在被子裏裝睡,準確的找到了楊初的手腕,將人拖了出來。
楊初冒出頭來看見柳之遇,“柳哥?”
柳之遇背著他假意給他準備水,應了一聲。
他往床邊挪,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床沿,然後伸著脖子爬到了柳之遇的肩頭。
“怎麽了?”
楊初嘿嘿笑了兩聲,摟著他的脖子說:“這個床,是不是你小時候睡的啊?我看見床單上麵還有卡通的圖案。”
柳之遇拿著牙刷杯子好笑道:“這就是你鑽進被子裏研究出來的結果?”
楊初笑著說:“是啊。”
“來,刷牙。”
楊初‘嘿嘿’笑了兩聲,張了張嘴,發出‘啊’的聲音,然後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柳之遇。
美味的唇舌他不是沒嚐過,可就是因為嚐過,才會食髓知味,才會百般煎熬。
才會,日思夜想,才會,才會,忍不住!
“是小時候奶奶買的。”柳之遇拿著牙刷放到楊初的嘴邊,“來。”他將牙刷放進楊初的嘴巴,開始給他刷牙。
他從來沒有這樣伺候過人,特別對方又是自己的對象,他感覺特別新穎。“牙膏沫不要吞下去了。”他像叮囑小孩子一樣的叮囑楊初。
楊初點了點頭,眯著眼睛好不享受。
楊初將漱口的水吐到了盆裏,然後帶著薄荷味的清香,湊到柳之遇耳邊。
輕輕的,吻了吻柳之遇的耳垂。
真的是很輕柔的那種。
完了楊初還撒嬌般的說:“辛苦你了,之遇哥哥。”
柳之遇覺得自己要爆炸了。
他及其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褲頭,迎麵對上了楊初天真的眼睛,楊初嘴角還有沒擦幹淨的牙膏沫,像極了一個小孩兒。
小孩兒是個小孩兒,但是個壞小孩兒。
他拿了紙巾將楊初嘴角的牙膏泡沫擦掉,然後狠狠的親了一口楊初的嘴巴,一股子牙膏味道直衝腦門兒。
“粥已經好了,先吃飯,嗯?”柳之遇有些同手同腳的將東西收拾好,然後端了粥進來,拿著勺子給楊初喂。
“之遇哥哥?”楊初咽下一口粥,眨巴著眼睛逗柳之遇。害羞的柳之遇可真是讓人感到新鮮。
“別鬧,好好吃飯。”
“之遇,之遇哥哥,哥哥?”
柳之遇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默默地念了好幾遍:要鎮定!要鎮定!要鎮定!小初身體有恙,小初傷口還沒好!
“小初。”他恢複正經臉。
“嗯。”
“你好好吃飯,別的事情,我們晚點再聊。”他頓了頓,“至少等你身體好了你再來撩我,好不好?”
楊初憋著,憋不住了還是笑了出來,眼淚都笑出來了,“好的,好的,我好好吃飯。”楊初將嘴邊的粥一口含掉吞下去。
他就是看柳之遇最近老皺著眉,想要哄哄他。
一碗粥兩人正經的吃完,天都快亮了。期間楊初借口自己吃飽了,非讓柳之遇吃一點。柳之遇一點兒不嫌棄,將剩餘的粥吃的幹幹淨淨。
“上來。”楊初拍拍床邊。
單人床確實小,哪怕楊初已經努力的將自己縮小了,可還是空出不了太多位置,畢竟他也是個正兒八經一米八的男人。
柳之遇頓了頓沒上去,他看了看床的另一邊,“我睡這頭吧。”
楊初對著他搖頭,“我都不嫌棄自己髒了,除非你嫌棄。”他再次拍了拍床,柳之遇拿他沒辦法,脫了鞋上了床。
他剛躺下,楊初就側過身子蹭到了他懷裏,仰著小臉兒看他,“這樣就不擠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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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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