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哥!”楊初朝著柳之遇的方向奔過去,離他一米遠時跳了起來,柳之遇沒來得及看背後,隻看見他的小男友跳向了他。

他一把攬過楊初的腰,楊初的雙腳將他沒注意看到的喪屍踹倒在地,力道之大,喪屍倒地後還將後麵的幾個全部打倒了。

“你在幹什麽?你沒看到嗎?”楊初有些急,他沒想到自己就給小孩兒蓋個衣服的時間,抬頭就看見柳之遇的背後襲來了好幾個喪屍。

而柳之遇隻顧著看他了。

柳之遇心跳很快,一半是被楊初嚇得,一半是被楊初帥的!

“解決完我再向你認錯。”他將人放到地上,拿起自己的刀向著已經爬起來的幾個喪屍走了過去,還叮囑楊初不要動。

他怎麽能承認自己是看自己男朋友而走神了呢?他拿著刀快速的解決了喪屍,二三十個喪屍都被他們分工解決完了。

楊初心跳還有些快。沒人能知道他當時是什麽心情,之前去研究疫苗的時候他沒親眼看見柳之遇被咬,但是今天要是他再慢一步,就會親眼看著喪屍咬柳之遇了。

而且萬一柳之遇的血液已經沒有了功效了怎麽辦?

他心有餘悸的站在那兒,喘息著,看著柳之遇的目光簡直要吞掉某人似的。柳之遇甩著刀尖上的血滴,一步一步的向楊初走過去。

腳邊都是倒地的喪屍,他過來的路上全是血水,沾染了鞋底他絲毫沒有避讓,就想著自己能快點到楊初身邊,抱抱他。

楊初的表情足以讓他心疼了,他現在很後悔當時的不注意,但是同時又帶著些竊喜,他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失誤會引發楊初這麽大的情緒。

“抱抱?”他站在楊初前麵一米處,伸出了手。

楊初再次奔向他,同樣是一米的距離,這次沒有跳,而是直接撲向了他的懷裏,絲毫不嫌棄他身上一股子難聞的血腥氣。

“我錯了,沒有下次了。”他低頭親了親楊初的發頂。

楊初捶了捶他的背,力道不小,捶的柳之遇都想咳嗽了,但是他忍住了,不僅沒有咳嗽,還發自內心的開心。

“小初。”

“你哭了嗎?”

楊初悶悶的聲音傳來:“我沒有哭,我就是害怕。”

“萬一你的血已經沒有抗體了呢?你變成喪屍了我怎麽辦?”

“不會的。”柳之遇將人抱得緊了,像是要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似的,“不會的,我不會變成喪屍,我還要跟你回家,去看你小時候的照片。”

“還有未來那麽多年,我都要和你一起過。”

楊初抬起頭看他,眼睛紅紅的,但是確實沒有哭,隻是情緒有些不好,嘴唇都是輕微顫抖的。柳之遇被他看得心癢,低下頭啃了啃楊初的嘴角。

沒有深吻,很克製很溫柔的親了親他的嘴角。

“那我們說好了,你不能離開我。”楊初仰著頭,乖巧的讓柳之遇恨不能現在,就地,就將人按在地上這樣那樣了。

“不離開。”他保證。

楊初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在柳之遇的懷裏平複了一會兒心情,周圍的事情他都沒去管了。

等他緩好情緒之後,衛末那邊已經跟那個中年男人約好了。

他們挖坑將這些喪屍全部埋葬,然後就讓他們通過,但是他們不能在村子裏逗留,必須馬上離開。

衛末他們當然是同意的,他們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不需要逗留,隻要給過就行。

“其實我覺得還是火化好。”衛末真誠建議。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這會兒他已經出來了,沒有在車後麵看了,他手裏抱著自己的親孫子,眼睛通紅的說:“我們村子裏講究入土為安,火化他們,靈魂得不到解放的。”

衛末能理解,畢竟他們老家也是如此,火化雖然已經盛行了,但是老一輩還是覺得入土才為安,火化那都是受罪。

“我還有個要求。”

衛末接連點頭,別說一個要求了,隻要讓我們過,再十個要求也可以啊。

“等我們村子裏的人回來了,道個別再埋吧。你們先幫我挖坑行不行?”

衛末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們還有人?”

中年人點了點頭,眼睛一直看著自己懷裏蓋著臉的孫子,“他們出去種地了,我們要生活就不能斷糧。”

“那你們還剩多少人?”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並不想告訴衛末真實情況。衛末了解,他舉了舉雙手,“我隻是習慣性的一問,畢竟這個災難這麽大,全國可能都不剩多少人了。”

“不可能。”中年人語氣堅定,“我們村子裏都隻是死了三十幾個人,隔壁村子比我們的人還多,而且他們年輕人比我們多,他開著車兜過圈子,我們安省剩的人比死的人多。”

衛末真誠的說:“這是好事啊,大哥,那我們先去挖坑吧,工具有嗎?我們這些武器可不適合挖坑。”

他的目光看著中年人的鋤頭,中年人指了指車子,“那後麵有,自己去拿。”他看著衛末的身影說:“不要耍賴啊,我們的人馬上就回來了。”

衛末忍不住笑了一聲,“大哥,你看我們像是壞人嗎?我們老實得很。”

中年人其實看出來這是一群沒什麽心機的人了,但是再沒心機的人到這些時候都是會變得。

衛末和周順去拿了幾把鋤頭過來,幾個人換著來操作,半天之後二十幾個坑就挖出來了,雖然速度快,但是衛末他們已經累得不行了。

這挖坑可比打喪屍累多了。腰都要斷了。

關鍵是中年人還不讓他們休息,挖好坑之後就讓他們幫忙把屍體運到坑裏麵去,最後一個喪屍搬運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路上響起了幾輛車的聲音。

“應該是他們村子裏的人回來了吧。”衛末叉著腰,嘴裏哎喲的叫著。

中年人聽見車輛的聲音也站了起來,將他的孫子抱著就往車那邊去,步履有些急,中途還差點絆倒了。

兩輛皮卡車在村口停了下來,下來了六個年輕人,其中一個看見中年人抱著的孩子瞬間衝了過去,接了個滿懷,然後就嚎然大哭。

那聲音聽的人心碎。

中年人也站在一旁抹淚,嘴唇哆嗦著。旁邊的五個人都默默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五個都是男人,看起來都是二十多、三十多歲的樣子。

大家都默契的沒有說話,特別是楊初,孩子是他親手殺的。他猶豫的想要過去,但是被柳之遇拉住了手,“不要過去。”

楊初轉過頭看著他,他輕輕搖了搖頭,“至少不是現在。”

楊初看著兩輩人看著最小的那輩哭得泣不成聲,他心裏非常不好過,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看了一眼旁邊的衛末,衛末也正好轉身看著他。

衛末對他扯出一個笑臉。那笑中的苦澀卻是五味雜陳的。

他們看著那人將孩子抱起來,往楊初的方向走過來,柳之遇不動聲色的將人拉到身後擋著,那人將孩子給中年男人,然後跪在地上。

這一舉動著實嚇到了楊初等人,他們紛紛往後撤了一步,那人滿臉還是淚水,看著柳之遇背後伸出的一個小男生。

“多謝!”他的額頭磕在了被太陽炙烤的有些燙的地上,嚇得楊初立馬從柳之遇背後鑽出來將人扶起來,那人卻執意不起來。

“孩子是被他媽媽咬的,我一直不敢下手讓他解脫,謝謝你們。”

“我還以為孩子這就要一輩子這麽遊**下去了,他才六歲,我實在下不去手。”那人雙手將臉上的淚水胡亂抹去,微微弓著腰,明明三十不到的人看起來滄桑的不行。

“對不起,我...我...對不起。”楊初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孩子確實是他動手的。

那人連忙阻止他,“我真的要感謝你才對,你不用自責,大家都還沒吃飯吧?如果不嫌棄,就進去吃頓飯吧?”

楊初看向柳之遇,柳之遇點了點頭。

那人一直給楊初道謝,另外的幾個人前去把車子挪開了,然後放楊初他們的車進去。柳之遇牽著楊初的手跟在那人身後走。

“小初,他說的是對的,這是給他們解脫了,他雖然是個孩子,但是在他死的那一刻就不是了。”柳之遇輕言細語的和楊初說話。

時不時的捏一捏楊初的小拇指,寬慰他。

楊初隻點頭,他知道柳之遇說的沒有錯,但是看見小孩的父親那一刻,他的心裏就非常難過。這種難過很壓抑,很難受。

一向淚腺發達的楊初紅著眼睛,跟在柳之遇身邊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直低著頭,淚水一直在眼圈打著轉,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好,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喜歡哭。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病毒剛爆發的時候,他就像是頂梁柱一樣,在宿舍裏一點兒害怕都不敢表現出來。而衛末他們來了之後,可能是有了依靠,有了安全感,他才能這麽的任性吧。

特別是在柳之遇身邊,你總會覺得很安全,哪怕他不愛說話。哪怕他安慰人的技術實在不怎麽樣。但是他放輕的語氣,和握著他的溫暖的手。

就連他身上不怎麽明顯的檸檬味都透著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就像是獨屬於他楊初一樣,圍繞在他身邊,讓他心安。

男人叫李治國,中年人是他爸,孩子的奶奶和媽媽都在病毒第一時間自身感染而死,而孩子當時和她們在一起,病發之後就被孩子的媽媽咬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還溫熱,母親的愛意還在。她並沒有將自己的孩子吞食,這是咬了一口,讓孩子變成了和她一樣的喪屍。

而孩子的腿多半是變成喪屍之後在哪裏撞的。

他們將那些村民全部埋葬好,還給用木頭立了個簡單的墓碑,孩子和他已經被埋葬的母親葬在一起,孩子變異之後就跑了,而孩子的媽媽咬了他之後被村民打死了。

晚上李治國他們給楊初他們做了一頓飯,熱乎乎的白米飯,吃的人眼眶都紅了,但是現在糧食實在緊缺,他們一人隻吃了一碗就不吃了。

“旁邊的那棟賓館裏麵很幹淨,我們收拾了一下,就委屈各位住一晚了。”李治國將人帶到賓館樓下,這棟賓館應該就是給過路的遊客什麽準備的。

不大,四層,每一層兩個房間,但是收拾的很幹淨。

楊初站在門口,看著他身後的他哥和他的男朋友。“所以,你們兩個都要和我睡?”

衛末拍拍胸脯:“是!不能讓他和你獨處!”

柳之遇也不講話,就靠著牆,懶懶的站在那兒,意思很明顯,今晚他是不會走的。他就是要和自己的男朋友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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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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