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行嗎?”

“可是也不是很嚴重對吧?”

“要是有個醫生在也不一定能治好,沒有藥物,沒有工具。”

屈六六將老大扶到紙板上坐下,老大穿著運動短褲,左腿上還纏著紗布,這紗布還是楊初給的,開始的時候老大的傷口都隻是纏了一件純棉的衣服布料。

溫由抱歉的說:“我隻是個牙醫,隻能做最簡單的一些醫療,而且他這個是需要手術的,退一萬步來講,也是需要藥物治療的,可眼下我們什麽都沒有。”

他不忍說,這個早就錯過最佳時期了。

老大倒是看得很開,他安慰屈六六說:“活著就行了,不就是瘸子麽,總比變成外麵那些怪物來得好。”

溫由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一時間大家都有些哽咽,外麵時不時傳來喪屍碰到門的聲音,每碰一下,食堂裏的同學們都心驚膽戰的。

“救~命,救~”

本來小聲說話的食堂裏突然一個男同學大聲喊了起來,隻是還沒喊兩句就倒了下去,‘咚’的一聲磕到了地上,聲音十分大。

人群都圍上去看他,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死了!”

楊初趕緊往那邊的角落裏跑,還喊著同學們讓開,大家都沒反應過來,楊初已經衝到人群裏了,衛末和柳之遇緊跟其後,溫由也隨後就跪在地上摸那個同學的鼻息。

溫由:“沒氣了。”

楊初朝衛末伸手:“哥,匕首給我。”

衛末愣了一下,把匕首交到他手裏,楊初握著刀,刀尖對著已經沒氣的同學的太陽穴,一旦他發生病變,他的刀就會毫不猶豫的刺進去。

食堂裏大家都縮到了角落裏,隻有楊初幾個人圍在周圍靜待變化,不到五分鍾之後,死了的同學突然睜眼,原本的黑眼珠已經變成了白色,整張臉也變成了青色。

他渾身一顫抖,手已經伸向了旁邊的溫由,“感染了。”楊初說完刀子就刺進去了,伸在空中的手落了下去,那個同學也停止了顫抖。

周圍死靜一片,餘圓圓湊到楊初身邊說:“初初,他為什麽會感染啊?他不是好好的嗎?”

楊初將匕首遞給他哥,“哥,你去洗一下吧。”然後對餘圓圓,或者眾人,解釋道:“我們每個人應該都感染了,隻是沒有病變罷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氣都不敢出。

楊初繼續說:“一旦我們死亡後就會病變,所以這個時候,守在旁邊的人就要在他病變的第一時間殺了他。”

他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對食堂裏的同學說:“從這裏刺進去,要狠,要準。”

女孩子們都嚇得快哭了,嗚嗚咽咽的點頭,有個男同學衝楊初說:“可是他才了幾分鍾就變了,我們這樣待著太危險了,誰知道下一刻身邊的人會不會死?”

衛末不喜歡那個男生衝著楊初嚷嚷,他直接站到他弟弟麵前對男生說:“我弟弟好心告訴你們罷了,至於你們愛注意不注意!”

衛末身高體壯,本來就黑的人,這幾天曬了點兒太陽,這會兒臉黑著,食堂裏的學生們大氣都不敢出。

楊初拍拍他哥的背小聲的說:“哥,你別黑著臉,嚇著他們了,他們就是害怕。”他指著匕首說:“血滴到地上了。”

衛末癟了癟嘴環視了食堂裏的人一遍才去後廚洗。

食堂裏的人:“……”

太嚇人了。

溫由扯了一下楊初的衣角,楊初看著他,他指了指地上的同學說:“他應該不是死於感染。”楊初蹲了下來,溫由指著他的嘴唇說:“這個紫色是那些喪屍沒有的特征,我初步判斷他是窒息而死的。”

柳之遇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蹲在旁邊,突然出聲嚇了楊初一跳,反射性的往後一仰,被柳之遇十分自然的摟了一下背扶正。

楊初隻覺得自己渾身觸電了一樣。

柳之遇說:“窒息的話,應該不會這麽快死。”

溫由摸了摸下巴說:“對,但是如果在他出聲前就已經呼吸不暢了呢?”

楊初的視線環視了一遍周圍的同學,他看到有一個同學好像非常害怕的躲在人群後,時不時的看人群中央一眼,有問題。

楊初站起來從柳之遇前麵跨過去,走到那個男生麵前說:“你知道怎麽回事對不對?”

那個男生小聲的說:“他,他剛才突然說喘不上來氣,然後,然後就倒在地上了。”

楊初眯了眯眼睛,心裏一團亂麻,難道是因為他本身就有病,帶了病毒導致感染而亡?還是說加速了他死亡的速度?

溫由看了看地上男生的喉部,感覺像是有異物卡住了的感覺,他摸了摸確實是卡住了,“他這是吃了什麽東西?卡住了?”

“果凍。”那個男生從包裏拿出一個小果凍,就那種透明的果凍,一口一個。“就這個,當時他偷偷摸摸的給了我一個,我還沒吃他就...就這樣了。”

溫由有些卡殼,他隻聽說過小孩子吃果凍導致氣不順暢死亡的,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大人被果凍噎死的。“也許是因為體內有病毒,所以一旦有窒息反應,就加速了他的死亡?”楊初抱著膝蓋沒有觸碰屍體。

柳之遇拍了拍他的後腦勺,“不要想太多,先去休息吧!”

楊初扭頭看著他,從柳之遇這個角度看他簡直不要太戳人心。小小的一張臉,精致的眉眼,微微張著的一張紅潤小嘴:“好的,柳哥。”

他乖乖的回答,柳之遇卻下意識的喉嚨滾了滾,他有些慌張的說了句他先過去了就逃了。

三個吃瓜群眾在一旁默契的:“嘖”了一聲。

餘圓圓:“我們家小初初要是有肌肉,再高一點,再剛毅一點兒,再壯實一點兒,我肯定要追他。”

方知知:“可是我聽說你男朋友挺帥啊!”

餘圓圓:“是很帥,可是小初初這樣撩人而不自知的人,我就總想著要是有人能收了他我才能喜聞樂見,可惜我和他撞號了。”

方知知:“可是小奶狗也可以做攻的呀!”

餘圓圓:“關鍵是他對我不感冒啊,他對我可沒有那麽奶過,要是他這麽撩我,我也不是不可以做攻!”圓圓興奮的蒼蠅搓手。

秦緋:“其實楊初就是下意識的對柳哥露出這種奶對吧?他對他哥哥撒嬌的時候也不見得這麽的...額...勾人對吧?”

方知知:“腐眼看人基說的是不是我們三個?小初初可能真的是直男呢!”

餘圓圓:“小初初那是沒開竅!你看我們柳哥,已經從漠不關心到表情微愣,再到稍微臉紅的階段了,再下去可能就要嘿嘿嘿....”

方知知/秦緋:“咦~~你笑的好猥瑣啊!”

晚上的時候楊初照舊睡在柳之遇的身旁,他哥安排的。理由還是因為他愛出汗,會有汗味兒,怕熏到他弟弟,柳之遇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出汗還是香汗的男人,他就活該挨著他弟弟睡覺!

對此溫由反映特別強烈:“那你的意思我就活該被你熏?我也是有潔癖的人,我們做牙醫的,最見不得髒了。”

衛末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包袱,他倒在紙板上手枕在腦後,嘴裏嚼著從柳之遇那裏搜刮來的口香糖:“我又不髒,我天天刷牙,剛才還洗了澡。”

溫由跪在紙板上,看著衛末吊兒郎當的樣子,心裏氣憤,但是又打不過,隻好委屈的躺下了,不過他最後的倔強大概就是離衛末還有十厘米的距離。

“柳哥,我們明天就出發嗎?”楊初麵對著柳之遇,小聲的說話,此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食堂裏已經很安靜了,大多數的人都睡著了,外麵的喪屍也安靜了下來。

像是一場夢一樣。

柳之遇在月色下看著楊初的麵容,真的和衛末說的一般,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他們整個縣都找不到這麽好看的男孩子,這也是柳之遇迄今為止遇見的最好看的男孩子。

不,應該是最漂亮的男孩子。

“嗯,明天就出發,這裏的食物足夠他們撐一段時間了,他們應該可以等到救援。”柳之遇的氣息就噴灑在楊初的臉上,熱乎乎的,帶著檸檬薄荷味。

楊初有些麵熱,他挪了挪位置,離柳之遇遠了些,這才感覺對方的存在沒那麽強烈了,自己的臉也沒那麽熱了,“柳哥,你說他們會有人跟我們走嗎?”

柳之遇被楊初偷偷往後挪的動作刺激到了,難道是自己嘴巴有味道,熏到他了?他哈氣聞了聞並沒有什麽味道,隻有殘留的漱口水的味道。

“柳哥你做什麽?”楊初對他的動作表示不解。

柳之遇輕咳了一聲,用手擋著嘴巴小聲的說:“我嘴巴有味道嗎?”

楊初‘啊?’了一聲,搖頭說:“沒有啊,淡淡的檸檬味很好聞啊。”

柳之遇拿下手對他說:“那你退後做什麽?”

楊初摸了摸臉說:“我感覺有點熱。”

柳之遇沒再糾結這個問題,隻要他沒有熏到楊初就成,他翻了個身,麵朝上小聲地說:“我看他們應該是不會願意跟我們走的,我們隊伍裏甚至還有人會留下來。”

這裏食物充足,還有熱水,外麵雖然有喪屍,但是食堂堅固,他們也攻不進來。這裏無疑是很安全的地方。

隻要內部不瓦解,他們足夠等到救援隊伍。

隻要救援隊伍來的快的話。

楊初也學著柳之遇麵朝上,語氣歡快:“這裏挺好的,他們願意留著也挺好,至少比跟著我們在外麵和喪屍麵對麵來的強。”

“你想留下來嗎?”

“不想,我想回家。”

李楠在距離兩人不遠的地方,大家都睡著了,可是他沒有睡著,他正在為留下來和跟著他們走而發愁,本來他是打算留下來的,可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後,他突然不想留下了。

他本來就沒有家人,去哪兒都行。

如果能跟著柳之遇他們的話,他側頭看見男人英俊的臉龐,內心鼓動不已,要是能跟著他們,自己就還有機會。

?

【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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