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好衛末的傷口後,他們休息了一會兒,就準備穿過操場了,餘圓圓對著窗戶外的場景一陣心悸:“小初初,我們真的跑的過去嗎?”
他們全部站在窗戶邊,外麵的場景已經讓他們心驚膽戰了。
隻見那空曠的操場上全是遊走的喪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分食地上已經沒有了一絲活氣的屍體,他們身上都有血跡,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其他人的。
操場的一邊是籃球場,他們必須要穿過那個籃球場才能到達那邊的食堂。
“他們都沒能逃過。”屈六六趴在窗戶上,手指蜷曲指甲因為用力忍耐指尖都泛白了。他紅著眼眶看著昔日的同學,隊友,舍友,他們曾經一起上課,一起睡覺,一起吃飯,一起打籃球。。
可此刻他們有的被咬斷了手,有的被咬了脖子,地上全是血汙,碎肉。籃球裹夾在那一灘灘的血汙裏,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籃架都倒了,上麵全是血跡,看起來應該是某個同學當時想爬上去躲喪屍,但是最後還是被扒拉下來了。
他們離籃球場很近,近到能看見那一群喪屍的白眼球,地上的耳朵。從籃球場看過去,也隻能看見拉著的窗簾,看不清背後的人。
李穎川小聲的湊到溫由旁邊說:“溫醫生,我,我想尿尿。”
溫由皺了皺眉,看著他都憋得打顫了,“去角落尿就是了。”
“可是,有聲音,還有女生。”他夾著腿,盡可能的憋著,可是他真的快要憋不住了,昨天晚上他們都是用喝光的礦泉水瓶解決的,可是那是在小賣部裏,有貨架遮擋。
教室裏可沒什麽地方能擋。
“兩位女同胞麵對外麵不要轉身,我們小同學想尿尿。”溫由走到方知知和秦緋身邊小聲說:“你們把耳朵堵上吧,他害羞。”
秦緋看了一眼憋得滿臉通紅的小學弟笑了笑沒說話。方知知想起自己昨天換姨媽巾時的困窘,她理解的說:“我會堵著耳朵的,你去吧。”
李穎川臉已經紅的快爆炸了,衛末看不下去了,直接拎著人往角落走,然後指著牆角說:“就尿這兒。”
“可是,味道。”味道很大,李穎川扭扭捏捏的樣子是衛末最不喜歡的了,“大男人不要這麽扭捏,現在都為了活命,誰還管你那麽多?快點兒的,憋出病了沒地兒治。”
李穎川確實憋不住了,趁衛末轉身趕緊掏出家夥舒服的解決了。但是空曠的教室裏,聲音真的很大,而且他憋了很久了,時間也長,味道確實很衝!
衛末小聲的罵了一句,捂著鼻子背對著李穎川說:“小家夥,下次你不要這麽忍,這味道真的太他媽足了!”
李穎川拉上拉鏈拽著衛末就往前麵走,想要逃離那個地方。但是教室就這麽大,還關門閉鎖的,味道是堵不住的,紛紛揚揚的傳了一教室。
“我靠!真上頭!”衛末罵罵咧咧,“男人的這東西本來就衝,你再憋它這麽久,那味道可想而知了。我靠,你沒洗手,別摸我!”衛末這才想起剛才李穎川直接就拉著他衣服了。
那手剛才......我去!
李穎川這下是真的非常非常後悔今天早上沒有先解決一下自己的問題了,但是他有個小毛病,一緊張就想尿尿。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打小就這樣。
楊初衝他哥‘噓’了一聲,“你說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這味道比腐屍味好聞多了吧?”
衛末忍無可忍:“你這什麽癖好啊?小時候讓你聞聞你哥的臭襪子你都不聞,這味道還能比臭襪子好聞?”
楊初皺著眉,俊美的一張臉瞬間就拉了下來,“你的襪子你自己又不是沒聞過,堪比生化武器了好嗎?而且你以前晚上不愛洗腳,還不讓我嫌棄?”
柳之遇嘴角掛著淡淡笑意,那股味道也因為楊初小聲的抱怨飄散了許多,“你的襪子確實很臭。”
衛末靠了一聲,指著外麵的那一灘灘血跡碎肉說:“反正我覺著那個味道都比尿味兒好聞,至少不騷氣!不衝腦門兒!”
眾人:“.…..”
為什麽要討論這個問題?
兩個都很難讓人忍受好嗎?
李穎川都快囧成一個熟透的蝦子了,被人討論自己的尿味什麽的,明顯他才是最尷尬的那個好嗎?蒼天啊,他還不如變成外麵那一灘灘的碎肉呢!
“學長,我腳已經不疼了,我等下跟你一起打頭陣吧?”屈六六握著拳頭站到楊初麵前,露出自己的肱二頭肌:“我有肌肉!”
楊初:“.….”
“我們等下的策略就是一個字----跑!”柳之遇指著操場說:“什麽隊形這個時候都沒用,我們四麵都是喪屍,我們要穿過他們。”
衛末點了點頭:“可以兩兩結隊,但是其實最好的就是不管不顧,隻顧著往前衝,衝過去了我們就贏了。”
他們沒得選擇,長達四百米的距離,他們隻能跑,隻能衝,隻要一停下就會被圍住,被分屍,被啃咬。然後變成和他們一樣的行屍走肉。
衛末拍了拍柳之遇的肩膀說:“我弟弟又交到你手裏了,我照顧兩個女生。”衛末其實很想就拉著他弟弟跑,但是他不忍心。
柳之遇抿著唇點了點頭。
楊初還在一旁和餘圓圓說著話,餘圓圓有些害怕,雖然他現在已經敢直麵喪屍了,但是要從那麽好幾百喪屍中突圍,他還是腿軟。
“沒事,我保護你,我會安全的把你送到你情哥哥手裏的。”楊初摟著人的肩膀,湊過去小聲說:“你難道不想他嗎?”
餘圓圓怎麽不想?他快想瘋了好嗎?從病發到現在,他們一直處於失聯狀態,而他和他對象在病發前一天吵架來著,兩人在冷戰,沒想到這一冷,有可能就是一輩子了。
“我不該那麽小氣的。”餘圓圓小聲的說:“但是我看見他們論壇上那麽多人向他表白,我就不高興。雖然我知道跟他沒關係,但是我就是不高興。”
“早知道這樣,我當時就不該跟他賭氣填了這個學校。”
餘圓圓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濕意,下一秒可能就要放聲大哭了,他是真的後悔,從被錄取後他就已經後悔了,他不該任性的。
楊初拍拍背,哄他說:“那你要沒填這裏,就遇不到我了。”
餘圓圓吸了吸鼻子,悶聲道:“也是。”
楊初拉了拉屈六六的衣角小聲的說:“我們家圓圓就交給你了,六六學弟。”
屈六六‘啊’了一聲,十分不解的說:“那你呢?”
楊初還沒說話,一旁一直站著的男人開口說:“他,我保護。”
屈六六一句憑什麽堵在嗓子眼兒上,他聽到衛末把自己的弟弟交到那個帥男人的手裏了,他想想也是,他一個腿腳不算便利的人,怎麽和衛末熟悉信任的柳之遇相比呢。
他妥協的點了點頭,“圓圓學長,你到時候跟緊我。”
餘圓圓‘哦’了一聲,擦去眼角的淚水笑著說:“說不定還是我保護你嘞!畢竟,,,”他眼神瞄到屈六六的腳上,“畢竟你算傷殘人員。”
屈六六:“…….”
衛末站起身背好包望著外麵說:“大家準備準備,我們十分鍾後出發,各位,跑過去咱們就成功了,我們一定要一起活著。”
他走到楊初身邊,紅著眼眶說:“別嫌棄你哥身上髒,來給你哥抱抱。”他伸出手,身上的血汙還沒完全幹,味道也很大,但是他想抱抱楊初。
也許,以後就沒機會了。
楊初撲到衛末懷裏,親昵的蹭了蹭衛末站著血跡的剛毅臉龐,“哥,我會乖乖跟著柳哥的,你不能......不能丟下我,知道嗎?”
“不然,不然我就一輩子不理你,不,下輩子也不理你了。”
衛末將人抱在懷裏,摸了摸楊初有些長的頭發,“放心,哥絕對不丟下你,哥從京市都能趕過來找到你,這區區四百米難不到你哥!”
大家都沉浸在苦澀和擔憂裏。
莫大的恐慌淹沒了他們,外麵有多恐怖,他們都知道,他們互相擁抱鼓勵,兩個女生甚至都撲簌撲簌的掉了淚。
最後這十分鍾,像是在給他們的生命一個禱告,一個祈盼。又像是在給他們做最後的道別。
楊初性格好,大家都跟他來了個擁抱,隻有站在一旁的柳之遇,沒人敢上前觸碰,衛末拍了拍柳之遇的肩膀,“兄弟,這輩子能遇見你,真的是我衛末運氣最好的一件事了。”
柳之遇抬了抬眉毛,他不擅長什麽深情自白,更不擅長說些什麽肉麻的話。他隻抬手和衛末擊了個掌,沉聲道:“我們一起回家。”
他視線瞥到屈六六輕輕抱了一下楊初,那眼神中的情愫全然沒有掩蓋,屈六六不敢怎麽觸碰楊初,他心裏是害怕的,但是能擁抱楊初,他又是高興的。
所以他隻敢輕輕的抱了抱,象征性的。
但是看在柳之遇的眼裏就覺得很礙眼,他說不清這是什麽感覺,別的人擁抱小朋友,他沒什麽感覺,但是屈六六那種帶著珍惜的擁抱,他卻覺得很礙眼。
屈六六在楊初耳邊說了什麽,楊初眼睛彎了彎,嘴角掛著笑意說:“圓圓就拜托你了,我們一定能衝過去的。”
屈六六放開楊初,下一秒柳之遇就輕輕扣住了楊初的脖頸拉了過去,摟在懷裏,力道比屈六六大太多了,甚至比衛末的擁抱還要使勁,他小聲的在楊初耳邊說:“放心,柳哥帶你衝過去,我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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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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