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捧著草藥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這樣的場麵。
小雌性絕美的小臉此時麵色慘白,眼角的淚花不停地往下墜落,紅唇一張一合之間好像是在呢喃著些什麽,
那雙纖細的手隔著一塊棉布緊緊按壓在熊穎手腕的傷口處,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著仿佛將全部的希望押注在了那滿是血漬的棉布上麵。
墨塵捧著草藥加快了步伐,“我來吧,我這裏有藥!”
藍嵐這才不忍地鬆開了雙手,站起身,蹲得太久,站起來有些發軟,腳底傳來的麻木讓她的整顆心更加揪痛。
墨塵將準備好的草藥用石頭搗碎之後敷在熊穎的手腕上,手腕上的血腥氣才被衝淡了些許。
伸手探了一下熊穎的鼻息,確定還有氣息之後,將她緩緩地平放在草地上,這才起身蹲坐在藍嵐身邊。
“你沒事吧!”
藍嵐搖了搖頭不肯說話,整個人的情緒看上去依舊很是低落。
為什麽這種事情要再一次發生在她的身邊?
高中的時候,她最好的閨蜜就是因為原身家庭的逼迫和學習的壓力一時想不開從天台上跳了下來,等到她得知消息從食堂飛奔過來的時候,她早已麵目全非,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能原諒自己,不能接受最好的朋友就這樣離開的事實,好不容易十年過去了,那些曾經的傷痛在她的心底漸漸被其他的事情所掩埋。
可現在,為什麽又要讓這種事情再一次發生在她的身邊?
熊穎雖說不是她最好的朋友,隻是一個相識沒幾天的陌生人,可但凡能有一點挽回的餘地,她又怎麽會讓自己袖手旁觀?
可是,她做的一切又真的有用嗎?
“我早該知道的!”
“當她和我說想讓我幫忙照顧一下小花的時候我就應該知道的!我為什麽當時沒有跟著她!”
藍嵐坐在草地上,稀疏的露水順著她的身體一點一點沁入她的心中,她的整顆心如墜冰窖。
墨塵看著她這個樣子,隻覺得心中一陣揪痛,此時也顧不得自己的動作會不會惹她生氣,
大臂一揮直接將藍嵐整個人都攬在了懷中,
有些僵硬的大掌輕輕的撫上她的背部。
“乖,不怪你的,不是你的錯!”
墨塵的手掌輕輕拍著藍嵐的後背,一下一下,好像帶著些許力量。
“我們在野外受傷的時候經常會采這種止血藥回來自己敷,她還有呼吸,此時肯定是身體太過於虛弱,才一下子醒不過來。”
“你不要太擔心,我們多等等,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墨塵溫柔低啞的嗓音好像帶著些許魔力,給了藍嵐一點治愈。
過了好半晌,直到天空中太陽漸漸升起,一抹橙紅色的光芒撕碎一大片黑暗揮灑在兩人相擁的身影上,藍嵐的情緒才有了些許緩解。
男性僵硬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將藍嵐緊緊地圈在一起,長時間奔跑過後產生的一點點汗味此時早已被風吹幹,留下一點點帶著雄性荷爾蒙是味道,鑽入她的鼻尖,讓她感覺很是安心。
也許是整夜未眠,也許是哭累了,漸漸地眼皮越來越沉重,一不小心睡了過去。
直到中午,墨塵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頂,將她喚醒,在她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伸手幫她擋住了從頭頂上方照射過來的光線。
藍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許是昨晚哭得太久,一雙眼睛很是幹澀,在墨塵手掌的遮擋下頓了半晌才緩解了好多。
藍嵐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子,看著墨塵揉了揉僵硬的肩膀,心底閃過一絲抱歉。
‘他不會就這個姿勢持續了一整晚吧!那得多累呀!’
心中有些歉意,使得她的臉頰有些微紅。
“熊穎怎麽樣了?”
藍嵐出聲詢問掩飾此時的尷尬,同時朝著熊穎的方向走去。
墨塵站起身扭了扭有些堅硬的脖子,發出“哢哢”聲,
“她應該沒什麽事了,還好我們發現得及時,她是用自己的爪子割開手腕上的血管的,當時應該是獸身狀態,有著毛發的遮擋,這才不至於很深,不然等我們找過來怕是早就沒命了。”
藍嵐讚同地點了點頭,俯身查看熊穎的狀態。
可能是墨塵的草藥起了作用,隻見熊穎原本蒼白的臉頰漸漸有所緩和,雖說算不上紅潤健康的氣色,最起碼比昨晚見到時的那副灰白的臉色好了很多。
藍嵐伸手扶上熊穎的額頭,見她的體溫也沒有昨夜那般冰涼,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隻是她依舊沒有清醒過來,兩人在如何將熊穎搬回山洞上犯了難。
藍嵐肯定是抱不動的,墨塵的話可以抱得動,但是又害怕碰到她的傷口讓她好不容易停止流血的傷口再一次崩裂。
“這都出來大半天了,小白和小花看不到我們會不會著急?”
藍嵐有些擔心兩個崽崽亂跑,萬一遇到什麽危險或者闖禍都不太好。
墨塵搖了搖頭“沒事的,有安安看著應該出不了什麽事情。”
雖然尤安也是一個小孩,但是畢竟比小白和小花大了很多,做事情還是比較讓人放心的。
兩人一番商議之後決定還是先將熊穎放在樹下陰涼處,免得弄到傷口,而且從這裏回他們居住的山洞要穿過熊族獸人的居住區,萬一被其他族人誤會也不太好。
墨塵抬手將熊穎身體抱起,藍嵐在一旁的樹下幫著用獸皮鋪了一個幹淨的臨時休息地。
將熊穎平穩放置在獸皮毯子上,藍嵐又從超市中取了棉簽沾著礦泉水給她沾了沾有些發幹的嘴唇。
兩人這才靠著大樹休息,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聊天。
藍嵐從超市中取了兩瓶牛奶和兩個麵包分給墨塵一份,“你說她和她獸夫的感情得多深厚才能做到這一步,連沒化形的幼崽都不想要了。”
墨塵沉默地思索著,片刻之後回答道。
“可能,他們一起經曆了很多吧!”
口中說著話,心裏卻不自覺地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