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川這一番爆料,可是把眾人全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悄無聲息的布下了這麽大一盤棋。

隻不過淩川觀察眾人的反應,卻從中發現了一絲端倪。

段西風的震驚是最大的,直到這會兒嘴巴都沒合上。

其次就是趙佑堂,隻震驚了片刻就反應過來了。

而史興和安傑兩人,則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要是換了以前,淩川恐怕都不會在意這些,但是現在,他從這幾個人的反應之中,也是獲取了不少的信息。

安傑說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淩川兩手一攤:“能怎麽辦?找機會再釣一次魚唄。”

史興來了興致:“你打算什麽時候釣?帶上我唄,到時候我帶人來幫忙。”

淩川擺手:“別別別,你一來魚都被嚇跑了,還釣個毛啊。”

安傑又問:“今天已經打草驚蛇了,故技重施恐怕賊人再也不會上鉤了吧。”

“那就要看老哥你的了。”淩川說道:“我淩川在京城之中,也就你們幾位信得過的朋友,現如今也隻有你在刑部任職,隻要你那邊配合到位,賊人哪怕明知是鉤子,也得硬著頭皮吞了。”

安傑沉思片刻之後說道:“你是要讓我查案?”

淩川點頭:“沒錯,隻不過在這裏麵得用點手段。”

“什麽手段?”

眾人都不自覺地湊近了一些。

淩川左右掃視了一眼:“你們一個個怎麽弄得跟有什麽陰謀一樣,這事很簡單,一邊封鎖消息,一邊虛構一下查案進度就行了。”

他說著又看向了安傑:“不過這就要看咱們的刑部尚書方大人配不配合了。”

方傑看了看幾人,然後才開口說道:“家父曾言,方大人乃忠君愛國之輩,想必……”

“那此事就交給你了。”淩川轉頭又看向段西風:“緝事司這邊也需要你做做樣子,隻需帶人經常在那幾個嫌犯門前轉悠轉悠就行。”

史興興奮地搓了搓手:“我這就隻能出把子力氣了,需要人手就盡管吱聲好了。”

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紛紛點頭。

“淩某在這京城之中朋友不多,但都是能夠在危難之中伸手的真朋友,感謝的話淩某就不多說了……”

“等會兒等會兒。”淩川話還沒說完就被趙佑堂給打斷了:“你們都有安排了,那我呢?”

淩川一拍他的肩膀:“你呀,那可就享福了,跟著我吃喝玩樂就行。”

趙佑堂一愣:“啥意思,還拿我當擋箭牌呀?”

“什麽擋箭牌,這叫威懾,狐假虎威聽過沒?你就是那老虎,我就是站在你前麵招搖撞騙的狐狸,就憑你趙二公子的身份,賊人怎麽著也要顧忌三分是不是。”

淩川嘿嘿一笑:“你就是我的護身符,我的小命可就全靠你了。”

一番話說得趙佑堂眉開眼笑。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淩川事情都安排好了,接下來就隻能靜觀其變了。

說起來,史興和安傑都是受了他們各自父親的安排,但是趙佑堂卻不一樣,他壓根都沒跟他爹說起此事。

不過今天淩川這番安排,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他爹永寧伯商量商量的。

然而他才到趙則成的書房門口,就從窗戶裏看到他大哥趙佑軒在書房裏,正準備扭頭走人,趙佑軒卻叫住了他。

“佑堂,你來的正好,此事也與你有關。”

趙佑堂麵帶狐疑地進了書房,心說自己這個兄長還能有什麽是與自己有關,恐怕又沒憋什麽好屁。

果然,趙佑軒一開口就是教訓的口吻:“為兄知道你近些日子與那淩川合夥做買賣,也算是走上了正途,不過那淩川最近惹了麻煩,你最好還是與他撇清幹係,免得咱家也受牽連。”

趙佑堂斜著眼瞥了他大哥一眼,果然沒憋好屁。

“我說大哥,你未免管得也太寬了點吧,怎麽?衙門裏太清閑了?”他說著又從兜裏掏出一遝銀票,數出一張來伸過去:“是不是缺銀子了?拿去花吧,省著點兒,要知道賺錢不容易。”

按說趙佑軒俸祿不低,但他畢竟是永寧伯府的嫡長子,在外應酬什麽的,花銷的確不低。

而趙佑堂這段日子卻是大把大把的賺錢,趙佑軒是看在眼裏恨在心裏。

可他也萬萬沒想到,趙佑堂竟然拿銀子來打自己的臉,這就讓他忍不了了。

“父親,你看他。”

“看什麽看?你好歹也是吃朝廷俸祿的人了,不但沒有為家裏做什麽貢獻,反倒每個月還要家裏貼補你,你也好意思。”

趙佑堂一番教訓之後,神清氣爽地將手裏那一遝銀票恭恭敬敬地遞給了趙則成:“爹,我那鋪子的買賣還不錯,這裏有兩千兩,就當是兒子孝敬您的。”

趙則成本來看到兩個兒子不和還想發脾氣的,一看趙佑堂這麽懂事,那臉上的笑容怎麽都忍不住,這還是當初那個遊手好閑,整天隻會惹是生非的兒子嗎?

“好好好,我兒長進了,有出息了。”

趙則成沒有接那銀票:“你的心意父親領了,這銀子你就自己留著花吧,做買賣有賺有賠,身上留點銀子也好防備不時之需。”

趙佑軒見到這一幕,眼睛都紅了,上前一步說道:“父親,這事可是鬧得不小,那淩川查什麽私運軍械的案子,得罪了很多人,聽說都有人出錢懸賞他的人頭了,兒子以為咱們絕計不能再與他有所往來了。”

趙則成皺著眉頭看了自己大兒子一眼,然後開口說道:“佑軒說的也有道理,佑堂啊……”

趙佑堂不等他爹說完就接過了話頭:“父親,我正是因為此事想要與父親相商……”

他說著瞥了趙佑軒一眼:“大哥,此事事關機密,還請大哥回避一下?”

趙佑軒眼睛都瞪圓了:“你能有什麽機密之事,難不成我還能搶了你的買賣不成?”

趙佑堂嘴角一撇,點了兩張銀票遞過去:“給你二百兩,你是去吃花酒也好,拿去貼給你那外室也罷,我跟父親還有正事要說。”

二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但是趙佑堂那一副打發叫花子的模樣,令趙佑軒滿臉脹得通紅:“趙佑堂,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大哥?”

趙佑堂又抖了抖手裏那兩張銀票:“二百兩呢,大哥,我賺這點錢也不容易,怎麽拿錢孝敬你還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