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徐朗不在押解的隊伍之中?”

徐紅圖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一陣失神。

管家又道:“根據死士們查探到的消息,徐朗已經被押解到了刑部,進了大牢。”

徐紅圖呆坐良久,長長地歎了口氣:“莫非這就是徐家的命嗎?”

“接下來該如何行事,請家主示下。”

徐紅圖揮了揮手:“通知徐進明,讓他們進巴蜀,就當是給徐家留下一脈香火吧。”

“家主,那我們?”

徐紅圖又是一陣沉默,然後麵目逐漸變得猙獰起來:“一會兒我寫幾封信,你派人趁夜送出去,我徐家不好過,那大家都別想好過。”

淩川在刑部大堂交割了人犯,終於是一身輕鬆,逍遙自在的回了三條巷,這一趟出門連頭帶尾差不多有兩個月,可把他累的夠嗆。

可是他回來之後才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馬上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來的還不是別人,而是李夫人。

要說淩川最不願意見的人之中,李夫人當排第一,這李夫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還總把自己當晚輩教訓,淩川哪受得了這個,但又沒法反駁,單從趙佑堂那個反應來看,這位李夫人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李夫人自然是不可能來後院的,而是在雲福記鋪子裏那個辦公室等著,當淩川朝她行禮之後,她才淡淡的揮了揮手。

“坐吧,你這趟遠門出得,倒真是受苦了。”

淩川不由得撇嘴,心說這是我的地方好吧。

“多謝李夫人關心,我這大熱的天,頂著太陽被人追殺,能活著回來就算萬幸了。”

李夫人問道:“那徐家,真敢派人追殺你?你不是官差嗎?”

淩川表情誇張地回道:“什麽官差不官差的,在徐家人眼裏,他們徐家就是當地的土皇帝。”

“近來有傳聞說徐家供奉邪神,真的還是假的?”

這個消息本來就是淩川傳揚出去的,民間傳得再厲害也沒用,要是能讓這位李夫人深信不疑,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於是淩川開始胡謅,將發現邪神時的場景繪聲繪色地講了出來。

然而淩川正在為自己講故事的水平沾沾自喜時,李夫人冷冷的說了一句:“你說徐家把邪神供奉在家裏?這種話忽悠忽悠普通百姓還行,在我麵前還是算了吧。”

淩川被人家一句話就拆穿了,頓時一陣心虛,辯解道:“李夫人,話可不能這麽說啊,咱們認為是邪神,說不定在徐家人眼裏看來,那就是他們的福神呢?”

李夫人白了他一眼:“誰家福神是用人血祭拜的?你不用給我解釋了,我可不管你們這些破事,我今天是來告訴你,盛世琉璃已經裝修好了,就等著開業呢,你什麽時候有空趕緊給我安排一下。”

“是是是,我明天就去,明天就去。”被李夫人拆穿,淩川是一陣心虛,趕忙應了下來。

李夫人起身:“倒也不用這麽急,你先休息幾日再說吧,一個俊俏的後生,愣是曬得跟黑煤炭似的。”

送走李夫人,淩川對著鏡子照了照,在汝陰縣奔波了兩個月,又正是天氣最熱的時候,怎麽可能不曬黑。

再加上那銅鏡偏色嚴重,淩川從鏡子裏看自己,仿佛看到一個黑人,把他都給嚇了一跳。

正巧曹煥淳進來,淩川開口問道:“我是不是很黑?”

曹煥淳沉吟片刻:“還好,還好。”

“真的嗎?”

“真的。”曹煥淳一臉篤定。

淩川哼了一聲說道:“我忽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發現了什麽?”曹煥淳還以為有什麽重要發現,趕緊湊了上來。

“我發現每次李夫人在的時候,你都不知道躲哪去了。”

曹煥淳的身子頓時一僵,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哪有哪有,我這不正巧有事走開了嘛。”

“少給我來這套。”淩川忿忿的說道:“趙佑堂那個公子哥,在見到李夫人的時候都跟老鼠見了貓一般,你肯定知道李夫人的身份,你說,這李夫人到底什麽來頭?”

曹煥淳心說劇本裏可沒有這個劇情啊,太後她老人家沒有發話,我哪敢透露她的身份啊,於是他隻能連連擺手:“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

“你還裝?”

淩川連番逼問,曹煥淳卻死活不肯說,最後淩川幹脆自己分析:“你們一個個的,明明都認識這位李夫人,卻都不肯說,說明她身份不凡,再加上她這種習慣性以長輩對晚輩的態度,估摸著輩分也不低,所以我猜……她一定是呂曦族中的長輩。”

曹煥淳一愣:“這可是你自己猜到的,跟我可沒有關係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其實淩川這番話純粹就是忽悠,呂氏為皇族,在京城之中姓呂的可多了去了,猜測是呂曦族中長輩,這範圍可不小。”

淩川一把拽住想要腳底抹油的曹煥淳:“既然是呂曦的長輩,卻又不姓呂,莫非是……哦……”

曹煥淳一看淩川恍然大悟的樣子,還當他真的猜到了,畢竟太後姓李這事可是人盡皆知,於是他趕緊伸手捂住了淩川的嘴:“噤聲,噤聲,知道就行了,別說出來。”

淩川一陣鬱悶,我知道個毛線啊,這個老曹也太謹慎了,他隻能繼續套話:“誒,你說這李夫人沒事就往雲福記跑,是不是知道我跟呂曦的事了?我是不是該在李夫人麵前好好表現表現?”

曹煥淳都快哭出來了,這哪裏是我能議論的啊,為了擺脫淩川的糾纏,他隻能敷衍兩句:“對對對,淩公子說得對,必須好好表現。”

淩川這才放開曹煥淳,揉著下巴沉思起來。

曹煥淳如釋重負,剛想要走,淩川又叫住了他。

“你剛才不是找我有事的嗎?怎麽事兒還沒說就走了?”

“對對對,那個白糖的價錢,現在市麵上已經炒到三百三十多兩銀子一斤了,廣豐號的劉全這段時間天天來問什麽時候有貨,就剛才還派人來問了一嘴。”

“就三百三了?”淩川嚇了一跳,這個價錢倒是沒有出乎他的預料,但是時間上就太令他驚訝了,才兩個多月時間而已啊,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京城大佬們的富有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