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宮的路上,初九駕著車,向來寡言少語的她忽然開口問道:“陛下,大師兄剛才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給他生孩子。”
呂曦坐在車廂裏本來都快睡著了,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精神。
“什麽什麽?初一向你提親了?”
初九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麽還好像呢?”
初九的臉上微微發燙:“他說的話應該算是像我提親,但是我看他的態度,就好像是隨口一說。”
呂曦也是愣住了,回想起淩川跟自己說提親的時候,那態度可是相當誠懇的,於是她便說道:“那就當他沒說,如此人生大事,豈能隨口敷衍。”
說完她又哼了一聲:“你告訴他,讓他抽空進一趟宮,朕親自幫你問他。”
“陛……陛下,可萬一他真的是隨口一問呢?”
“那就……”呂曦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初九,那你是願意嫁給你大師兄的了?”
初九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呂曦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神女有心襄王可未必有夢啊,萬一把初一召進宮來他卻來個矢口否認,那可就好心辦壞事了。
於是她改口說道:“要不然這事……還是問問淩川吧,他鬼點子多。”
另一邊淩川在樓上已經熄燈睡覺了,忽然感覺床邊站了一個人,嚇得他呼一下坐起身來,借著月光,淩川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側身剪影,開口問道:“初一,是你嗎?”
“是我!”
淩川這才鬆了口氣:“我說初大俠,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你這黑燈瞎火的往我床頭一站,我還以為有鬼差要來拘我了呢。”
初一幽幽的說了一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我……”
淩川被噎得好懸一口氣沒上來,隔了一會兒才沒好氣的問道:“大半夜的,有事你就說。”
“我方才向初九提親了。”
“真的?”
淩川呼的從**跳了起來,湊到了初一身邊:“那她怎麽說?”
“她說她要考慮考慮。”
淩川微微點頭:“她說考慮就是有戲,女孩子都害羞嘛,你給我說說你當時怎麽說的,她說考慮考慮的時候又是什麽樣的表情?”
淩川一邊說,一邊去把油燈點亮了。
初一神色淡然的說道:“我就是忽然想起你在船上說的話,就走過去隨口那麽一說。”
淩川手裏的油燈差點打翻:“你就隨口一說?她還說考慮考慮?”
初一回道:“是的。”
“是個屁,要換了我是初九,我能吐你一臉。”淩川白了他一眼說道:“就你這個態度初九都說考慮考慮,那這事十有八九就是成了呀。”
“那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三媒六聘懂不懂?讓你家人帶著聘禮上門提親啊。”
“我們沒有家人。”
“……”
淩川再次噎住,心說終南山上集體單身狗?怎麽一個個都好像是不通人情世故一般。
“那就得找你們的師父了。”
初一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你等等。”淩川叫住了已經站在窗外的初一:“你先告訴我,你是因為我那番話所以想起來提親,還是因為你真的喜歡初九?”
初一站在窗口上,好半天才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淩川聞言,揮了揮手說道:“去去去,一邊玩兒去,小孩子就別玩大人的遊戲。”
初一人都跳出去了,聽見淩川這話,伸手搭住窗外欄杆又翻了回來:“我年紀比你大。”
“嘁,在這事上麵,我能當你師父。”
初一想了想:“你說的沒錯。”然後縱身跳了下去。
我糙,這家夥是不是在點我?
……
白糖期貨這事雖然才過去不到十天,但是廣豐號那邊已經開始造勢了。
那些不差錢的大戶人家,發現廣豐號的白糖竟然漲價了,而且這一漲就是二十兩,如今一斤白糖就要三十兩銀子。
三十兩銀子一斤的白糖,那些大戶人家來采買的下人全都懵了,這簡直就是天價啊,誰能吃得起呀。
有些老主顧就私下裏問劉全,這白糖什麽時候會降價。
然而劉全告訴他們的是,要是府上不缺銀子的話,還是多買點吧,因為過兩天還得漲,就這三十兩的價錢,還是因為照顧老主顧們才放出來的,頂多就隻有五百斤。
有人信了,也有人不信。
有人覺得三十兩銀子一斤也吃得起,有人就覺得這價錢也太貴了。
但是才過了兩天,五百斤白糖就銷售一空,再隔兩天,廣豐號門前就貼出了告示,表示白糖六十兩一斤,限量一千斤。
所有人都懵了,這白糖是好吃,可是沒有白糖的時候不也過來了嘛,誰腦子有病花六十兩銀子去買一斤白糖啊。
然而就在眾人都表示疑惑的時候,隆昌糧鋪出手了,當著一眾看熱鬧的人直接買了五百斤白糖,而且一文錢的價都沒還。
這一下可就引起了眾人的好奇了,京城裏誰不知道隆昌糧鋪是寧王府的產業,寧王府再不缺銀子,也不至於買這麽多白糖回去吃啊。
再想起前兩天三十兩的價格,有那心思活泛的人,就開始琢磨其中的道理了。
而知道內情趙佑堂和史興,就更是吃驚了,他兩人可是以三十兩的價錢各自買了一百斤白糖的。
當初答應淩川說摻和一腳,但是也沒說摻和多少,他們就尋思意思意思得了唄,畢竟廣豐號一開始就隻放出來五百斤。
所以當他們知道白糖漲到六十兩的時候,就趕緊跑到雲福記找淩川喝茶來了,想要問問這翻了一番的價錢是不是可以出手了。
“賣了?”淩川瞥了兩人一眼說道:“你倆是沒見過銀子嗎?格局放大一點兒,這麽跟你們說吧,三百兩之內,有多少買多少。”
“三百兩?”
史興和趙佑堂兩人都驚了:“這個價錢會不會太高了,誰家能吃得起三百兩一斤的白糖啊?”
淩川慢吞吞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們呀,還是沒有開竅,誰告訴你們這白糖是用來吃的了?這單純就是一筆買賣。”
“買賣?”
淩川嗯了一聲道:“這麽跟你們說吧,安傑早上才來過,他已經買了二百多斤白糖了,其中一多半都是以六十兩的價錢買的。”
“那你的意思是,咱們接著買?”
淩川白了兩人一眼:“我就給你們交個底吧,五百兩之內,我這鼓槌不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