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堂一聽什麽滅門慘案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我說淩兄,我以前雖然驕橫跋扈,但是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什麽滅門慘案更不可能跟我有關,再說了,這個案子三年前刑部就審過了,怎麽又來?”
淩川嘿嘿一笑:“這不是一直都沒抓到元凶嘛。”
他說著拿起卷宗抖了抖:“這卷宗上就說你是嫌犯,上頭又逼得緊,我就隻好拿你過下橋了,回頭請你喝酒賠罪。”
“你這……”
趙佑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行行行,你說咋樣就咋樣吧。”
“嘿嘿,那就請趙公子跟我們走一趟吧。”
淩川那陰陽怪氣的腔調像極了影視劇裏的大反派,聽得趙佑堂都起了雞皮疙瘩。
很快,淩川等人就押著趙佑堂來到了緝事司,在門口的時候,淩川停下了腳步,認真的看向趙佑堂:“你確定唐家滅門一案與你無關?”
趙佑堂有些焦躁的說道:“我說了多少遍了,跟我沒關係,我雖然調戲過他家女兒,但是絕對不可能動手殺人。”
“行,有你這句話就成,那我就盡量往大了搞了。”
趙佑堂一愣:“啥意思?”
淩川一擺手:“你不用管,一會兒進去之後你就把動靜鬧大點,其他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當淩川押著趙佑堂踏進緝事司大門的時候,趙佑堂奮力大喊起來:“你們是什麽衙門,竟然敢抓我,知道我是誰嗎?”
淩川一拍腦門,心說你就隻會這兩句詞兒嘛,就不能換一句?演技也太差了。
不過這都無所謂,反正隻要能吸引眾人注意就夠了。
果然,院子裏圍滿了人,全都是出來看熱鬧的,淩川一路將趙佑堂押到了大堂上,四下裏一看,鄔坤竟然沒在。
於是他朝一旁的番子努了努嘴:“擊鼓。”
眼看著事情越鬧越大,塗副提舉不得不上前勸阻:“淩兄弟,不用敲了,提舉大人出去了,這會兒也不在衙門裏。”
“出去了?”淩川眉頭一挑:“身為上官,竟然擅離職守,回頭看我怎麽懟他。”
塗副提舉又道:“淩兄弟,你這是整的哪一出啊?”
“方才不是跟提舉大人打賭的嗎,現在我把人犯抓來了,讓提舉大人審一審,也免得他說我怠惰。”
幾位副提舉懵了,感情你真的把永寧伯府的二公子給抓來了啊?
塗副提舉趕緊把淩川拉到一邊:“我說淩兄弟,你……就算你再有背景,這永寧伯府的人也不是隨便能動的呀,你……你怎麽把趙二公子給抓了呢,趕緊賠個禮,給人送回去吧。”
淩川心說這位塗副提舉人還怪好的嘞,還會為自己著想,然而就在他準備忽悠兩句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外麵傳來:“是誰在大堂內喧嘩。”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鄔坤,他一看到淩川就皺起了眉頭:“你不是去查案的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淩川嘿了一聲:“是啊,我是查案去了,不知鄔大人又幹什麽去了?這算不算擅離職守?”
鄔坤哼了一聲:“本官去哪還用得著與你交代?你既然是去查案,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淩川走到一旁,把趙佑堂從幾個番子身後拽了出來:“我根據卷宗上的記錄,把疑犯捉拿歸案了呀,接下來就看鄔大人審理了。”
鄔坤懵了,他雖然知道淩川跟趙佑堂認識,但是沒想到這淩川真敢把趙佑堂當人犯抓來呀。
“你……你這……”
鄔坤此時是又驚又怒,淩川這不是把屎盆子往自己腦袋上扣嘛。
雖然自己是寧王的人,可是就這麽無緣無故的得罪了永寧伯,寧王也不一定會替自己出頭的啊。
他可是跟了寧王不少日子了,寧王對手下什麽態度他可是清楚的很。
“淩川,你……你胡鬧,本官讓你查案,可沒讓你拿人。”
淩川脖子一梗:“鄔大人,你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又讓我查案又不讓我拿人,那我怎麽查?難不成還低聲下氣去問?”
說著他看向了趙佑堂,怪腔怪調的問道:“敢問趙二公子,三年前唐家滅門血案,是不是你做的呀?”
“你……你……”鄔坤被淩川氣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你無憑無據,怎能隨意拿人?”
淩川白了他一眼:“我說鄔大人,三年前的血案,屍首都已化作白骨了,你讓我上哪弄憑據去?我這不是根據卷宗上所述的線索,捉拿人犯來審訊出憑據來嘛,如果鄔大人覺得屬下此舉不妥,那就請鄔大人指教一二。”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趙佑堂的方向比劃了一下。
而趙佑堂此時正鼻孔朝天,滿臉的桀驁不馴:“你們緝事司可真厲害呀,不分青紅皂白就敢抓人,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們是如何審訊本公子的。”
鄔坤趕緊賠笑:“趙公子,誤會,這都是誤會,趙公子請裏麵稍坐,喝杯茶歇歇腳,我再派人送趙公子回去。”
淩川在一旁拱火:“鄔大人,您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呀,您說咱們查案就得大公無私,哪怕是王公貴族,隻要犯了案子都要一視同仁,怎麽現在……”
院子裏此時聚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鄔坤的臉上已經快要掛不住了,這會兒他也明白過來,這淩川跟趙佑堂多半是配合起來整自己呢。
可是知道歸知道,他是真不敢得罪趙佑堂啊,確切的說,是不敢得罪趙佑堂他爹。
然而想什麽來什麽,正當鄔坤腦子裏想著如何把這尊大神送走,免得把他爹召來的時候,緝事司門外傳來一陣雜遝的腳步聲。
當先踏入門檻的是幾個兵馬司的兵士,緊接著一個身披盔甲的青年將軍大踏步流星般走了進來。
那青年將軍看著趙佑堂,嘴角一撇:“哎喲,趙二公子,你這是犯了什麽王法,被人拿到緝事司來了?”
趙佑堂哼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我犯了哪條王法,莫名其妙就被人抓來了,不過你可以問問這位鄔大人。”
鄔坤這會兒都要哭出來了,這尊大神還沒送走,又來一尊,眼前這個帶著兵士闖進緝事司的青年將軍可是當朝右相的兒子,中城兵馬司指揮——史興。
這兵馬司指揮論品級跟他一樣,都是正六品,雙方也互不統屬,可人家的爹是史相啊,而且還是勳貴派係的頂尖人物,那可是寧王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
鄔坤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不知史大人此來,是有何貴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