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城皇宮養心殿中,皇帝宇文默端坐在龍椅之上。

下麵,毅王宇文泉、山王宇文湛和幾位重要朝臣分列兩側。

他們正在討論關於宇文凜的問題。

毅王宇文泉在最前麵,他聲音洪亮地說道:“父皇,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偽造虎符乃是死罪,他就算是太子也不能例外。”

剛剛回到朝廷的山王宇文湛冷笑一聲,回應道:“大皇兄,家有家法,那我們就按照家法來處理。畢竟太子殿下偽造虎符並未造成任何損失和影響,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宇文泉反駁道:“未造成損失和影響?怎麽會沒有影響?他為了逃出裴城軍營,放了那麽大的火,那些被火燒死燒傷的士兵,他們就白死,白受傷了嗎?”

山王宇文湛不以為然地說:“非也非也,他們在軍營犧牲的,將有相應的撫恤,這個大皇兄不用考慮。”

宇文泉接著說:“那這偽造虎符的事情就算了?若是人人都像他這樣偽造虎符,那軍隊不就亂了嗎?”

山王宇文湛解釋道:“話不是這樣說的,大皇兄也看到了,虎符豈是那麽容易偽造的?太子殿下都無法偽造成功。其他有別有用心的人,就更不敢嚐試了,這已經是一種威懾了。”

宇文泉繼續說道:“你就沒有考慮過太子用意嗎?他若真的用偽造的虎符拿到兵權,轉而攻打華陽城,這不是造反是什麽?”

宇文湛反問道:“那大皇兄,太子他已經是儲君了,為什麽要造反?”

“因為他知道自己德不配位,害怕儲君之位旁落,便直接出此下策。”

宇文湛搖了搖頭,說:“大皇兄,我看未必。聽說這段時間太子殿下認識了一個美人,現在滿城鬧得風風雨雨,都傳言太子殿下為了這個美人甚至與太子妃很不愉快。很多人也知道,太子殿下早就搬到東宮去了,與太子妃並不住在一起。這個消息大皇兄不會不知道吧?”

宇文泉接口道:“我當然知道了,裴城的都督裴劍在匯報上麵也說了。宇文凜跟他說的,他要兵是去丹霞山。都說是他要去救一個美人。這個理由實在是太兒戲了。”

“我們要的是真正的原因,並不管是不是兒戲。”

宇文默聽著台下兩個兒子的爭執,心裏感到非常煩躁。

他揮了揮手,說:“你們倆,行了行了,不要著急給他定什麽罪了,等他回來之後,朕正要好好地問問他。”

宇文默說完之後,宇文全和宇文站感覺行禮稱是。

宇文泉看了一眼宇文湛,眼神中充滿了敵意。

宇文湛前兩天剛剛回到朝廷的時候,宇文泉第一時間找到宇文湛,表示了歡迎和友好。

他直接表示,要和宇文湛合作,共同對付太子。

但是宇文湛隻回了一句話:“大皇兄認為太子占優,我們兩個弱勢的人,隻有合作才有生路嗎?我看倒是未必,在我眼裏,大皇兄比太子更厲害。”

現在在養心殿中,宇文湛一直都在維護太子,讓宇文泉認為,也許宇文湛是要和太子聯手對付他呢。

這時候,宇文默揉了揉腦袋,說:“這件事情,朕比較在意的是,為什麽老七那小子也參與其中了。”

宇文泉聽宇文默提到了宇文淺,便說道:“人們都傳說,這小子前段時間跟太子走得比較近,很多人甚至看到兩個人並肩遊展湖。也許這次太子意圖借兵謀反之前,便打算多拉攏這個皇子,而宇文淺就是最容易拉攏的。”

宇文湛冷笑一聲:“大皇兄也知道聽聽坊間傳聞了。宇文淺那小子,我最了解了。你我都知道,太子根本不會看得起他,就算是真拉攏了他又有什麽用呢?”

宇文泉趕緊說:“說得也是,宇文淺又能做什麽呢?我隻是認為恐怕太子拉攏宇文淺,唯一的目的就是一旦出事兒,會把一切栽到宇文淺的身上,讓宇文淺替他背黑鍋。”

宇文默冷哼一聲:“這麽容易就讓人賣了,是該懲罰懲罰他,給他點教訓了。”

最後,宇文默說:“不陛下海捕文書通緝宇文凜。派人去周邊尋找,讓他趕緊回來。讓他的府兵直接回華陽城,別在外邊丟人現眼了。若是見到宇文淺,讓他給我滾回來。”

從宇文默的話語中可以看出,他並不會真的追究宇文凜偽造虎符的事情。

當然,宇文凜回到華陽城之後,免不了會受到一些責罵和懲罰。

這個結果自然不能讓宇文泉滿意,但沒有辦法,宇文默也很清楚,宇文凜還真沒有這個能力和魄力起兵造反,去爭奪皇位。

但是,這個事情若是發生在宇文泉的頭上,那就是謀反,就是一個死罪。

這就是當一個能力不足的皇的好處。

相比之下,宇文泉就更令人嫉妒,引人提防了。

宇文泉此時想來,宇文湛不願意跟他合作也就很合理了。

做完了決定,宇文默打算讓其他人都退下。

但他還沒有下令的時候,一個太監走了進來,說:“啟稟陛下,太子妃在殿外,她送來了一份口供,請陛下過目。”

宇文默一皺眉頭,問道:“口供,何人的口誤?是宇文凜回來的嗎?他為什麽不直接來見朕?”

太監回答說:“不是太子殿下的,而是太子府一個府兵的口供。”

這句話引起了宇文默的好奇,他示意了一下韋公公,讓他過去把口供拿過來遞給自己。

韋公公趕緊照做。

宇文默拿起口供,簡單看了一下。

突然,宇文默臉色大變,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然後便暈倒在了桌子上。

韋公公非常著急,他大喊一聲:“來人快傳太醫!”

然後韋公公便來到了宇文默的跟前,幫助他的身體恢複。

宇文泉和宇文湛也趕緊過來查看。

但是君臣之禮讓他們也不敢往前走,隻能用關切的神色看著。

宇文默微微轉醒,雙眼含淚,喃喃道:“凜兒,凜兒他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