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程佩雲都沒有睡好。

她不斷想起今天和林燦的邂逅,林燦那張帥氣的臉不斷在她的腦中浮現。

她也不時將林燦和宇文淺拿來做比較,發現宇文淺除了地位崇高以外,簡直是一無是處。

程佩雲對於宇文淺的厭惡是與生俱來的。

雖然這個七皇子對她很照顧。

雖然這個七皇子對她說一不二。

雖然這個七皇子也是挺帥的。

但是,她習慣了對這個七皇子呼來喝去,習慣了這個七皇子對她低聲下氣。

她認為這些都是宇文淺的自願,跟她毫無關係。

所以,她下了一個決定。

晚上沒有睡好的她日上三竿才起。

她等來了下朝回家的禮部侍郎程濟。

程濟是個老油條了。

他浸**官場多年,從一介白丁一步一步熬到了禮部侍郎的位置是很不容易的。

而現在,正是他春風得意的時候。

幾天前,皇帝剛給他的女兒賜婚,讓他的女兒將來做奇王妃,他也能攀上奇王這個高枝。

奇王雖然名聲很一般,但是妙就妙在奇王根本不參與黨爭。

這樣就能保證程濟在官場上能繼續左右逢源,屹立不倒。

禮部尚書年事已高,這兩年就該隱退了,接他的班不是手到擒來嘛。

他剛回家,就看見寶貝女兒在等著他。

他露出欣慰的笑容,卻不忘教育道:“雲兒,這兩天有沒有去見奇王殿下啊。陛下對奇王殿下十分厚愛,親自賜婚。你作為未來的奇王妃,要多陪陪他,將來嫁入王府,才不至於受到冷落。”

老父親的話,程佩雲是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認為,自己將來就算把奇王府改成程府,宇文淺都不會反對。

“女兒沒見到他,想來他應該不在華陽城。”程佩雲回複道,“父親,女兒有一個請求。”

“說吧。”

“女兒不想嫁給宇文淺。”程佩雲輕聲說道。

“什麽?”程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兒不想嫁給宇文淺!”程佩雲鼓起勇氣大聲說道。

“這是你能做主的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陛下已經賜婚了。這件事你休要再提。”程濟直接否定了程佩雲的意見。

這也不是程佩雲第一次表示不想嫁給宇文淺了,所以程濟已經習慣了。

他自信以他在家中的權威,程佩雲再任性也還是要聽話的。

他沒有意識到這一次的程佩雲有什麽不同。

程佩雲還想說什麽,程濟已經走到了屋內,直接無視了她。

但是,程佩雲想到馬上就到下午了,又可以去書坊見林燦了,不由得又高興了起來。

匆匆吃過午膳,她就隻身前往展湖。

而她的丫鬟小池,因為實在見不得人,便沒有跟著。

程佩雲來到了書坊,便直接上了二樓。

那個她一直念著的翩翩公子林燦,也在二樓大廳等候。

程佩雲趕緊快步走了過去:“林公子,你來了啊。”

“程小姐。”林燦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昨日不知,你竟然是奇王妃,還是程侍郎的女兒,真是失敬失敬。”

程佩雲聽到“奇王妃”三個字從林燦口中說出,感覺到一陣失落,對宇文淺更加惱怒了。

“什麽奇王妃啊。我根本沒有嫁給那個人呢,別叫我奇王妃,叫我佩雲就好了。”

這幾句話把林燦給整尷尬了。

他立刻看出來這個“奇王妃”對自己有意思。

原本,他就打算通過程佩雲結識奇王宇文淺的,程佩雲就是個工具人。

現在這情形,難道要他借著程佩雲的青睞巴結?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不過,林燦的臉皮足夠厚,他恭敬笑道:“那佩雲小姐,小生有禮了。”

程佩雲莞爾一笑:“昨日得見公子,有幾處詩文不太明白,想請教一二。”

林燦也賤笑道:“小姐請。”

而此時,宇文淺正在書坊的一個單獨房間內看著。

他皺了皺眉頭,往屋子裏麵走去。

實在是沒眼看啊,太油膩了!

當初讀原作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一段老套無趣。

現在,他更不想再看一遍了。

“這個登徒子,還真是臉皮厚。”李文山罵道。

宇文淺笑著說道:“先生對這位公子這麽大成見嗎?”

“欺世盜名之徒而已。”李文山忿忿道。

宇文淺也明白了李文山的意思。

原作裏,李文山可是對林燦最忠誠的了,想來現在,在李文山眼裏,林燦就是為了泡妞抄襲別人詩句的小人。

這也是宇文淺要達到的效果。

“他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他是江南有名的大才子,名叫林燦。不過,確實是個欺世盜名之徒。”宇文淺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先生覺得,這人為何要招惹程佩雲呢?”

“難道不是見色起意?”

宇文淺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你這茶太淡,明天我差人給你拿點兒好的來。”

李文山見宇文淺這樣的表現,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是我疏忽了,這林燦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歪心思。您和程家小姐可是禦賜的婚事。”

“這林燦還真有這個膽子。但是不是現在,先生請想,他不遠萬裏從江南來到這都城來,是來賞景的嗎?”宇文淺循循善誘。

李文山是一點就通:“是啊。這人進京,一定是有大抱負的。他接近程家小姐,也是為了看有沒有機會結識殿下您。”

“我想也是這樣的,他知道在大哥和二哥那裏沒有機會。”

大皇子和太子那裏能人異士都飽和了。

“也不能這麽說,殿下的很多條件,是外人沒有看到的。”李文山笑道,“很多也不是他們能比的。”

“先生和這個林燦,倒是眼光一致啊。”宇文淺哈哈大笑,“我也是前幾日才發現的,我手上的牌也不少。”

正說著,有一個小廝敲門進來了。

正是奇王妃的下人小吉。

小吉趕緊來到了宇文淺身前,就要耳語。

“先生不是外人,有些話可以當著先生說。”

小吉很為難地把兩隻手放在雙臉龐,憑空抓了兩下,道:“她又來了。”

“啊?”宇文淺頭上的汗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