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湛聽到宇文淺的聲音,抬眼皮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冷冷說道:“小屁孩兒,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宇文淺笑道:“三哥這是多少年沒有見我了啊。我都十七了,已經不是小屁孩兒了。”

“你多少歲也是小屁孩兒,還不趕緊滾,信不信我讓人打跑你。”宇文湛顫抖著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三哥,就不想跟弟弟說兩句話嗎?”

“我對你們這些人沒有興趣。跟你們說話,不如聽曲看舞痛快。”宇文湛又將一杯酒一下子倒入自己的口中。

他這個喝法,也不知道能不能品到味道。

宇文淺直接走進房中,來到了宇文湛身邊:“三哥是想斥責我這些年的不學無術嗎?其實有些時候,你我兄弟是一樣的,都在逃避什麽。隻不過現在,我覺得逃避的時間到了。”

宇文湛聽了宇文淺的話一愣,然後不耐煩地說道:“你有完沒完啊。你是你我是我,什麽一樣啊。”

“三哥,我覺得我韜光養晦的時間依舊夠多的了。而且最近我知道了一件事關母親的大事。所以,我不想逃避了,三哥,我們兄弟一起如何?”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還不滾!”

宇文淺淡淡說道:“三哥,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明日下午,我會去你府上等你。我會把我已經知道的事情詳詳細細說給你聽。我走了,明天見。”

宇文湛依然沒有抬頭看宇文淺,但是他拿酒杯的手停滯住了。

宇文淺看向那個撫琴的女子:“嫂子,我走了。”

這一句話更是讓宇文湛震驚。

難道自己在這“西窗燈火”裏麵的事情,他已經這麽了解了?

宇文淺轉身而去:“三哥,我會等你的。”

說完,宇文淺走出房間,噔噔噔下了樓,直接離開了青樓。

他身後,小雨忍不住罵道:“不花錢來這兒裝波依是吧。”

青樓外麵,小秋還等在那裏。

“殿下這麽快就出來了啊。”小秋似乎是在嘲笑宇文淺,但實際上她隻是在開玩笑,她也知道宇文淺這一次去青樓隻是去見三皇子宇文湛。

宇文淺沒有在意小秋的話,而是問道:“當初,姥爺讓你來保護我,應該也安排了高手保護三哥吧。”

“是的,不光是你和三殿下。四殿下那裏也有人保護。”小秋如實回答。

宇文淺繼續問:“那保護三哥的人,你認識吧。”

“隻是有所耳聞。聽說是一位一品高手。”

宇文淺聽到這裏笑了笑:“天下的宗師,超不過十個,一品高手更是難得。姥爺是不是偏心啊,隻給我安排了你這個三品高手。不過也好,你比那些宗師好看多了。”

小秋聽到這裏又羞紅了臉。

宇文淺邁著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他今天來見宇文湛,也知道會是這樣的場景。

但是,直到親眼見到三哥的樣子,才知道三哥的心到底變成什麽樣子了。

他知道,自己的三哥和四哥,應該是幾個皇子裏麵最出色的了。

到如今,一個醉心風月,一個出家為僧。

這皇家高高在上,所有人都豔羨。

但他們的苦,也都是自己才知道的。

宇文淺回到了自己府中,又想了很久很久。

轉日,剛吃過午膳,宇文淺就帶著小秋,趕往了山王府。

通稟之後,一個美婦人親自迎接了宇文淺。

這個人正是山王妃沈氏。

“三嫂,您怎麽親自出來了啊。”宇文淺趕緊行禮。

沈氏是商賈人家的女兒,能夠嫁入皇室是很難得的。

她與宇文湛同歲,雖然也很注重保養,但也顯得憔悴了很多。

沈家的資產在整個大禹國是數一數二的,沈氏一直都照顧著京裏的生意,整天都非常忙碌。

宇文淺心想,三哥之所以能長期包下最好青樓的最好的房間,應該都是花的沈氏的錢。

“七弟啊,都這麽大了啊。你來得不是很巧,你三哥今天不在家。”沈氏笑著說道,聲音讓人聽了如沐春風。

沈氏這話說的,好像是宇文淺運氣多差似的。其實他三哥哪天都不在家。

宇文淺笑道:“沒事兒,我等等三哥。”

“哎呀。你三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就先進屋等吧。井叔,帶奇王殿下去會客廳。”沈氏將管家井叔招呼過來。

然後沈氏對宇文淺歉意一笑:“七弟,你三哥一出門就沒準兒了,你稍微等等。嫂子需要去一趟鋪子裏。”

宇文淺恭敬地答道:“那就麻煩三嫂了,三嫂去忙吧,我自己等著就好。小坡兒在嗎?”

“不知道上哪兒玩兒去了。他還老念叨想找七叔玩兒呢。”

這時候,管家井叔也過來了,招呼宇文淺去會客廳。

沈氏小聲對井叔說了一句:“去趟那個地方,讓他回來一趟。”

井叔無奈嘟囔了一句:“很難拉回來啊。”

宇文淺也聽明白了,自己這個三哥啊,是真的很少回家。

真是苦了三嫂沈氏和侄子小坡兒了。

宇文淺來到了會客廳,坐下等著宇文湛。

山王府的會客廳,裝潢很講究的,比奇王府裏強多了,宇文淺隻有一個書房當會客房間用,而宇文淺沒有看書的地方。

這府中的上上下下,一看就是沈氏打理的。

如果不是宇文湛的自暴自棄,王府的日子應該會是很紅火的。

雖然會客廳內一直有下人伺候著,但是宇文淺坐在這裏很孤獨。

他就這樣在山王府苦苦等待了一個下午,直到入夜也沒有等到三皇子宇文湛回來。

當宇文淺準備離開的時候,沈氏也忙完了回了府。

沈氏一臉歉意看著宇文淺:“七弟,實在是不好意思。你三哥還是不肯回來,就算是我去,他也隻會躲起來,也不會跟我走的。”

宇文淺同樣安慰起了沈氏:“三嫂辛苦了。三哥自有主張的,很多事強求也強求不來的。明天早晨我再過來。”

“七弟明天還來啊。那這樣吧,明天我安排人包下整個‘西窗燈火’一天,讓他們歇業。華陽城的其他青樓我也包下來,看他回不回來。”

果然是壕無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