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紓逸有些局促地看向了抱著自己手的溫杳。
溫杳的頭正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白皙細膩的手指緊緊地拽住了江紓逸的衣袖,一言不發。
她身上穿著的是江紓逸借給她的居家服。
上身是十分寬大的白色衛衣,下身是一條寬鬆的白色運動褲。
明明是長袖和長褲,江紓逸卻覺得這套衣服有些過於清涼。
宋今希繼續在電話那頭問道:
“……那,江紓逸,你要不要我們幫你帶什麽回來?慕斯之類的?”
“……不,不用了。”江紓逸連忙應付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江紓逸看向了溫杳。
“溫杳,你怎麽了?”她有些不自在地問道。
“……”溫杳沒有說話,隻是她的頭發帶著濕氣垂落在江紓逸的領口。
江紓逸發現她頭抵在自己肩膀的部分是帶著熱度的。
帶著一點濕漉漉的水汽。
沒過多久,溫杳的汗水就很快地打濕了江紓逸才換上的襯衣。
“……”
江紓逸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於是,伸手摸了摸溫杳的臉蛋和額頭。
不僅僅是額頭,溫杳平時冰冷的手心和耳朵都在發燙。
溫杳的肩膀有些顫抖,她的呼吸也在空氣中漸漸加重。
一陣濕氣和熱氣混在一起,帶著玫瑰花香在房間裏擴散開來。
聞著空氣中那股好像越來越馥鬱的玫瑰味,江紓逸好像終於是察覺到了什麽。
“……你是到了**期了嗎,溫杳?”
江紓逸不知如何是好起來。
“……”
溫杳沒有回答。
但她的頭靠在江紓逸的肩膀上麵,本來白皙得好像一朵棉花一樣的耳朵好像可以看見血絲一樣染得粉紅。
江紓逸明白溫杳大約是在結合熱中燒糊塗了。
要不然也不會一反常態地抱住自己的手。
江紓逸在溫杳的氣息之中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正是因為嚐過一次溫杳的信息素,所以,江紓逸的頭腦本能地發出了想要的期求。
她克製住自己的想法,悄悄地在空氣中吐出一口氣。
她用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溫杳的額頭,一時之間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有些顫抖。
江紓逸喉嚨滾動,咽下一口口水。
“溫杳,我去給你買抑製劑……”
“溫杳,你,鬆鬆手?”她保持住了自己的清醒,忍耐地看向了麵前的Omega。
溫杳不為所動抱緊了著江紓逸手臂,緩緩抬起了頭。
Omega的眼睛裏麵帶著惑人的水汽,有幾分讓人心疼地望著自己。
“江紓逸。”
溫杳的聲音比平時聽起來要柔和了許多,不乏虛弱和忍耐,“你不要走……”
她的聲音很小。
“我馬上就回來,就一下下。”江紓逸像是哄孩子一樣溫和道。
“……”溫杳沒有回答,隻是她的手指反而拽得更緊了。
“我…不要抑製劑。”
江紓逸看了一眼一瞬間被拽得更緊的衣袖,又看了一眼溫杳,一不小心就愣了一下。
——不要抑製劑……
江紓逸一時之間隻能手無足措地看向了別處,帶著幾分玩笑的語氣揉了揉麵前Omega的頭,
“不要抑製劑,我就隻能標記你了,你不願意的吧。”
隻是沒有想到,這句話一說出口,溫杳便拽住她的衣擺,沒有回答地垂著頭,
“……”
那看起來像是肯定的姿態讓江紓逸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
——不是吧。
江紓逸看著溫杳那雙帶著一絲水汽的眼角,本來有點涼的指尖也有些發燙了起來。
……你倒是說句否定的話啊。溫杳。
--
江紓逸從來沒有想過溫杳會尋求自己的安慰。
這個問題,是她不敢想的。
雖然**期的Omega都是非常地脆弱,但她一直覺得,像是溫杳這樣的Omega,大約是不會想要別人來幫助自己的。
她是一個堅強的人,自己大約還很被她嫌棄。
所以,看見她的反應。
江紓逸感覺自己有些畏手畏腳地,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Omega的頭安靜地靠在江紓逸的脖子上,沒有說話。
沒過一會兒,溫杳的手穿過了江紓逸的腋下。
江紓逸嚇了一跳,溫杳渾身都帶著熱度,這人像是一個柔軟的嬰兒一樣靠在江紓逸的肩膀上。
“江紓逸,”溫杳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幫我。”
她的語氣明明那麽冷,吐出的氣息卻是熱乎乎的,帶著一絲汗的黏糊。
江紓逸喉嚨微微顫動,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可是……”
“不願意嗎?”溫杳語氣冷淡的低低道。
“明明分化的時候就標記過我了……”她聲音很低,“事到如今,你又在說些什麽呢?”
“……”確實如此。
現在不過自己一口咬下去就可以辦成的事情,溫杳不想要注射抑製劑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那我標記你了?”江紓逸想通後,小心翼翼地撩開了溫杳的頭發。
溫杳的粉色腺體泛著紅,周圍帶著玫瑰味的香氣。
江紓逸又有些不安了起來,“真的可以嗎?”
“江紓逸。”溫杳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念了一下她的名字。
“……你好煩人。”
明明是在罵人,但是,江紓逸卻覺得這話聽起來有種像是撒嬌一樣的甜膩。
這一定是我的錯覺吧。
江紓逸閉上了自己的嘴,頭靠進了溫杳的腺體。
“……”
在江紓逸咬住溫杳腺體的時候,溫杳的身子徹底倚在江紓逸的懷裏。
她抬眼就看見,溫杳脖頸上的那顆清秀得讓人過目不忘的痣,於是,她不禁伸手點了一下那顆痣……
溫杳的肩膀輕輕顫抖了一下,眼神十分清冷地看了江紓逸一眼。
身體卻像是一灘水一樣的柔軟地淌在了她的肩上。
結合熱帶來的熱度傳遞到了江紓逸的身上。
玫瑰的香氣帶著灼燒的感覺,光是一口,江紓逸便仿佛看見了一大群玫瑰在烈火之中燃燒起來。
像是烈火燎原一樣。
--
過了一會兒,客房服務的人送來了一碗粥和一碗麵放在了門口。
這兩個都是江紓逸點的。
畢竟已經中午了。
“吃點東西,早上你都還沒有吃東西,現在已經中午了。”
江紓逸從門口端起餐盤放到了房間的矮桌上,瞟了一眼站在自己左邊地溫杳。
溫杳抱著她的手臂,沒有絲毫要放手的意思。
“……”江紓逸覺得這樣自己去洗手間都有點困難。
“你好像有點發燒,今天將就一下喝點粥吧?”她趁機揉了一把溫杳的頭。
“……”溫杳沒有回答。
“雖然這個粥應該沒有什麽味道,但多少吃點。”
“我也餓了。”
畢竟也已經到中午了,江紓逸這種消化快的人早就餓了。
溫杳沒有放開江紓逸的手,目光冷冷地看著江紓逸手裏的筷子。
“……”江紓逸被她地視線看得有點不自在,她看了一江紓逸這麵加了泡椒和牛肉片,看起來確實比溫杳那碗粥要好吃。
當然,當著病人的麵吃好吃的,讓她產生了一絲罪惡感,但她還是義正辭嚴地道:
“你是病人,發著燒,不能吃辛辣的。”
“……”溫杳看著江紓逸不說話,垂著頭把自己麵前的粥送到了江紓逸的麵前。
她看著江紓逸,眼神還是那樣帶著一絲熱熱的水汽。
“喂。”
“……”江紓逸正在往自己嘴裏送麵的筷子頓在了空中。
雖然‘喂’這個詞在大多數情況下,單獨使用是作為一個歎詞,但是此情此景,江紓逸無論如何隻能想到‘喂’的另一種用法。
——那個冷冰冰的小教授,在叫我喂她?
……要了命了,這個可愛得有些犯規的生物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江紓逸不知道自己的腦子是今天第幾次宕機了。
沒過一會兒,她安靜地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有求必應地側過身拿起了碗裏的勺子。
溫杳安靜地看著她。
江紓逸舀起一勺粥吹了幾口,送到了溫杳的嘴邊,“來。”
溫杳安靜地張開嘴,慢慢地把粥吞咽了下去。
“好吃嗎?”江紓逸問道。
“……你煮的味道要好一些。”溫杳低低垂著頭答道。
“……”江紓逸放下勺子抹了一下自己的臉。
“你要是想吃,以後還可以做給你吃的。”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
江紓逸眼神有些虛浮起來。
溫杳安靜地應了一聲,“嗯。”
“要一點小菜嗎?”江紓逸看著她乖順的樣子不禁問道。
“嗯……要一點。”溫杳的聲音和平時一樣清清冷冷的。
隻是,她的手還是那樣根本沒有鬆開江紓逸的手臂的意思。
“……哦。”江紓逸細心地把小菜夾到了勺子上麵,又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了她的嘴邊。
要是宋今希看了,肯定直搖頭說這真是一副沒有效率的吃飯場景。
不過江紓逸絲毫不覺得有什麽,繼續往溫杳的嘴裏喂飯。
她覺得自己可以喂一輩子的!
“……”溫杳低垂著視線,又小小地張開了自己的嘴。
江紓逸又夾起一團小菜,當看向自己碗的時候不禁感歎了一句,“……我的麵坨了啊。”
溫杳垂著頭,閉上了嘴,看著江紓逸語氣冷若冰霜,“……那你不喂了嗎。”
她的眼神冷冷的,大有剛才下大雨之前那種不近人情的感覺。
“我要喂啊。”江紓逸連忙緊張道。
她又開始夾著小菜,舀粥送到抱著自己手臂的Omega的嘴邊……
這人真的對心髒不好啊。
江紓逸一邊把粥送到Omega的嘴裏,一邊小心翼翼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