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紓逸和溫杳兩人去食堂去得晚,吃完飯出來的時候食堂外麵的路上也沒有什麽人了。
溫杳好像不怎麽想說話的樣子,於是江紓逸便不說話,安靜地走在她的旁邊。
溫杳今天也穿著學校的運動校服。
這件白色的校服寬鬆,但是卻十分具有設計感,溫杳穿著很好看。
兩人剛一前一後走進體育館,年級主任就到了班上來叫走了溫杳。
江紓逸看著一旁的溫杳走掉的背影,一下子就有些失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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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杳跟著年級主任走後。
江紓逸坐在班上體育館的位置上,百無聊賴地看起遠處正在跳高的人。
幾乎所有人都在熱衷地參加比賽。
十分熱鬧。
但江紓逸看著覺得很沒有意思。
宋今希和周景棠拿著一副撲克走了過來,“玩撲克嗎?江紓逸。”
江紓逸看著宋今希手裏的牌點了點頭。
她正好覺得需要有什麽東西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三個人坐在體育館地一邊。
“單純打牌好像有點無聊……”宋今希熟練地洗起了手裏的牌,“加點彩頭怎麽樣?”
周景棠按著腦袋,沒有什麽意見的樣子,“可以啊。”
“什麽彩頭?我不賭錢的啊……”
江紓逸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
玩這一類的遊戲,她向來很有自己會被薅羊毛的信心。
“放心,我也不賭錢的。”
宋今希熟練地把牌發到了每個人的麵前。
江紓逸一隻手拿起了麵前的牌整理了起來,“那彩頭是什麽?”
“就是一個懲罰遊戲,我們也不玩兒大了,”宋今希笑了一下,豎起了一根食指,“最先輸三局的人,要聽贏得最多的人的話,在句尾加一個尾音。”
“‘尾音’?”
“就比如‘汪汪汪’,或者‘喵喵喵’之類的。”
這個聽起來倒是沒有什麽。江紓逸想。
“行啊。”她答道。
沒過多久,她們的戰況就變得焦灼了起來。
雖然是焦灼,但是是一邊倒的,所以焦灼的隻有江紓逸一個人。
江紓逸牌運很差。
連著幾盤,她起手手上的牌都十分雜亂,既沒有連子,也沒有大牌。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輸了,轉眼之間就輸了三局。
第四局。
宋今希扔了一個三帶一,“三個圈帶一個六。”
“不要。”
“你的尾音呢?”宋今希提醒道。
“……姐姐。”江紓逸苦著一張臉道。
‘姐姐’這個是宋今希給她找的尾音。
周景棠聽著她的尾音,忍不住偷著笑了一聲,扔出了四個七的炸彈,“炸了。”
“怎麽到這個時候還有炸彈啊?”江紓逸一臉難堪地看著麵前的牌,過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忘了加尾音,“……姐姐。”
江紓逸感覺這個懲罰遊戲實在是讓人羞恥。
“你心裏麵就沒有個計算的嗎?”宋今希也歎了一口氣。
“……”
江紓逸沒有回話,想要盡量減少說話的次數。
這個遊戲真的是太丟人了。
周景棠出了一對八。
江紓逸手上的牌不怎麽樣,但是還有一對A,可是出了一對A,手上的牌就會剩很多,不知道能不能接上,可能還會被人吃掉。
江紓逸有些猶豫起來。
一隻手越過了她的肩膀,輕輕地把那一對A抽了出來打出去。
“誰啊?”江紓逸心裏帶著些抱怨,連忙轉過頭。
溫杳平靜地看著她,摸了摸她的頭,語氣聽著很溫和,“現在打這個才能贏。”
玫瑰的氣味,在空氣中慢慢浸入她的身體,感覺溫杳在自己的耳邊說話,江紓逸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哦,好。”
江紓逸心裏的抱怨,其實在看見來人是溫杳的那一刻就一下子消失了。
“那就出這個吧。”她立馬乖順道。
宋今希看了兩人一眼,咳了一聲,十分冷酷不給麵子地提醒道:
“……江紓逸,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江紓逸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溫杳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紅著耳朵把那個尾音補了上去。
“……姐姐。”
溫杳聽著她們的話,手指微微一頓。
“‘姐姐’?”溫杳垂著視線重複了一遍,語氣聽起來和平常相差不多。
江紓逸耳朵紅了起來,有幾分不情不願地解釋道:“我們在玩鬥地主,輸了三局的人,要接受懲罰遊戲……”
“先輸了三局的人要在句子的末尾加上一個詞,像是‘汪’,或者‘喵’這樣的……”
“我剛才運氣不好輸了三局。”江紓逸語氣委屈。
“江紓逸,你又忘了……”宋今希提醒。
江紓逸表情不悅地又補了一句,“姐姐。”
“這樣。”
溫杳與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地漫不經心道。
宋今希看著江紓逸剛才抽出來的一對A沒有說話,“過。”
江紓逸有些驚喜地看了一眼溫杳。
“你早就知道她們的‘二’是分家的了嗎?”
溫杳沒有回答,什麽也沒有說地開始幫江紓逸打牌。
她指哪張,江紓逸就打哪張,一輪下來,因為有著溫杳的指點,江紓逸居然贏了。
周景棠一邊洗牌一邊抬起頭看向了溫杳,“班長,你要不要也來玩?”
溫杳沒有立刻說‘好’還是‘不好’。
“……”她抱著自己的胳膊站在江紓逸的身後,“我進來,也有懲罰遊戲嗎?”
“你要是不想要取消也可以的,隻是有的話會好玩一些。”宋今希看了一眼江紓逸。
江紓逸有點來勁了。
她很想聽溫杳在句子末尾的地方加上‘喵’這個詞。
溫杳繼續用冷淡的聲音問道:“那尾音是什麽詞都可以的嗎?”
宋今希一邊點頭,一邊洗牌,“基本上,不是太過分的話都可以的。”
溫杳瞟了一眼江紓逸,過了幾秒簡短地應了一句,“好啊。”
她們馬上開始了四人鬥地主。
但所有人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
溫杳自從上了牌桌就沒有輸過一次。
“班長,你也太厲害了吧?”
周景棠看著溫杳有些沮喪地感歎了一聲,他有些後悔叫溫杳來玩這個遊戲了。
“一對三,”宋今希得意地笑了一下。
她現在和溫杳是隊友。
“我現在完全是在被大佬帶飛啊……”
“……”溫杳沒有回應地出牌。
江紓逸看著和宋今希並排坐著的溫杳,又看了一眼自己一直沒有出出去的手牌一言不發。
她又有些不舒服起來了。
她從溫杳來了之後一直在輸。
沒有誰是喜歡一直輸的,但其實如果是因為運氣不好,輸掉一個遊戲,江紓逸也不會這麽別扭。
問題是每次比賽開始,她都叫溫杳選自己當隊友的,但是,溫杳竟然每次都沒有選她。
不是選宋今希,就是選周景棠。
不光如此,溫杳每次玩牌都能贏,簡直就像是王者打青銅一樣暴打對手。
不就打個牌嗎?帶帶我又怎麽了?
江紓逸有些不開心。
溫杳看了一眼江紓逸那副表情,覺得這個Alpha要是耳朵能像是動物一樣有什麽反饋的話,那她耳朵現在一定是耷拉著的。
溫杳看著江紓逸眯了下眼睛,沒有一點心慈手軟地把最後一張牌出完了。
“逸總,我們又輸了。”和江紓逸是隊友的周景棠歎氣道。
“……”江紓逸沒有說話。
她哪裏不知道自己輸了。
她還知道,這局結束自己墊底已經成了事實。
“……你要我加什麽尾音啊?”
江紓逸把自己剩下的牌攏在一起,語氣不快地衝著第一的溫杳問道。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被針對了。
溫杳一定是在故意欺負自己。
溫杳看著她那副不情不願的表情,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她嘴唇輕輕一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還沒有把話說出來,體育館裏的廣播就響了起來。
這是一條通知學生去參加班級拔河比賽的廣播。
溫杳垂下了視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班級中央拍了拍手,“好了,大家準備好去操場拔河了。”
宋今希也把撲克收了起來。
江紓逸看著溫杳感覺這個遊戲也就到此為止了,於是起身打算往集合的地方走過去。
“江紓逸。”
溫杳的手指捏住了江紓逸的運動服的袖口。
在匆匆走向集合地點的人群之中,江紓逸停下腳步往身後溫杳的方向看了過去,“嗯?”
“我現在還想不出來讓你加上什麽尾音。”溫杳沉默一下後,一如既往安靜道。
不愧是溫杳,連懲罰遊戲都會較真,想必這種不正經的遊戲對於她來說十分陌生。
可以理解。江紓逸點點頭。
“沒事,你可以慢慢想的。”
不就是個尾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