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紓逸停在了了溫杳家門口的小巷的岔道口。
江紓逸看了一下遠處,依舊黑暗,但今天月光正好。
白色的月光照耀著小巷灰白色的牆壁。
在小巷的牆角處,左右沿路長著一些不知名的雜草。
江紓逸剛想要說些什麽,溫杳就開口了,“到這裏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溫杳眼睛看著前方,語氣冷淡。
江紓逸自認為自己對於情緒的感知還算是敏感的。
從剛才開始她就覺得溫杳對自己有點冷淡了。
——我做錯了什麽事嗎?
江紓逸有些不自在地看了一下路麵,踢開了腳邊的小石頭。
“溫杳。”江紓逸看著她走了幾步不禁拉住了她的衣袖。
溫杳緩緩地回頭,“……”
江紓逸看著溫杳,有幾分探究,“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
溫杳眉毛微微一動,“沒有。”
沒有?
江紓逸瞪大了眼睛。
沒有你怎麽這麽冷淡?我覺得你在說謊。
江紓逸執拗地不肯放開溫杳的手。
因為溫杳是個口是心非的Omega。
她真的很會口是心非,就算真的心裏麵不高興也不會說出來。
溫杳看著沉默的江紓逸,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麽。
但江紓逸自己卻湊到了溫杳的邊上。
“你要是沒生氣,可不可以摸摸我的頭?”
“……”
聽到這句話,溫杳本來打算抽回去的手也頓在了空中。
十一月的冷風蕭瑟,明明風是那麽地寒冷。
江紓逸感覺自己的耳朵的溫度因為這沉默驟然升高。
“就,就一下。”她表情很是理直氣壯地繃著,但語氣到底是有點鬆力了。
明明是她自己的要求,但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
溫杳看了她這副樣子沒有回答。
江紓逸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黯淡起來。
她好像聽見了溫杳在黑暗中歎氣的聲音。
江紓逸有些不敢看她。
但下一秒,江紓逸就感覺到一雙溫和的手撫了撫她的頭頂。
那雙手帶著玫瑰冷冽的芳香,讓人心情一下子歸於平靜。
江紓逸抬起了頭。
“滿意了麽?”溫杳抽回了手。
她的聲音淡淡的,一如既往。
江紓逸連忙應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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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江紓逸發現今天班上的人格外地多,時不時地還有班外的同學到她們的班級上來探頭。
“……今天怎麽這麽吵?”江紓逸有些不明所以。
宋今希看了一眼她,“你忘了言靜姝今天回來上學嗎?”
“哦。”
她是忘了個徹徹底底。
沒過多久,言靜姝就背著書包到了她們班上。
言靜姝的頭發帶著一點天然的栗色,鬢角處的頭發微微卷起,看著頗有一種洋娃娃的感覺。
她一進教室,班上的學生都一下子蜂擁而上。
看著就像是一顆星星一樣,受著萬人的追捧。
“你回來了啊。”
“恭喜你拿了獎。”
“以後你是不是要去布拉格?”
言靜姝笑著接過了禮物,十分耐心地回答眾人,視線看向了江紓逸。
江紓逸沒有過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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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台處。
溫杳正站在黑板麵前寫今天值日生的名字。
江紓逸看著她一橫一勾的筆鋒,感歎這個人連粉筆字都不放過,實在是完美得有些過分。
正當她觀察溫杳開始寫的第三個字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她。
“紓逸,你昨天忙什麽去了,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
言靜姝仿佛十分隨意地走了過來,像是在聊天一樣地笑了一下。
坐在江紓逸身旁的宋今希看了言靜姝一眼,想起了昨天地對話,她覺得言靜姝到底還是在意江紓逸的,但這人就是大小姐脾性。
宋今希總覺得這個驕傲的發小會吃虧。
“……”
江紓逸看著麵前的言靜姝,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個電話她回家後也忘了回。
江紓逸遲疑了一下說,“昨天有點忙,忘了。”
“忙是什麽意思?”言靜姝的笑了一下,“你昨天在和誰在一起?”
“……”江紓逸還沒有回答,就聽見了上課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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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杳整理好講台,抬起頭就看見了言靜姝正在和江紓逸說話。
“……”
“哦,言靜姝回來了啊。”周景棠背著包坐了下來。
“言靜姝。”
不知是想起了什麽,溫杳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她平靜地垂下頭什麽也沒有說地把早上收好的語文作業摞在了一起,站了起來。
“我去交作業。”
周景棠也站了起來,
“那我和你一起去,我正好要去找語文老師拿卷子。”
語文辦公室在她們樓下的一樓,一樓的公告欄的地方,總是貼了很多東西。
溫杳放好語文練習冊,走回來的時候目光一瞬間停在了公告欄的地方。
“在看什麽?”
周景棠走了過來,發現照片裏的人就是拿著小提琴和獎杯的言靜姝。
言靜姝有著一張十分上鏡的臉龐,麵容有一種軟糯的感覺,她穿著一條設計可愛的藍色晚禮服,耳邊的碎發微微卷起,帶著一點和溫杳完全不同的輕飄飄的氣息。
“哦,她獲獎了啊。”周景棠笑了一下。
“雖然早就知道她會拉小提琴,但是沒有想到她這麽厲害。”
“是嗎。”溫杳語氣淡淡,“她很有名?”
“言靜姝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啊。”
“校花。”溫杳淡淡地重複了一句。
周景棠看了一眼溫杳,反應過來,“也是,學校每次這種活動你都沒有參加,所以不知道吧,不過是學校裏麵學生非公開地選的。”
其實當時溫杳也有上榜,但是因為溫杳為人低調,很多低年級的人都不知道她是誰,加之她的性格冷淡,所以她得到的票數沒有辦法和言靜姝相比。
溫杳聽了周景棠的話,認同道:“可以理解,她的長相的確很可愛。”
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類型。
周景棠不知為何覺得這話聽起來有點奇怪。
“啊,確實,學校裏有很多Alpha都喜歡她來著。”
“這樣。”溫杳仿佛漫不經心地問道。
周景棠立刻笑了一聲,脫口而出,“嗯,逸總也追過她呢。”
“……”溫杳沉默了一瞬,抱著作業開始往前走了起來。
她表情沒有一點波瀾,“這樣。”
周景棠莫名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溫杳。
不知為什麽,周景棠覺得自己說的明明是全校皆知的事情。
就算自己不說,溫杳也會知道的事情,但剛這麽一說,他就感覺自己好像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