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補考的三位成員抵達會場,張黎陽也終於恢複身體出了院。他們和白念一起擠在會場後排,瑟瑟發抖。

“好多人哦。”樂樂進來後就四處張望, 一臉大開眼界的表情。

遲姐也跟著點頭:“感覺大家都好厲害的樣子。”

“靠, 怎麽胡幸那傻逼也在啊?!”張黎陽擼起了袖子,“我可以揍他嗎?”

孟柯俊:“至少得等我們領完獎後吧?”

白念:“……”

“你們會不會樂觀過頭了?”

張黎陽搖頭,一臉高深莫測:“你不懂,這是我基於事實而成的判斷。拿獎是一定的, 我都提前訂好火鍋店慶祝了。”

白念:“你的腸胃炎好了?”

“不怕不怕, ”張黎陽擺手,一臉無所謂,“這次是潮汕清湯牛肉火鍋。”

白念:“……”

最後一組路演結束,短暫的茶歇後, 評委組即將公布這次大賽的前三名。

“靠,我有點兒緊張了!”張黎陽往白念身上靠, 還沒碰上, 就被人一把推開。

“坐好。”嚴時律抬手推開他, 然後那隻手落在了白念肩膀上, 占有欲很濃。

“嘖, 談戀愛的人就是麻煩。”張黎陽往旁邊倒,開始和孟柯俊抱在一起。

嚴時律輕嗤一聲, 卻沒有收回放在白念肩上的那隻手。

“接下來是本次大賽的優秀獎——”主持人的聲音在台上響起,音響裏傳出激動人心的音樂。

白念心跳得有些快, 卻不是因為頒獎,而是因為身旁的嚴時律。剛才張黎陽調侃他們談戀愛, 嚴時律為什麽沒有反駁啊?難道他默認……

“咚咚咚——”

心髒再次狂跳起來, 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快。

嚴時律的右手就放在他肩上, 淡淡的冷鬆香氣縈繞著他。他們距離很近,近得仿佛彼此依偎一般……

“啊啊啊!!一等獎!我們是一等獎!!”激烈的尖叫聲拉回了白念的思緒,白念有些慌亂地仰起頭,對上了團隊成員們興奮的臉。

“白念!你可以的!給我們拿回了一等獎!”張黎陽撲過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我果然沒有選錯人!”

白念驚訝地抬頭,看到顯示屏上出現一行大字。

20XX屆高校遊戲創意大賽的一等獎——

《貓咪擬人遊戲》

A大“遊戲人永不認輸”團隊

一等獎?

白念心髒瞬間狂跳起來。

他雖然也在心裏想象過他們拿獎的情景,但沒想到他們竟然從這麽多優秀的項目中脫穎而出,拿到了一等獎,還是他做的路演。真的不是他的幻覺嗎?

“我們……”白念看向嚴時律,難以置信,“我們真的拿了一等獎?”

“千真萬確,”嚴時律看進他的眼底,眼裏染上細碎笑意,“我們比二等獎高出18分,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名。”

“太好了!”白念鬆了口氣,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他知道他們項目很優秀,但他一直擔心自己的路演拉了後腿。原來,他沒有搞砸。

他想擁抱嚴時律,但是主持人已經在台上提醒,讓他們團隊的人上台領獎。

白念還有些遺憾,張黎陽已經挽住了他的手,興奮道:“走了!”

白念這才回過神來,拉住旁邊的嚴時律,一行六人熱熱鬧鬧地站上舞台。

“往中間一點,再往中間一點,”攝影師在台下指揮,“獎牌別遮住臉了,哎對對,保持住~”

“哢嚓”一聲,畫麵在此時定格。白念看著台下,笑彎了眼。

而他身旁的嚴時律卻一直沒有看攝影師,從上台

那一刻起,嚴時律的目光就一直聚焦在白念身上。萬千柔情,盡數傾瀉於他。

……

“幹杯!!”

潮汕牛肉火鍋店,鍋裏的食材咕嘟咕嘟滾著,白念端著啤酒杯,眉眼彎彎地和大家碰杯。

“啊,果然勝利後的酒最好喝!”張黎陽一口氣喝了一大杯,心滿意足道,“你們沒看到當時胡幸那眼神兒,老子可爽了!”

“哈哈哈哈他像吃了一堆蒼蠅似的,”孟柯俊笑完,又不理解,“可他們為什麽要來啊?”

“我也不知道,”張黎陽搖頭,“可能是想看我們笑話?又或者找幾個冤大頭吧。可惜下午人太多,沒來得及揍他一拳……白念你幹嘛?”

白念抬手指了指,胡幸和一群人站在火鍋店門口,正一臉陰沉地看著他。

“喲,”張黎陽樂了,“這不是我們走上人生巔峰的胡學長?”

胡幸封了他一眼,但似乎礙於周圍的人存在,不敢造次。

“切,竟然就這樣跑了。”張黎陽有些失望,“也太慫了吧?”

“誰慫了?”沒過多久,胡幸安排好領導又返了回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別以為你們拿了個一等獎就無所畏懼,沒團隊沒投資,你們照樣會死……啊!!”

張黎陽直接抬手給了他一拳,這一拳積攢了他數月的怒氣,打得胡幸直接後退了好幾步,臉頰火辣辣的疼。

“操,你敢打我?”胡幸呆了兩秒,終於反應過來,衝過來就要揍人。

張黎**本不慫,推開椅子就要和他硬鋼。

“張黎陽!”

心知不能讓他們在這裏打起來,白念連忙撲上去幫忙勸架。

周圍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加入勸架,終於把張黎陽和胡幸分開了。

胡幸被孟柯俊和嚴時律抓住,還要往前衝:“你他媽——”

“胡幸,你在幹什麽?”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幾乎是一瞬間,胡幸的表情就變得諂媚起來。他仿佛換了個人一般,連忙放下拳頭,衝對方不停點頭哈腰:“老大,沒什麽,我和老同學聊天呢。”

那人根本沒看他,反而過來對白念和嚴時律打招呼,態度很客氣。

白念認出來了,這是之前在學校發名片的男人,自稱貓狗擬人APP的創始人。

白念和嚴時律都比較冷淡,那人也不介意,點點頭就離開了。

“老大,您這邊走,”胡幸似乎已經完全忘了剛才和張黎陽的矛盾,連忙點頭哈腰,“地上有油,您當心地上滑。”

眾人:“……”

胡幸身上那種社畜的感覺太濃,讓他們這一桌人都沉默了。

張黎陽愣了愣,難以置信:“他這是被魂穿了嗎?”

樂樂:“我都懷疑,老板讓他舔皮鞋,他都會毫不猶豫。”

孟柯俊:“好可怕,這就是工作的男人嗎?我畢業了也不會變成這樣吧?”

大家都沉默了。

“喂!”孟柯俊叫了起來,“你們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不反駁我?!”

“算了算了,暫時不提這個了,”張黎陽擺了擺手,“吃東西,先吃東西。”

孟柯俊:!!

“你們吐槽我一句啊!!”

大家默默吃飯,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沒過多久,第一輪點的菜基本都吃完了,張黎陽抬手喊:“服務員,加菜!”

服務員:“您要點什麽?”

張黎陽拿著菜單一個個看過去:“吊龍,牛眼,牛肉丸,牛……”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抬頭問,“白念,你還要牛鞭嗎?”

“啊?”白念愣了愣,沒反應過來,“為什麽問我?”

“算

了,來兩份吧。”張黎陽把菜單還給服務員,笑,“你不是喜歡吃嗎?”

“你可別汙蔑我!”白念睜大雙眼,“我哪裏喜歡吃牛鞭了?”

卻不曾想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笑了起來。

孟柯俊:“別嘴硬了,我們知道你的。”

樂樂:“就是,愛吃牛鞭而已,不用不好意思。”

遲姐:“你這個體型,確實得好好補一補。”

白念:“不是,我怎麽就給你們這個印象了?”

“就年前那次旅遊啊,”張黎陽提醒,“吃燒烤時,你不就點了兩份牛鞭?”

白念:“???”

“我點了牛鞭?我怎麽不知道?”

張黎陽:“你問問嚴哥。”

白念眨了眨眼,還是沒反應過來:“這又關嚴時律什麽事?”

“張黎陽。”嚴時律冷聲提醒。

白念卻突然想起來了,上次吃燒烤時他似乎確實點了兩個菜。所以那個味道怪怪的東西,竟然是牛鞭?他還好奇,怎麽問了一圈大家都不吃,還全都塞給了嚴時律……

嚴時律不會怪他吧?

白念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向身旁的男人:“你……”

“看來是嚐到甜頭了。”張黎陽笑得一臉曖昧,“嚴哥那晚爽翻了吧?”

當初白念和嚴時律假裝情侶,張黎陽就默認他們早在一起了。孤男寡男,共處一室,他還心機地喂了嚴時律吃牛鞭……

白念:“……”

救命,嚴時律別以為他也是故意的吧?

“哪兒那麽多話?”嚴時律瞪了張黎陽一眼,冷冷道,“吃你的東西。”

“說說而已嘛。”張黎陽不敢在嚴時律麵前放肆,又開始調侃白念,“來來來,牛鞭來了,你多吃點兒。”

“我才不吃,”白念低著頭,根本不碰,“我當時都不知道那是牛鞭,都是誤會而已。”

“是是是,”張黎陽點頭附和,“誤會,是嚴哥自己想吃。”

“……”

白念幹脆不說了,隨手夾起粒丸子放進嘴裏,打算借由吃東西糊弄過去。卻沒想到這顆丸子竟然是爆漿牛肉丸。剛一咬開,他就被裏麵的湯汁燙得倒抽一口氣。

“嘶……”

白念張著嘴不停哈氣,想讓溫度早點降下來。

嚴時律卻已經把手伸了過來:“吐出來。”

吐到嚴時律手裏?白念愣了一下。

嚴時律:“別忍著。”

白念不好意思,但真的太燙了,他低頭吐出肉丸,還在不聽哈氣。

嚴時律用紙抱著肉丸丟到一旁,把水杯遞給他。

“謝謝啊。”白念喝了兩大口,依舊火辣辣的疼。

他看了眼嚴時律,遲疑道:“你的手……”

手沒弄髒吧?

“舌頭怎麽樣了?”嚴時律似乎似乎根本沒在意。

白念張著嘴巴散熱,小聲道:“有點兒痛,還有些麻。”

嚴時律:“我看看。”

白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嚴時律:“讓我看看,舌頭燙傷了沒。”

嚴時律要看他舌頭?

白念一怔,臉頰轟的一下燒了起來。

嚴時律要看他舌頭,那他不是要對他伸舌頭……

嚴時律在想什麽啊!大庭廣眾之下,這是可以看的嗎?!

不對不對,嚴時律隻是擔心你,看看有沒有被燙傷而已!你在亂想什麽!

白念和自己腦海中的黃色廢料戰鬥時,嚴時律已經低下頭,單手捧起了他臉頰。

白念呆呆愣在原地,看著嚴時律五官一點點逼近。

“張

嘴,”嚴時律抬起他下巴,語氣帶著一絲強勢,“舌頭伸出來。”

白念莫名有些臉紅,但依舊乖巧地配合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半截舌頭。

口中唾液分泌,喉結在脖頸重重滑過,白念仰起頭,在嚴時律麵前暴露自己脆弱的口腔。

嚴時律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了白念舌頭上。小小一條,又紅又軟,泛著盈盈水光。看不出任何損壞的痕跡。

看來是沒被燙傷。

嚴時律鬆了口氣,正準備鬆手,卻突然發現白念的舌尖顫了一下,碰到了他放在唇邊的大拇指。

嚴時律眸色暗了一瞬,他打消了撤回右手的念頭,反而掌心用力,逼得白念往上仰起頭,暴露出大片脆弱的口腔。裏麵一片紅潤,飽滿糜爛,像是被弄爛的紅櫻桃。

嚴時律握著白念下頜,眸色一點點加深。

酒店燈光從頭頂灑下,卻被嚴時律的身影擋在了身後。他的眼睛藏在陰影中,幽深晦暗,深不可測。

白念從來沒有見過嚴時律這種眼神,就仿佛猛獸打量麵前的獵物。

緊接著,他看到嚴時律抬起了另一隻手……

白念呼吸一滯,心髒突然跳漏了一拍。他有些慌亂地掙脫嚴時律的鉗製,神情狼狽:“可以了吧……”

沉默兩秒,嚴時律收回雙手,不動聲色道:“可以了,沒有燙傷。”

白念把臉別到一旁,胸膛不停起伏,掌心已經被汗水濡濕。

“咚咚咚——”

心髒還在急促跳動,提醒他剛才的驚慌失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亦或是嚴時律的眼神太有傾略性。

白念總覺得,要是剛才他反應再慢一秒,嚴時律的手指,就會伸入他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