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說完後,也不等他們回答,就帶上耳塞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次日中午。

白念沒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這麽久,本來他約了季小澤跑步,可惜定了兩個鬧鍾都沒有聽到。

更難受的是他身上肌肉又酸又疼,輕輕一動,就引發一陣酸痛。

白念躺在**緩了會兒,然後給季小澤發消息道歉。

-沒有白念:對不起啊,睡過頭了,沒聽到鬧鍾。

-季不小:沒事兒,我知道。

-沒有白念:……你知道?

-季不小:你室友微信我是白加的?

白念:“……”

他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吃完午飯後,白念回寢室換上了買的跑步服。

衣服是季小澤在網上買的,說是批量批發,必須兩件起售。白念沒有多想,被問起要不要時,很自然地和季小澤拚了單。

他本以為就是普通的運動服,然而打開一看,才發現是無袖背心和短褲。

布料之少,讓白念穿上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短褲又輕又薄,直接露到大腿根,衣領和衣袖兩邊也特別大,他大半個胸膛都露在外麵,非常沒有安全感。

這怎麽能穿出去跑步呀?白念看得麵紅耳赤,正準備換下,季小澤就在門口喊:“白念,走了啊。”

白念:“你等會兒,我還沒換衣服呢!”

季小澤推門進來,有些納悶:“你不是換好了嗎?”

“沒有,”白念拘謹地拉扯著衣服,紅著臉說,“我不穿這個,準備換掉。”

“為什麽?”

“你不覺得露得太多了嗎?”

“……”

季小澤簡直無語:“你是哪裏來的老古董?這哪裏叫露得多?這可是正規的跑步服!人家長跑運動員都穿這種的!”

“可我……”

他當然知道這是正規的跑步服,他在學校也見過體院的人穿。但人家穿,露在外麵的肉都是健康緊實,一堆肌肉的那種。

而他露在外麵的肉都軟乎乎的,膚色也是不健康的白。白念又回想起昨天跑步時,嚴時律那身緊致的肌肉線條,幾乎令他羞憤得無地自容。

“別糾結了,”季小澤拖著白念胳膊往外拉,“再磨蹭下去,操場都沒位置了。我也穿這樣,沒人關注你的。”

白念被季小澤直接拖去了操場,他本以為季小澤說沒位置是騙他,沒想到操場裏烏泱泱跑著一大堆人。

看來大家都是拖延症,把一周任務堆在最後一天解決。

白念跟隨大流融入跑步人群,看著一個個穿著短褲跑步的女生,覺得自己的裝扮也沒有那麽別扭了。

與此同時,操場旁的綜合體育館,二樓擊劍室。

兩位穿著白色擊劍服、戴著麵罩、手拿綱劍的青年,正在進行激烈的比拚。

他們周圍站滿了人,一個個目不轉睛地盯著場內,連呼吸都收緊了。

很快,其中一位青年在劍道上邁出了一步,第二步,似乎要攻擊對方左側身體。

可這是個假動作!

青年很快變換步伐,閃身來到了對手右側。

他真正要攻擊的是對手的右下側!

男生靈活的身型變化,引起了周圍人的小聲稱讚:“哇,副部長這個假動作好漂亮!”

可是對麵的人看出來了!

隻見對手往空中一跳,與此同時,手中綱劍往前重重一劈,劍尖往下擊中對方身體。

“嗶”的一聲響,嚴時律拿下本場比賽的最後一分。

場內霎時響起一陣激烈的歡呼聲。

“好厲害,部長剛才的預判和閃避

真的太漂亮了。”

“副部長,你又輸了呢。”

“沒辦法,誰讓嚴哥比我高呢?”張黎陽摘下麵罩,衝大家爽朗一笑,“你們不道我這次是故意輸的嗎?”

周圍眾人麵麵相覷。

張黎陽:“我這次輸比賽,就是為了向你們說明,擊劍是大高個兒的運動。像是我們部長這樣手長腳長的,那就叫天生吃這碗飯的人。”

老隊員不屑:“切,你就吹吧。”

“可擊劍真的好帥哦,”剛入部的部員星星眼,“如果我加入了,我也能變得像部長一樣帥氣嗎?”

“同學,我勸你冷靜一點,”張黎陽輕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說,“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咱們部長不是因為擊劍才有大長腿,而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大長腿,所以才能把擊劍學好?”

“啊?原來是這樣?”

“那真是太可惜了。”

“原來練擊劍也不能像校草一樣帥啊……”

嚴時律揭下麵罩走到窗戶旁,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

哪怕他沒有說話,依舊吸引著在場眾人的目光。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生穿著擊劍服,肩寬腰窄,四肢修長,優雅中自帶一股侵略性。放眼整個A大擊劍社,沒誰能把擊劍服穿得和他一樣好看。

有小姑娘怯生生地給他送水,被嚴時律很熟練地打發了。

“怎麽?等我給你送水呢?”張黎陽扔了瓶水過來,吊兒郎當道,“人家給你就接著唄,還是說你真打算孤獨終老啊?”

嚴時律剛準備擰開,聽到這話,又麵無表情地把水扔了過去。

張黎陽手忙腳亂接過水瓶,差點兒沒被砸出內傷:“有沒有搞錯,這也要記仇?”

他還想說些什麽,嚴時律已經放下設備下了樓。

“急急忙忙幹嘛去呢?”

“跑步。”嚴時律淡淡道。

張黎陽抱著兩瓶水站在窗前,不遠處就是學校足球場,散落著一群年輕活力的學生。當看他清其中一道身影後,張黎陽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喲,這不是白念嗎?自己跑步呢?”

……

白念抵達操場不到十分鍾,季小澤就和他年輕鮮嫩的學弟搞在了一起,留下他一個人獨自跑步。

有人一起跑時還不覺得沒什麽,一旦隻剩下他一個人,白念的社恐又開始發作了。

不管跑到哪兒,他都得有人在看他。尤其是他還穿著這麽短的短褲,被風一吹就貼在大腿根,涼颼颼的。

白念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但想著每周的打卡任務,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跑。

除了跑步的學生外,操場上還有踢足球,扔鉛球,玩飛盤的。

自從上次路過籃球場被砸,白念就下意識遠離這些危險物品。但他萬萬沒想到,在他旁邊,一個玩飛盤的男生為了接盤,突然後退好幾步,直接從身後撞上了他。

白念撲倒在地,膝蓋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臥槽?!”撞他的那個男生也懵了,連忙爬起來扶他,“對不起啊,我剛沒看見後麵的人,同學你沒事兒吧?”

“沒、沒事兒。”白念咬牙站了起來,疼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低頭一看,原來是兩個膝蓋都破了。

白念本來就皮膚白,輕輕一蹭都是一片青紫,更何況現在直接摔倒在地,受傷的地方灰塵夾著鮮血,讓傷勢看著格外嚴重。

“我去,這也太嚇人了!”男生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不然我還是送你去醫務室吧?”

其他玩飛盤的人也走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建議:“這麽嚴重,肯定得去醫務室了。”

“我那兒有雲南白藥,要不要先噴一噴?”

“相逢即是有緣,學弟我看你骨骼驚奇,不然加入我們飛盤社吧?”

有個女生外向,見白念呆呆地站在那裏,幹脆直接伸手過來捏他胳膊。

白念嚇了一大跳,臉頰霎時就紅了。

他這一臉紅,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聲更大了。

“天哪,好可愛!”

“果然還是弟弟香。”

“良子你這下撞到寶了。”

“快送學弟去醫務室,招到這麽可愛的社員,我讓社長給你記頭功。”

“我不入社的……”白念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反駁的聲音幾乎完全被淹沒了。

白念重複了兩遍,都沒有人聽他的話。他手足無措地站在中間,一時間又急又惱。

這些人怎麽這樣啊?一個個都是社牛大學畢業的嗎?

他本就社恐,此刻被十幾號人圍著,幾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渴,頭好暈,膝蓋也很痛。

有汗水從額頭滑下,一點點模糊了他的視線……

就在他腳步開始踉蹌時,一隻冷白有力的大手突然扶住了他。

周圍霎時安靜下來了,白念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對上了一張冷峻的側臉。

“嚴時律?”

其他人也沒想到,傳說中的校草竟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圍觀人群自動分出一條通道,一雙雙眼睛注視著他們。

“我送你去醫院。”嚴時律頂著眾人的目光扶起白念,他聲音依舊冷淡,卻莫名令人覺得安心。

白念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很輕地“哦”了一聲。

嚴時律的攙扶讓他稍微好受了一些,但他兩個膝蓋都摔破了,就算很輕的走動,都扯得他疼得要命。

白念咬著牙默默往前,每一步都走得相當艱辛。

就在他們走到操場旁邊時,嚴時律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白念有些慌張,以為自己麻煩到了他。

嚴時律沉默兩秒,然後在他麵前蹲下:“上來。”

“啊?”白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嚴時律:“我背你去醫院。”

“啊?不、不用了……”突如其來的關懷讓白念幾乎有些手足無措,他後退了一步,連忙搖頭,“我自己可以走過去的。”

嚴時律蹙眉:“你這樣要走多久?”

原來是嫌棄他走得太慢了,白念鬆了口氣,緩聲道:“其實我傷得不嚴重,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可以……”

嚴時律打斷了他的話:“再不上來,我就用公主抱把你抱過去。”

白念:……?

公主抱???

“你、你怎麽能這樣呢?”白念雙臉通紅,難以置信,“要是被你公主抱,我絕對會社死的!”

嚴時律根本不答,直接就朝他走了過來。甚至還主動伸出手,似乎要抱起他身體。

白念嚇得連忙跳到了嚴時律後背上,他雙手緊緊勒著他脖子,仿佛生怕嚴時律反了悔。

“輕點兒,”嚴時律被勒得直皺眉,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你是要勒死我嗎?”

哼,就要勒,勒死你。

白念小心眼兒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