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許良娣麽?看起來確實病怏怏的……”沈妙妙輕輕說著。

就在她和春桃說話的功夫,那邊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二人似乎吵了起來。

“王爺不必可憐我,我這身子本就活不了多久了,咳咳咳……”

許容曦躲開墨雲燁伸過來的手,才說了兩句,就一連串咳嗽從唇間溢出,慘白的臉色都因此染上了淡淡緋紅。

“你少說這種胡話,”墨雲燁微一使勁就扶在了女子纖瘦的肩膀上:“我大盛朝地廣物博,一定能找到治你的方法的。”

許容曦淒然一笑,卻並不領情:“治好又怎麽樣,我都不知活著有什麽意思。”

女子的話讓墨雲燁眼底閃過一抹不耐,他最煩這種動不動就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女人了。

盡管如此,他還是耐著性子安撫:“本王已經拜托寧舒這趟出行幫忙尋找神醫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等你的病治好了,你想做什麽本王都依你。現在,先回去了。”

沈妙妙挑眉,看不出來,狗王爺對這許良娣還挺容忍的啊。

不過對方卻好像不這麽認為。

許容曦靠著男人的手臂又咳了幾聲,然後抬起頭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他:

“所以王爺現在討厭曦兒已經討厭到,我在外麵多待一會兒都不能容忍了嗎?”

墨雲燁幾乎是壓著怒火:“本王不是這個意思,本王是擔心你的身體!”

“我就知道我這副病弱的身子最是討人厭了,王爺不用解釋,就連我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覺得厭惡,何況是王爺您這雙閱遍美人的眼睛,自然更看不上了。”

許容曦說著說著自己又哭了起來:“我這就走,不在這裏礙王爺的眼了!”

她說完掙脫墨雲燁的手就往岸邊走,被留在後麵的男人臉色陰沉的嚇人。

同樣是哭,琉瓔院那隻小妖精能哭得他心軟心疼,這般無理取鬧卻隻讓他覺得厭惡無比。

墨雲燁站在原地沒有動,冷冷地看著許容曦哭著離開。

可誰知對方身子骨實在太弱了,才跑了幾步就猛烈咳嗽起來,咳著咳著竟暈了過去。

墨雲燁臉色一變忙走過去將人抱起來,喊了幾聲發現人沒反應,隻能黑著臉把人抱回去了。

沈妙妙在石頭後麵看完這一場,差點沒忍住笑出聲,能把狗王爺逼到這種地步,這位許良娣也是個人才。

春桃一直擔心著主子的情緒,現在卻有點看不懂了。

等到王爺的身影消失不見了,她才忍不住開口:“主子,你不傷心嗎?”

沈妙妙回神,看到一臉糾結看著自己的春桃,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我很傷心啊。”

春桃:……沒看出來。

許良娣因為在湖邊吹風著了涼,還沒回去就發起了高燒。

斷斷續續燒了兩夜才降下來,於是這兩日王爺都宿在錦和苑中,沒去別處。

後院的女人們一邊嫉妒一邊又忍不住咒她怎麽不幹脆燒死算了。

隻有沈妙妙覺得這樣挺好的,她那日一回來就發現親戚造訪了,整個人懶洋洋的很是疲倦,就是墨雲燁來,她也隻能招呼不周。

墨雲燁不來,真的挺好的。

於是在其他女人都等著沈妙妙出手去和許良娣搶人的時候,她卻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的琉瓔院裏,一副與世無爭歲月安好的樣子。

讓很多人大跌眼鏡大失所望的同時,又忍不住懷疑:難道這沈妙妙是膽子太小了,不敢去爭寵?

這種念頭才興起沒多久,就有人提著禮物來“串門”了。

“……這是燕安居的燕窩,非常滋補,我娘家送的多了,我想著一個人也吃不完就給妹妹送來多了。”

說話的是劉侍妾,是個江南知府的女兒,說話總是笑盈盈的,讓人看著很有好感。

沈妙妙也笑著回應她:“那就多謝劉姐姐了,這燕安居的燕窩可不好買。”

“那可不是,”聽著沈妙妙的話,劉侍妾眼底不禁帶了幾分得意。

不過很快這得意就被不屑掩蓋過去:“不過也就對我來說算是好東西了,有的人卻一點看不上呢。像咱們許姐姐,她素來受寵,平時的膳食都是廚房精心伺候的,我們這燕窩送過去,她可看都不看一眼呢。”

“哎呀,你看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妹妹你也別難過,進了這王府啊,有些事都是要習慣的。”

劉侍妾用手帕啪啪嘴,一副說錯話的樣子。

沈妙妙隻是微笑不說話。

劉侍妾皺了一下眉,又笑起來,用過來人的模樣勸沈妙妙:

“許姐姐她身子骨弱,所以性子有些小氣,王爺平時也都縱著她,偶爾是會仗著生病從別人院子裏搶人,所以妹妹你大度些,以後習慣就好了。”

沈妙妙臉上笑容不變,想慫恿她去對付許良娣?想得倒挺美。

“多謝姐姐提點,妙妙知道了,等下次王爺來時,我一定提前打聽好許姐姐有沒有生病。”

她一句話把劉侍妾噎的說不出話,就那麽直直地看了她半天,才借口“天色不早了”,轉身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沈妙妙的聲音更甜了:

“劉姐姐慢點走,下次再來啊。”

劉侍妾走到了門口停住腳步,看著送自己出來的月荷,忍不住說了一句:

“你們這主子,腦子沒毛病吧?”

月荷:……大概有吧,可是找不到辦法證明。

沈妙妙打了個嗬欠懶洋洋地躺回了榻上,對屋子裏的丫環道:

“這燕窩你們誰喜歡吃,就拿下去分了吧,我不愛吃這個。”

她剛說完,春桃就端著洗好的水果走進來:“主子,您和劉侍妾說什麽了?我看她走的時候氣呼呼的。”

“嗬啊~”沈妙妙又打了個嗬欠:“誰知道呢,也許任務沒完成在生氣吧。你們下去吧,我要午睡了,誰來都說不見。”

她吩咐完便往榻上一躺,婢女立刻抱來被褥蓋住了她身上。

很快,婢女們輕手輕腳地出去了,屋子裏隻剩下睡覺的沈妙妙一人。

等到關門聲響起,她忽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