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接過手串，臉上的笑更真誠了些：“姑娘真是多禮了。”
沈妙妙笑道：“公公是王爺麵前的紅人，以後還要麻煩公公多多關照了。”
李公公嘴上說著“不敢不敢”，心頭卻想著，看來自己沒看錯眼啊。
這姑娘，是個人才。
“對了，公公找我有何事？”
沈妙妙一句話，讓李公公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
“王妃今日身體不適，所以姑娘暫時不能去敬茶了。”
進後院的女子，一日不向主母敬茶就是沒過明路，通房不通房，主子不主子的，身份難免尷尬。
李公公才接了沈妙妙的禮，轉眼就要說出這麽尷尬的話，心中對王妃又多了幾分埋怨：
這麽小心眼的女主子，難怪王爺要嫌棄你了。該！
李公公說完就一直觀察著沈妙妙的反應，原以為她會生氣的，卻看她隻是朝自己點點頭，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既然王妃身子不適，自然要等她養好了身體再說。我不著急的。”
沈妙妙聽了倒不是很驚訝，就琅王妃那性子，她做出什麽她都覺得正常。
想用不敬茶來惡心她？
沒關係，她會讓她後悔的。
沈妙妙乖巧的態度讓李公公鬆了口氣，隻要不惹事就好。
就在他要帶沈妙妙去新院子看看的時候，少女忽然開口：
“李公公，我的東西還在調香園裏，我能回去取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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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琅王妃僅著一身褻衣披散著長發坐在梳妝鏡前，看著眼角泛紅的自己，手裏握著的象牙梳都要被她捏斷了。
“後院裏的人現在一定都在看我的笑話吧！”她狠狠地說著，臉上的表情是又氣又怨。
“沒有那回事，王妃您想多了。”
羅嬤嬤說著將外衫披在主子肩頭：“您隻要記住，隻要您是王妃一天，那些人就隻能是妾。一個地位卑賤的妾室而已，沒什麽好擔心的。”
“那我又是什麽？”隻有在這時候，琅王妃才能露出真實的情緒：“一個沒有寵愛的王妃？”
她說著，止不住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將臉埋在臂彎處，嗚咽著哭起來。
“王妃，您別哭了，小心傷了身子，王爺會……”“心疼”兩個字，羅嬤嬤怎麽也說不出來。
王爺要是真的心疼她家小主子，又怎麽會有昨日的事。
好在琅王妃哭了一會兒後，又想起了別的重要的事：“人安插進去沒有？”
羅嬤嬤回神：“已經安插進去了，她會接近沈妙妙，成為她的心腹，到時候咱們做事也會更加方便。”
“更加方便，”琅王妃擦著眼淚坐起身來：“那是我為謝吟霜安排的人，現在僅僅因為一個沈妙妙就用上了，值得嗎？”
羅嬤嬤也說不清值不值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
“眼線還可以再培養，現在除掉沈妙妙才是關鍵。至於謝吟霜，她暫時還影響不了王妃您的地位。”
琅王妃沒有說話，拿著梳子一下一下地梳著長發。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聲音才幽幽響起：“去找我母親把那東西要來，等她敬茶的時候，下給她。”
羅嬤嬤一怔，看著琅王妃慘白憔悴的麵孔，終究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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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你回來了？”
夏園老遠就看到自院子的門開了，她猜到是沈妙妙回來了，連蹦帶跳地就跑過來。
果然在門口看到了正倚著廊柱發呆的少女：“你昨晚去哪兒了呀?她們有人說你被琅王爺納了妾，我才不信呢，肯定是騙我……”
“是真的。”
“什麽？”夏園愣了一下：“什麽是真的？”
“我成了王爺的妾室，是真的。”沈妙妙看著她的眼睛慢吞吞地說道。
“可是你……”不是喜歡宮老師那個負心漢嗎？
“姑娘，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您還有什麽要拿的嗎?”屋子裏走出來一名陌生的丫鬟，開口把夏園的話打斷了。
“就這些了，你們帶出去等我吧。”沈妙妙交代著，屋子裏的幾名婢女走出來，手上都拿著東西。
直到人一個個從眼前離開，夏園才有些失魂落魄地開口：“妙妙，你要走了嗎？”
沈妙妙看向她：“嗯。”
夏園鼻子一酸，差點要哭出來：“那我以後是不是見不到你了？”
“誰說你見不到我了？”沈妙妙瞥她一眼，抬步走進房裏，看到自己住了兩個月的房間就這麽空了一半，神情中難免有了一抹唏噓。
她一直以為，自己會在這兒住滿一年呢。
“可是你都成王爺的妾室了，離開這裏了，我怎麽……”
“我是暫時換了個戰場。不過這裏，還是我的重點。”
夏園的哭泣一滯，啥，戰場？
少女呆呆的樣子看的沈妙妙笑了一下，她將手帕遞給她擦臉：
“你不懂沒關係。你隻要知道我還會回調香院就行了。”
對別的女人來說，進了王爺的後院就是一輩子安穩了。
但是對她沈妙妙來說，靠男人，從來不如靠自己實在。
和男人談戀愛是她的興趣愛好，她喜歡享受戀愛，可是工作掙錢，才是她人生的重點。
男人可以不要，但是錢，必須賺！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我給你留了些東西在房間裏，你如果不嫌棄就拿去用吧。”
夏園忙搖頭：“不嫌棄。不是，你什麽時候回來？”
雖然在其他人眼底妙妙嬌氣不好親近，可是和她相處最久的夏園卻是真心的喜歡她。
雖然嬌氣，可是她從來不會麻煩別人，不好親近，可是卻非常大方爽快。
而且她還那麽美，作為美人，本來就是有特權的。
夏園甚至一直暗暗得意著，在這調香院裏，隻有她和妙妙關係最好。
此時看到她離開，她是真的舍不得啊。
“幾歲了還哭鼻子，羞不羞啊？”沈妙妙嫌棄地白她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丟給她。
“喏，拿著，我不在的日子裏，你若是遇到了麻煩，就拿著這個香囊去找廚房大娘。她欠我一個人情，會幫你的。”
“妙妙，我……”
夏園感動得想哭，卻被嫌肉麻的沈妙妙搶先離開了：“要哭自己哭，別哭給我看！”
看著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夏園忍不住破涕為笑。
妙妙其實，很可愛的。
就是很別扭。
防備心很強。
就是不知道王爺，能不能成為那個打開她心房的人呢？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口中“可愛”的妙妙，此時一路走，想的卻是，
用什麽方法才能哄墨雲燁同意她回調香院繼續當香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