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我。”
聽到少女的回答，徐宴瞳孔微縮，聲音有些啞：“這一次，怎麽不繼續否認了？”
一句話，讓彼此不約而同想起他當日離開京師時說過的話：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一定會努力活著，然後回來，親自找出真相。”
沈妙妙臉上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如一尊沒有感情的美麗木偶對他微微笑著：
“你都已經聽到了，再否認也沒什麽意思呀。”
沒什麽意思……
這就是她的回答麽……
徐宴看著麵前的少女，這麽多年過去了，“小星星”的長相都快在他記憶中模糊了。
可是當知道麵前這人就是她時，她們的模樣又奇跡般地重合了。
是啊，即便記不住長相又如何。
記憶裏的小星星不就是這樣聰明、狡黠，又美麗可愛的叫人心軟。
明明做錯事的是她，卻又理直氣壯的讓人無法生氣。
徐宴看著沈妙妙，胸中明明藏著千言萬語，可是看著她時，卻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反倒是沈妙妙主動開的口：“人總要向前看，過去再美好也隻是過去。大人是聰明人，相信會做出最好的決定。妙妙沒什麽能送給大人的，隻能祝福您官運亨通，前程似錦，永不……回頭。”
當她最後四個字說出來時，徐宴再控製不住抬起頭。
想看她，卻隻看到少女挺直脊背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帶起一陣香風。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回頭，可是心底深處卻好像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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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背後刺殺自己的人是孫仲英後，墨雲燁沉默了許久，然後決定設局引蛇出洞。
於是沒過兩天，縣衙中傳出護衛取來了解藥有問題，王爺服下後暈倒吐血，病情加重的消息。
縣衙外貼上了招募告示，重金求醫，同時又派了護衛再次前往盛古城尋找“真藥”。
然後在第三天下午，縣衙竟然真的來了一名自稱能起死回生的名醫。
縣令半信半疑，將人帶去了王爺麵前。
房間裏門窗緊閉一片黑暗，屋子裏濃濃的苦藥味和血腥味融合交織，讓人幾乎不堪忍受。
床幔垂下，將**的情況遮的嚴嚴實實，誰也不能從外麵看到什麽。
大夫將藥箱放下，坐在床邊，用沙啞的聲音開口：
“請王爺伸手把脈。”
說完等一會兒，**並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那人已經病入膏肓，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夫沒有辦法，在得到護衛的允許後，伸手進了床幔中替王爺把脈。
然後在伸手進去的一瞬間，被裏麵的人扣住了命門，他身子一僵，聲音沙啞惶恐：“王爺，這是要做什麽？”
回答他的人卻是從一旁的博古架後走出來的：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卻沒想到真的是你。”
大夫——或者說孫仲英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自己上當了，他放下了假裝的惶恐，慢慢回過頭去露出一雙與蒼老扮相毫不相符的銳利黑眸：
“我也知道你一定不會死。”
他說完忽然一收手，**發出一聲詫異的驚呼，似乎看到了什麽出人意料的東西。
孫仲英站了起來，露出的右手卻是空空****。
那一刻，就連墨雲燁都變了臉色：“你的右手怎麽……”
而就在他失神的這一下，男人身子忽然鬼魅般射到他身前，然後用完好無損的左手死死扣住了他脖子。
他被挾持了。
“住手！”
“放開王爺！”
護衛從外麵衝進來，看到這一幕紛紛抽出刀劍，臉帶殺意。
可是即便被眾人圍困，孫仲英也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他眼睛隻看著麵前比自己高一些的男人。
“我來隻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麽要背叛我？”
說話間他手上控製不住用力，墨雲燁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痛苦起來。
“王爺！”
“孫仲英你不得放肆！”
護衛們又驚又怒，可是介於王爺在其手中又不敢上前。
墨雲燁雖然服下了解藥，可是身子依舊很虛弱，麵對孫仲英的威脅，他卻勉強抬手，阻止護衛進攻。
“你的手，是那次傷的嗎？”
墨雲燁看著男人空****的手臂，不顧危險的問道。
聽到他的問題，孫仲英眉頭微蹙，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些許掙紮，聲音粗啞：“是又如何、”
墨雲燁眼底的光黯了下來：“原來如此。”
“其他人都下去吧。”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卻下了這麽一個驚人的命令。
護衛大驚：“王爺不行啊！”
“太危險了！”
他鳳眸一眯，隻說了三個字：“滾出去！”
護衛們被吼得一抖，麵麵相覷之後，終於在夜柒的帶領下出去了。
“好了，現在人已經走了，你要殺就動手吧。”
等到護衛離開，墨雲燁才慘笑一下說道，然後說完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高大的身軀甚至晃動了一下要往後摔去。
還好被孫仲英及時抓住衣領，才沒跌倒。
“你、”
孫仲英眉頭皺起，忍不住低罵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墨雲燁又咳了一下，有些虛弱地笑著：“不是你想殺本王嗎？本王給你這個機會不好嗎？”
孫仲英眼神一狠：“信不信我真的殺了你！”
說話間，他手猛地收緊，墨雲燁的臉色變得更加痛苦扭曲，可是卻沒有反抗的意思，看起來就好像真的任由他殺了自己而不反抗似的。
孫仲英的心還是軟了，手上力道稍鬆開：“我隻想問你為什麽要娶蘭歆……”
可誰知，他鬆手的瞬間，原本他手上虛弱無比的男人眼神倏忽一變，衣袖間滑出匕首，然後猛地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瞬間，情勢翻轉。
墨雲燁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推開，掛著血的嘴角勾出一抹同情的笑：
“你還是這麽容易心軟啊。”
孫仲英狠狠地瞪著他，一副想把他殺了的樣子。
同一時間，房門再次打開，剛才出去的護衛又進來了，從王爺手中接手了“刺客”。
“說吧，”
墨雲燁坐在椅子喘氣緩和：“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